第16頁 文 / 謝上薰
當晚入住大飯店時,林雍泰只要了一間房,還朝她曖昧地眨眨眼。
水袖斂眉低眸,唇邊已浮現一朵淺淺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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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放寒假時,水袖突然被陳馥仙召回裴家共商大事,原來是裴金、裴銀搶著要在過年前結婚。
一個念大四,還差半年就畢業,一個跟水袖一樣念大三,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何以想不開要早婚?
裴富年希望女兒起碼完成學業再結婚。
「結了婚一樣可以唸書啊!我的阿娜答才不會反對。」裴金、裴銀異口同聲得意道。
陳馥仙身為繼母,還是要盡規勸之責。「妳們認識對方還不到一年,何必急著結婚?多戀愛兩年不也很好。」裴富年連連點頭,妻子深得他的心啊!
「哼!不用妳貓哭耗子假慈悲!」裴銀沒好氣的抿抿唇。「我知道妳心裡在想什麼,妳根本不是好心為我們著想,妳是怕我們嫁得比妳女兒好,妳嫉妒!妳眼紅!」自從林雍泰真的如她們所害怕的「變心」之後,姊妹兩人就認定了她們一個是壞心的後母,一個是邪惡的繼妹。而這偏見已根深柢固,不容動搖。
陳馥仙露出最真誠的笑容。「不,我比誰都希望妳們姊妹嫁得好。妳們嫁得好,其實我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妳們若嫁錯人,我怕有人背後會批評我不夠關心妳們,致使妳們匆匆早嫁。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當然都希望妳們得到車福,所以才勸妳們別急著嫁,讓妳們的爸爸有時間查清楚對方的底細。」
「沒錯!妳們聽小媽的話就對了。」裴富年命令道。
妻奴!裴金不屑地輕哼一聲。童話故事不完全是騙人的,爸爸娶了後母之後都只聽後母的,女兒地位連降三級。
「我想請教後母,今天如果是雍泰哥急著要娶妳女兒過門,妳也會這樣不遺餘力的阻止嗎?」裴金冷冷地彎起唇。「不會吧?!」
陳馥仙一愣,隨即失笑。「做母親的當然希望女兒完成學業再結婚,若是想工作幾年再結婚也可以。」
「虛偽!那是雍泰哥不想娶醜小鴨,醜小鴨只好強調自己無心早婚。」裴金攻擊之後,眼角、嘴角展露示威的光芒。「我和小銀可不一樣,我們是千金小姐、少奶奶的命,怎麼可能降低身份去工作?阿娜答會心疼的!」
裴銀掩嘴笑道:「只有不得男人疼愛,沒有男人要養的苦命女才需要工作,我們可是天生的好命女,呵呵呵!」
陳馥仙無言以對。真可憐,不但花癡,還智障!
裴富年搖頭歎氣。他這樣實際的男人怎會生出這種花瓶女兒呢?
裴俊打個冷顫。這種姊姊有人要就趕快出清吧!除了青春美麗之外,她們根本沒有什麼吸引男人的優點,再過幾年怕沒有人要了。
被召回家的方水袖終於聽出一點眉目,不恥不問道:「小金、小銀要結婚的對象是哪一家的貴公子?」她不是說客套話,以裴金、裴銀敗金的程度,男人不夠有錢,她們也懶得花癡。
就等她問呢!
裴金、裴銀開始精神抖擻的炫耀自己無與倫比的魅力,吸引一對表兄弟的瘋狂追求。這對表兄弟是某財團大佬的直系孫子與外孫,剛拿到學位歸國,差不多三十歲,他們在一家夜店裡認識,旋即陷入熱戀。
她們口若懸河的炫耀男友多闊氣、多富有,身著亞曼尼、腕戴勞力士、開著保時捷,英俊瀟灑無人能比,每次約會不忘先奉上鮮花,出入五星級大飯店吃吃喝喝,陪女朋友逛名牌精品店刷卡不手軟……
「這樣的男人不嫁要嫁誰!」喘口氣,喝下半杯葡萄汁,裴金高傲道:「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我的阿娜答比雍泰哥好一百倍,不,一千倍。」
裴銀冷冷地打量方水袖全身上下,沒一件名牌貨。「看來雍泰哥對女朋友很摳門!幸好我們搶先放棄他。」
是妳們主動放棄的嗎?那以後可別再埋怨了。水袖不做口頭之爭。「小金、小銀,祝妳們永遠幸福!」不要回娘家哭夭,連累我媽。
「幸福是一定要的啦!只要有錢,永遠都幸福。」裴金、裴銀如此深信著,並奉為人生準則。
討論了一上午,裴富年還是不得不同意她們的婚事,因為她們威脅說不給結婚,就要私奔去!被愛沖昏頭的女兒是可怕的敵人,父母不投降也不行。
男方很快來下聘,選在過年前幾天在飯店舉辦盛大的婚禮。
很意外的,裴金、裴銀搶著要水袖當伴娘。
水袖婉言拒絕。
「醜小鴨不適合陪襯在天鵝身旁,會破壞婚禮畫面的協調美。」傻瓜才會去當妳們的陪襯物!
「難得妳如此謙虛,就不勉強妳了。」
裴金、裴銀笑得比巫婆還難聽,又出門添購新衣去了。
飯店宴客當天,林雍泰全家人也應邀出席。
林雍泰很自然的把水袖安排在自己身旁用餐,以行動向社交界及商界的朋友暗示兩人的關係。
其他有野心的美女,可以轉移目標了。
第六章
過完年,林雍泰開始將手中的案子交給其他建築師負責,因為林總裁想摸魚,所以他已被林總裁下令調回總公司上班了。
林雍泰忍不住向女朋友抱怨道:「所謂的豪門,不是都由老頭子或老太太掌權的嗎?權力死抓著不放,直到死神找上門都還不甘心放手,這才像正版的豪門恩怨吧!相形之下,我爸太不盡責了,一天到晚想摸魚,能推的統統推給我做,自己帶著我媽去逍遙快活,他的人生也未免太如意了。」他是熱哀於金錢遊戲沒錯,但不喜歡接手別人沒完成的工作。
水袖微微一笑,親熱地握住他的手。「捨得放手是需要很大的決心與智慧,而你身為人家的兒子,孝順父母也是應該的。算一算,林伯父也為公司賣命了幾十年,就算為自己多爭取一些假期也不為過。雍泰,你就多擔待、多辛苦一點。」
「妳說的我心裡都明白,只是我不跟妳發牢騷,又跟誰發牢騷去?」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他微勾的唇角噙著淡淡笑意。「我在跟妳撒嬌,妳不懂嗎?」
「我知道,乖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馬上可以證明給妳看!」
「不、不、不用了啦!」
他非證明不可,笑得又邪氣又魔魅,她還來不及逃走,已經被他抱起來往房間帶去。她那美麗如星的眸子輕易便能勾走他傲人的自制力,理智全被拋到九霄雲外,低下頭,他給她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軟玉溫香在懷,要他當君子?不可能!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當男人愛上了女人,接下來要發生的都顯得那麼自然……
事後兩人依偎在一起,心中有許多話想說又忍住,先享受甜蜜的擁抱,與那深刻的悸動。
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令人安心。
水袖嘴角噙著笑花,好多情緒湧現。怎麼辦哪?她對這男人的愛意愈深,佔有慾愈強。會因為他令人臉紅的激烈欲潮而心動晃蕩,臉蛋紅得像桃花粉瓣;會渴求他溫醇的醉人目光只貪戀地凝睇著她一人,會開始擔憂還是學生的自己趕不上他的腳步……
在這一刻,她竟心慌得不能自己。
有這一位英俊多金的絕品男友,恁是再自信的女人也要小小擔心一下吧!
「在想什麼?」林雍泰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側著身看她,滿意地欣賞她臉蛋上無法克制的羞紅神色,看得他幾乎失了魂。
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會臉紅呢?
「不說嗎?」他撩起一撮她散落在枕邊的烏髮,輕輕在手指上纏繞著,又放進自己口中輕咬。「不說的話就再來一次……」
「我要說了啦!」她臉紅的撇過頭,沒辦法迎視他太過火辣的注視目光,但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她篤信「誠實是最好的對策」,雖然坦承自己的心事很丟臉,但他應該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了,除了他,又有誰能分享自己的心事呢?
可是,真的要開口了又感到難為情,而且,說了不等於是示弱嗎?
「寶貝,妳要我等到地老天荒嗎?」他淺啄她的唇瓣,誘哄著說:「很難說出口嗎?我懂了,妳還想要,但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沒關係,我都明白……」一邊喃喃低語,他一隻手已伸進被子裡游移。
「你這色鬼沙豬,我不是要說這個啦……」像被一把火燒得滾燙,喘也不是,不喘也困難,她按住他胡作非為的魔掌,不讓他得寸進尺,兩頰紅如天邊晚霞。
「寶貝,我真的不介意妳主動啊!食色性也,人之大欲……」他還要逗她。
「你不要滿腦子色情思想啦!」
「這太困難了,活色生香的裸體橫陳在我面前……」
「林雍泰!」
他輕嗄笑了笑,為了救她一命,免得她因羞愧而死,還是暫且放她一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