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夏衣
他不記得曾對別的女子如此唐突,動不動就想與她親暱、接觸,龍翔鳳正視雪珍珠焦躁的容顏,逐漸意識到她的特別,超乎了他所能想像的份量。
「不,別再碰我……」對她這麼親密,彷彿真的喜歡她,她受不了他虛偽的柔情!
「我不要留下!」她拿起契約,當著他的面撕了。「這太荒唐了,又不是我蓋的手印、我畫的押,我不承認!」
龍翔鳳不在乎的笑說:「你的意思是想親手給我一份憑證?」不等她回答,他立即向待命的太監招手,「呈上來。」
幾名太監備好筆墨紙硯,一擁而上。
龍翔鳳抓起雪珍珠的手,捏住她的拇指,按在印泥上。
「不!」雪珍珠看出他的意圖,氣憤的吼,「你不能這樣!」
周圍機靈的太監,紛紛協助太子牽制住她。
寡不敵眾的雪珍珠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龍翔鳳「代替」她簽名蓋印,無法反抗,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他得到了憑證,卻還不知見好就收,非要攤在她怒火狂燃的眼前炫耀,用挑逗良家婦女的邪魅神態問:「滿意不?」
雪珍珠一口鮮血湧上咽喉,差點就要噴射出口。「你這樣算是講王法嗎?你的行為簡直比什麼百花樓、千媚閣的人更加寡廉鮮恥!」
京城有名的妓院名號,從她嘴裡說出,格外引起太子的注重。
「說得這麼順口,莫非你曾去過?」他故意佩服的看她。
雪珍珠終於潰不成軍、滑倒在地,如此無賴之人,她竟然念念不忘?她一定是中邪了!
「強搶民女、作奸犯科、喪盡天良……」她沮喪的望著一屋子的人,喃喃自語。
龍翔鳳俯身,瞧她亮出手指不停的在腳邊畫著圈圈的可憐模樣,他心窩一動,又想逗她了。「你滿口侮辱我的辭彙,都是對東宮不敬的證據,這非但不能懲治我,還倒讓我有反咬你一口的把柄,只要我隨便定個違法常綱的名目,便可治你的罪。」
說到「反咬一口」時,他還隨心所欲的輕咬了她紅嫩的臉蛋,唇舌立即如沾到烈酒,傳給身子一陣酥麻的醉意。
雪珍珠感覺到了相同的酥麻感掠過身體,因他恰似親吻的啃咬,讓她的意識迷亂。
她一時忘記躲避,等到他饜足了,她才找回力氣,揚起手,準備送給他一些深刻的爪印。
龍翔鳳及時握住她的手指,逐一的捏弄著她的指尖,挑逗著。「你這利爪愈看愈好玩。」
倘若她和別人一樣對他言聽計從,他恐怕會失了興致而放她離去;然而她愈是抗拒,他愈有興趣留著她慢慢享受逗弄她的樂趣。「為她重新梳理頭髮,再送她到園子裡去。」
龍翔鳳抓起雪珍珠,塞給侍女整理儀容,接著又把畫卷交給另一名侍女,吩咐道:「小心掛起來。」
「是。」捧著畫卷的雙兒恭敬行禮,等太子歡笑離去,她轉視著被押到梳妝台前一臉不快的雪珍珠,心念一動,熱情的湊過去。「就依照畫裡的樣子幫她重新打扮吧!」
雙兒一邊說,一邊打開畫卷,放到雪珍珠手邊。
「我不要和畫中人一樣!」雪珍珠轉頭,看到雙兒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很是可怕,心慌的想躲開,手無意一動,耳邊立即傳來撕裂聲。
「哎呀!不好了!」雙兒在雪珍珠碰到畫卷的瞬間,動作隱蔽的撕開了畫紙,然後震驚大叫,「姑娘,你再生氣也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出氣呀!」
「我、我沒有!我只是碰了一下,怎麼知道會撕成兩半?」她的力氣有那麼驚人嗎?
雪珍珠無辜極了,從未被陷害過的她完全沒猜到竟是正在責備她的人動的手腳,作賊的先喊抓賊。
她傻傻的以為是紙質差,辯解道:「皇宮裡的東西都是這麼不經碰的嗎?」
雙兒趕緊捧著證物去告狀,「我去稟告太子殿下。」
「有必要那麼急嗎?」雪珍珠想起龍翔鳳對待畫卷的謹慎與珍視,胸口發顫,有些緊張。
她不希望他為了畫中女子,對她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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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內,秋葉如金子灑滿地面,龍翔鳳坐在翠竹躺椅上,沉著俊臉,默默觀看破成兩半的畫卷。許久,他慢慢抬眼,瞟了瞟前方樹下一臉擔憂的雪珍珠。
她不安的站著,不時偷看著他的臉色,眼神與他銳利的目光相遇,身子陡然一震,愈加忐忑。
「這是什麼意思?」龍翔鳳拿著畫卷,面無表情的質問雪珍珠。
她充滿了百口莫辯的無力感,咬著嘴,低聲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知道稍微動一下,它就、就裂開了,你應該、該去問賣畫的人。」
「看來我是太縱容你了。」居然死不認錯,別說道歉了,連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她真以為他是好欺負的?
「明明是你強擄我進宮,說什麼縱容我?」雪珍珠忍不住回嘴,卻是火上加油,更教龍翔鳳不悅。
他告訴一旁的侍女,「拿繩子來,把她吊起來。」
雙兒搶先執行任務,擰著雪珍珠的手,往兩棵樹中央走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雪珍珠急了。
愈來愈多的侍女圍來,她逃不開,心慌的猜測著太子的意圖……他會打她嗎?
假如他傷害她,她就不再理他了,一輩子都不原諒他!
侍女們將雪珍珠纖細的手臂捆上粗繩,吊在粗壯的樹幹上。
雪珍珠身體懸空,只有腳尖勉強能點地,站不住的狼狽姿態使她單薄的身子十分敏感。
「你自己說,我該怎麼懲罰你?」龍翔鳳平靜的問。
他也不明白該怎麼教訓她?換作是別人敢忤逆他,他早就把那不識相的東西給整死了,可她偏偏長了一張令他捨不得傷害的臉!
「你、你這個無賴!無賴憑什麼折磨我?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呀!」雪珍珠仍是不肯屈服的叫囂,好像她才是理直氣壯的一方。
周圍的太監、侍女們一起露出不滿之情,怯怯的望著龍翔鳳,以期盼的表情希望太子能下令——狠狠的整治這個大逆不道的雪珍珠。
他若再不罰她,繼續這麼心慈手軟,身為主子的顏面可就保不住了。
「你們……」龍翔鳳開口,邊說邊想著如何懲罰她?
雪珍珠聽他話說得很慢,不知是尚未下定決心,還是故意折磨她?
她焦慮的喊道:「你要是打我,我會恨死你,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好了!」
龍翔鳳一聽,冷不防笑出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沒聽過這麼幼稚的威脅,不跟他好……咀嚼著她的警告,對她的所有意見逐漸消失在她不安的眸光中,他又心軟了。「我不打你,只要你認個錯,保證不再拿我的畫出氣,這次我就饒了你。」
「我沒錯、沒錯!」雪珍珠噘起嘴兒,昂首不服輸,那大義凜然的姿勢,因綁在樹上,不但沒能顯示出威懾力,反而顯得滑稽。
從沒一個人令龍翔鳳如此為難,看著不聽話的雪珍珠,又可恨又可愛的,令他不忍心傷害卻又不願輕饒。
突然,一片樹葉落下,巧合的飄過雪珍珠頸邊,她似乎怕癢,閉起眼,嬌軀瑟縮了一下。
龍翔鳳見狀,靈光一閃,興味盎然的命令數名侍女手指齊發,在她的脖子、腋下、腰側等敏感部位搔起癢來!
「不!」雪珍珠聽著他滅絕人性的指令,嚇得花容失色。「不可以!」
當侍女們在她身上輕撩慢撥起來,她終於擺不出倔強神色,崩潰的哀號求饒。「啊∼∼哈哈∼∼不要啦∼∼討厭!走開,嗚嗚∼∼」
那搖頭晃腦、汗水淋漓、呼聲哀婉的樣子,總算讓太子殿下感到滿足。
只是那一陣陣令人臉紅汗顏的呻吟鳴叫,源源不斷的傳出東宮,卻驚得路過的宦官,宮娥們各個目瞪口呆。
龍翔鳳吃著瓜果,不時指點著侍女如何折騰雪珍珠,等心情舒暢了,他大發慈悲的問她,「認不認錯?」
「哼!」士可殺,不可辱!
「你莫非是樂在其中,欲罷不能?」不認輸?沒關係!「繼續伺候。」
龍翔鳳旨意響起,眾侍女振臂—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
雪珍珠倔強的小臉登時刷白!「不要!不要!沒有這樣欺負人的,你們這是屈打成招!」
她像只受驚的小貓,畏怯的瞪著他,不甘心失敗,非要亮出爪子裝腔作勢;兩顆清亮的眼睛含著似有若無的淚光,圓溜溜的轉著,可愛得動人。
龍翔鳳優雅的起身,從躺椅到樹下的幾步路,因他曼妙修長的身姿經過,襯托出庭中花園有如仙境,柔美綺麗。
當他到達雪珍珠身前,她的勇氣全數軟化,倔強的小臉升起輕微的紅霞,承受不了他直勾勾的凝視,她的氣息逐漸紊亂,不敢面對他。
龍翔鳳眼波微轉,長眉微揚。「還是不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