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水薄荷
到時天高皇帝遠的,那個冷應颺就算跟席大哥「做什麼」,她們都看不到,也管不著。
「哼哼,小麒這裡就跟我家廚房差不多,你想我會沒機會嗎?」她只差沒把戶口跟著遷進來而已。
「說得也是。」李玉亭現在可是萬分同情老是被妹妹騷擾的席玉麒,不過……「你家有廚房嗎?」向來崇尚「淑女遠庖廚」的席大小姐,當真知道廚房的用處嗎?
「你欠扁嗎?」
第二章
滂沱大雨不停的下,即使已經穿了雨衣,席玉麟仍免不了變成落湯雞的命運,她舉起被雨水打得濕透的冰冷小手,毫不客氣的猛按兄長公寓的門鈴。
叮咚!叮咚──
「可惡,冷死了!」
聽小麒說那個危險的「同居人」出國去了,這會兒公寓裡肯定就只有小麒在而已,趁著週末,她要來鳩佔鵲巢,不是,是來捍衛兄長的貞操,進行洗腦大作戰。
這幾天不管死賴活賴,她都要住在這裡;不管用多下流的手段,她都要破壞小麒跟那個姓冷的感情!
大門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她多此一舉的將雨水抹在臉上,門一開,她立刻撲了上去。
「嗚……小麒,我無家可歸了,你要收留我……」抱著的身體超溫暖的,她忍不住多磨蹭了幾下,完全沒注意到現在所抱的人不是她那個骨肉相連的親哥哥。
受害者,不,是被抱個滿懷的男人──冷應颺,嫌惡的板著臉瞪視懷裡的落湯雞。
席家小弟?
「三更半夜的,你在搞什麼?」這小子一個人當落湯雞不過癮,居然穿著一身濕漉漉的雨衣死抱著他不放!
「我離家出走了,現在無處可去……小麒,你一定要收留──」自顧自地說著,猛地抬起頭,席玉麟的話全梗在喉嚨裡不出來。
終於知道抱錯人了吧!
「小麒,你什麼時候跑去整型我怎麼不知道?」雖然原本那張像女人的美臉她很喜歡,不過換成現在這張帥得夠勁的容貌也不錯,滿賞心悅目的。不過這張臉怎麼挺眼熟的,而且看起來有些刻薄的樣子,就像是印象中,那張她很不想看到的臉一樣。
一聽,冷應颺差點仰天長嘯。
這小子是淋雨淋壞腦袋了是不是?
「我不是你哥。」瞧他冷得直發抖的樣子,看來挺惹人心憐的。怪了,他是在想什麼呀,這小子可是個男人,他心生憐惜的對象不該是個男的才對。
席玉麟瞪大眼,這才想起來,他是那個冷應颺,小麒的真命天子!
「怎麼是你!小麒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可惡,她剛剛居然還抱著他!「你這死不要臉的男人居然沒穿衣服!」
討厭,她的手會爛掉!
「我有穿褲子。」反應這麼大,他都還沒喊非禮呢!
「你──」好冷!「小麒呢!」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現在她狀況不佳,待養足精神再來跟他大戰個三百回合。
「出國。」他可真會挑,上次來也是席玉麒出國的時候。
「騙人!出國的不是你嗎?為什麼會變成小麒?」那這裡不就又成了他的地盤!外面雨下那麼大,而她已經全身濕答答了,才不想再出去淋雨得肺炎!
「我今天剛回國不行嗎?」這小子這什麼眼神,真是欠揍。
「雨下這麼大,飛機都停飛了,你怎麼還能回來?」為什麼不乾脆困在國外算了!
「真不好意思,我搭的飛機剛好是最後一班降落的飛機。」他不必開口問也猜得到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定是讓他惱火的話。
「原來是你帶賽,就是你這大衰人,人家其它的飛機才不能起降!」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為什麼他要在這裡?她好不容易有空來解救笨小麒的。
「你這臭小子有膽子再說一次!」居然說他帶賽!這小子不要命了?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你這個人是大衰人,你帶──哈啾!」流鼻水了。
「報應。」冷應颺一點也不同情她。
「你──哈啾!哈啾!哈──嗯。」呼,終於停了。咦?「幹麼?想打架呀?」那什麼眼神,真是令人超火的。
冷應颺一臉嫌惡的抹了抹被噴了滿是鼻水的胸膛。
「要是傳染什麼病給我,我就宰了你餵狗!」臭小子,打噴嚏也不懂得避一邊去,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
「呿,本來就一身怪病了還敢怪別人,死老頭。」也不管他已經氣得想扁她,頭一甩,席玉麟連忙閃進兄長的房間。
「等等,那間房間──」要阻止已來不及,算了。
不到兩秒,她又衝了出來,而且大口的喘著氣,好像很久沒享受過新鮮空氣似的。
「你、你……小麒的房間……」呼呼呼,她差點掛在裡面。
「剛噴了大量的殺蟲劑。」冷應颺好心的接下她的話。
現在應該知道裡面是「生人勿進」了吧!
「你、你噴的?這樣我要睡哪裡呀?」這裡也才四間房,一間小麒的,一間這死歐吉桑的,另外兩間分明是書房跟儲藏室,這下她、她要睡哪裡呀?
「這沙發我買的,還是義大利進口,可別弄髒了。」說完,冷應颺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房間。
有沒有搞錯呀,她可是屋主的妹妹耶,居然要她睡沙發!再怎麼說都應該是他讓出房間。
瞧那壯碩的背影,席玉麟莫名的吞了口口水。她腦中猛地浮現剛剛緊緊抱著他的畫面,手上彷彿還留有他體溫。唔,她一定發燒了,以致精神有點錯亂。
算了,不要想了,睡沙發就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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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得很大,雖然是熱死人的盛夏,但夜晚的大雷雨可也會讓人倍覺淒寒。
身體很累,但躺在床上這麼久,冷應颺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不知道那矮冬瓜會不會著涼?小麒房裡都是殺蟲劑的味道,他應該不會傻得再跑進去拿被子才是,客廳就幾顆抱枕而已,沒什麼可保暖的東西,而且剛進門時,那小子好像全身都濕透了。
算了,那矮冬瓜就算病死了都不關他的事,那張嘴那麼惡毒,就讓他受點報應也好。
翻個身打算睡了,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剛剛撲進他懷裡的那張小臉,他不只身材嬌小得過分,摟著他的手臂好像也太細了,更別提那因寒冷而顫抖的小肩膀了,整個人纖細柔弱得不像個男人。
那麼弱的身子萬一著涼了,大概一病不起了吧!
在大腦還來不及阻止前,他已從櫃子裡取出一條乾淨的薄被。
他努力說服自己,絕不是在擔心那小鬼,這麼做只是不想半夜還得冒著雷雨送那小鬼去掛急診。
他輕步出房門,就著微弱的壁燈梭巡沙發上的纖瘦身軀。
那是什麼?
他微微瞇起眼,懷疑的情緒襲捲而來。
幾次看到他,他總是打扮得怪模怪樣,就連剛剛,也都是穿著雨衣、戴著雨帽,所以他從來沒注意到──
原來他跟席玉麒一樣,都有一頭如瀑長髮,不同的是,一個烏黑亮麗,一個則是栗子似的深褐色。
「嗯……」席玉麟不舒服的翻個身,原本蓋在腿上的幾顆抱枕跟著滾到地毯上,潔白修長的腿像發光似的刺著冷應颺的眼。
彷彿有個大錘子從他頭上重重的落下,讓他腦袋一片發麻,他終於明白為何會對席家小弟有異樣的感覺。
「他」居然是個女人!
席玉麒那些誓言是發好玩的嗎?還是嫌命太長了?
他蹲在她身邊,心裡五味雜陳,但動作卻相當輕柔的將半覆於她臉上的髮絲給撥開。
此刻安詳如稚子的臉真是那個氣死人小鬼的嗎?沒想到不說話的她看來竟是如此賞心悅目,叫人移不開目光。
換成是他,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有個這麼吸引人的妹妹,不過,一想到她的伶牙俐齒、不計形象的整人手段,那些膽敢靠近她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才對,席玉麒那傢伙是白擔心了。
從未被席玉麒的美臉給騙的冷應颺,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真的非常吸引人,T恤下的身材略微單薄,熱褲下的美腿卻是穠纖合度,百分之兩百引人犯罪。
「唔……」睡夢中的人兒咕噥著揮開腿上的騷擾。
他瞪著自己的手,心裡萬分複雜。他很難接受失控的感覺。
心裡不期然想到數年前那場不情願的占卜之行,如果那占卜真的準確,那麼跟他在一起的人應該是──
他突然笑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在他臉上暈染開來。
「呃嗯……」不知正被人給算計中,席玉麟又咕噥一聲,縮了縮微寒的身子後,繼續睡得像只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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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睡得真舒服吶!
席玉麟一睜開眼,人立刻僵住。
這裡是哪裡?
睡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她記得自己應該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的吧,怎麼醒來會在房間裡?而這看起來又不像小麒的房間……啊!那個死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