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舒晴
他大手一揮,喬國平立刻像條喪家之犬般地被趕出碩揚大樓,狼狽的模樣比當年的柯烈希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章
喬羽若作夢也想不到,父親竟然會挪用公款私下購買股票投資其他事業,現今又因為投資失敗,在面臨一無所有和龐大的債務壓力,還有接踵而來的法律控訴,在無法接受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竟引火自焚,企圖自盡來逃避一切。雖然被救了出來,卻傷重住院,還因此犯下公共危險罪,一項又一項的法律糾紛,不知何時才能了。
如今,沒有被父親賠掉的財產也已經全部被查封了,重傷的父親在付不出醫療費用的情況下,隨時有被趕出醫院的可能。而平日來往的親友在一聽到父親的處境之後,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可能幫助他們?
怎麼辦?
她放下在美國未完成的學業趕回台灣,卻發現自己完全使不上力、幫不了忙,她的戶頭裡只剩下十幾萬元,連醫藥費都不夠了,更別說是替父親還債。父親所屬的公司並不因為他的傷重就停止對他提出控訴,還堅定地表示絕對要追究到底。這樣一來,即使她能夠籌措出父親的醫藥費,也無法讓父親躲過這場牢獄之災。
怎麼辦?
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坐牢吧?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即使她把自己給賣了,可父親所欠下的債務卻足足有一億五千多萬,有誰肯花這麼多錢買下她?雖說人命是無價的,可也換不到一億五千萬!
喬羽若沮喪地來到醫院,仍在加護病房中的父親不知醒過來了沒有?
她差一點就錯過了探病的時間,喬國平雖然尚未清醒過來,但情況還算穩定。可向來冷清的病床前,今天卻多了位陌生的訪客。
他是誰?
自從父親的事情爆發開來之後,許多怕惹上麻煩的親友連探病都省了,是以父親住院至今,尚未見過任何來探病的訪客,往日的風光與今日的淒冷形成了極其諷刺的對比,眼前的這名男子是唯一的訪客了。
可這男子的神情卻顯示他的來意不善,那如同雕像般完美俊秀的側臉,彷彿來自於北海道雪祭中的冰雕藝術品,同樣的精緻完美,卻更加冰冷無情。
他冷漠地掃視著病榻上的父親,漂亮的嘴角還噙著一抹嘲諷,似乎正在欣賞父親此刻的慘狀。
他是誰?會是父親的債主嗎?
如果是債主的話,又何必這樣看著父親?他的眼神凌厲嚇人,好像與父親有什麼深仇大恨,恨不得親眼看著他斷氣不可。
喬羽若不禁有些生氣,不管他和父親之間有什麼過節,對於已經重傷躺臥在病床上的父親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她不客氣地上前詢問:「先生,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那名男子轉過頭來,炯炯有神的雙眸像是可以透視般,十分仔細地看著她,令喬羽若幾乎無法直視。
「你是——?」
那名男子突然打斷她問道:「你是喬羽若?」
喬羽若吃了一驚,」你認識我?」
「不!我不認識你!」那男子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按常理判斷,以喬國平目前的狀況,除了你這唯一無法推卸責任的女兒之外,還有誰會來探望他?」
「你……」這人明顯的敵意令喬羽若提高了警覺,「你是誰?你似乎……不喜歡我父親,那為什麼又要來探望他?你究竟有什麼意圖?」
「我是誰?我有什麼意圖?」他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他的債主!他的仇人!我來看他如今落得什麼樣的下場?看看像他這樣的人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我的意圖就是看清楚他會是怎麼個死法。」
「你——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他,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非得逼死他不可?他的事業全毀、破了產、又身受重傷,即使他曾經犯了什麼過錯,這樣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天啊!父親究竟惹上什麼樣的人了?
喬羽若十年前就被父親送往國外唸書,對於父親平日的所作所為並不瞭解,但她知道父親並非什麼正人君子,尤其在商場上難免會得罪人,但怎會和此人結下如此深的仇恨?
那男子陡然瞇起眼睛,上上下下不客氣地打量起她來,之前只是有些驚訝,喬國平竟會有如此標緻的女兒,如今他以另一種眼光來看——一種男人準備對女人展開攻擊的眼光。
他輕蔑地撇撇嘴,言不由衷地說道:「長得還可以,算得上漂亮!」事實上是非比尋常的漂亮。
她的五官精緻而完美,有如藝術家精心設計,出自巧匠之手,以精美的陶瓷製造出來的娃娃藝術品。頭髮濃密而光潔、修長的身材玲瓏有致、肌膚白皙。尤其是那雙秋水般清澈的眼瞳,瑩瑩波光流動,純真明亮不染纖塵。相較於喬國平的卑劣污穢簡直是極大的諷刺,不但讓人無法相信他們的父女關係,也令人不得不懷疑起喬羽若的真實性格,是否就如同外表看起來那般?抑或是她演技精湛?
或許這正是她的保護色,以純真的外表來掩飾她的狡詐貪婪,這只會更加顯示出她的卑劣,簡直是污辱了其他真正純潔的女孩。不愧是喬國平的女兒,以純潔的眼神來降低別人的警覺心,更以美麗的外表來誘惑人,哼!她騙得了任何人,可瞞不了他柯烈希,他一定要狠狠地扯破她的假面具。
他大力地一把扯住喬羽若,迫使她靠近自己。
「給你一個機會,做我的情婦,用你的身體來替你父親抵債!」
「無恥!」
喬羽若氣得想都沒想立即揮出一掌,柯烈希敏捷地抓住她的手將它反轉到她的背後。」我喜歡柔順聽話的女人,你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喬羽若憤怒地說道:「我絕不會出賣我自己的身體!」
柯烈希嘲諷地撇撇嘴:「哦!是嗎?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來償還你父親的醫藥費和那一億五千多萬的債務?就算做一輩子的妓女,也賣不到這個價錢吧!」
「放開我!你這混蛋!」她激烈地掙扎著。「我父親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不管用什麼方法,總之,我一定會還,但你別想要我出賣自己!」
「好!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還?」
他掏出一張名片,輕浮地從她的領口塞入她的胸罩內,修長的手指擦過她敏感的乳尖,激起她一陣狂烈的電流。
「這是我的名片,若是你改變了主意,可以來找我!」
他惡劣地扯了下她的乳尖,喬羽若又羞又氣,眼淚流了出來,幾乎要不顧一切地放聲尖叫,他怎麼敢?他怎能在公共場所這樣輕薄她?難道他真的如此輕賤她,將她當做是送往迎來的妓女嗎?
「下流!」
喬羽若氣得想踹他的腳,柯烈希輕輕一推,她重心不穩地跌到床上,壓到昏迷不醒的喬國平。待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柯烈希早已失去了蹤影。
「太過分了!」喬羽若氣得直跺腳。她按著胸口,感覺到那張薄薄的名片正熨燙著她的胸口,灼痛了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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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若只當自己碰到了瘋狗,沒想到這條瘋狗卻是非將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還有計劃的硬逼她不得不將自己往他嘴裡送。
「這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
一早她便接到醫院催討醫療費用的通知,還要她把病人接回家。但是父親人還躺在加護病房中,醫院怎可能允許他出院呢?根據主治醫師表示,父親的情況才剛穩定下來,若是沒有妥善的治療,傷勢很可能再度惡化。至於讓父親出院的決定,卻是出自於院方的董事會所下的命令。
同時法院也勒令她得馬上搬出現在所居住、已經被法院查封的房子,如此一來,即使她勉強讓父親出院,也無棲身之地可安置,她手邊的現金根本不夠她租一間像樣的房子。
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她想也沒有多想地便衝到碩揚大樓,對櫃檯服務小姐揚揚手中的名片,」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見到柯先生!」
服務小姐認出那的確是柯烈希專用的名片,平日除非必要否則甚少給人。她立即打電話上樓詢問,徵得同意之後,便恭敬地請喬羽若進入專用電梯直達柯烈希的辦公室。
柯烈希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公文,聽到她進來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道:「自己先找地方坐,有什麼事等我忙完再說。」
看他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樣,喬羽若更加生氣。這個人怎能在將人逼到絕境之後,還能如此淡漠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他明知以父親目前的狀況,只要一被趕出醫院隨時有生命危險,做出這樣卑劣的行為之後,還能平靜地要她在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