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菀桐
「想他嗎?」
紫藍被她這樣直接的問法弄得臉紅了,不好意思的低頭,但仍很誠實地點頭,她的確想他。
「想他就去見他唄!」
「我……」
「你怕打擾他?」婉兒說出她心中的疑惑。
是呀!她確實怕打擾他。紫藍不言不語,眼睛無神的盯著古箏。
婉兒見她沉默不語,知道自己猜對了。
「其實,我想他肯定也想見你,只是忙的沒有時間罷了,如果你去看他,豈不是兩全其美!」
婉兒鼓勵紫藍去找他。
紫藍緩緩的抬起頭,眼裡充滿了問號。婉兒微笑地點點頭,示意她去見林依揚。
「那……好,我這就去找他,晚上回來陪你!」紫藍說風就是雨,丟下婉兒跑了出去。
「重色輕友!」婉兒故作開心的調侃著。
「呵呵……」
紫藍天真的嬌笑迴響在婉兒耳邊,婉兒站起來欲阻止她,手伸到空中又縮了回來,頹喪的躺在椅子上,只是心裡不停的祈禱著,祈禱著……
第6章()
「表哥!」紀冰端著些酒菜,推門走進林依揚的房間。
「什麼事?」林依揚停下手中的公務,抬頭看著喜氣洋洋的她。
「表哥!」紀冰用含情的目光看著他,「我明天就回洛陽了,特地帶了些酒菜和你道別。」她有條不紊的說著,順便將酒菜放在桌子上。
林依揚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仔細的打量著她,紀冰見他如此便牽著他的衣袖,用嬌嗔的聲音撒嬌:「來嘛!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就當替我餞行,難道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嗎?你不是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嗎?」
林依揚以為她已經想通了,非常的欣喜:「是啊!以後我們兄妹見面就很難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紀冰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忍住心底的騷動,附和著說:「是啊,以後見面就難了。」
「冰兒,你長大了,為兄也很高興!」走到桌邊向各自的杯子裡斟滿了酒,一杯遞給她,一杯留給自己:「來,大哥先乾為敬。」
林依揚豪氣的一飲而盡,紀冰用長袖遮住含笑的嘴角也痛快的干了。
不一會兒,林依揚感到眼皮十分的沉重,用力的擠眨著雙眼,但意識漸漸的模糊了,他單手撐在桌上強迫自己清醒,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你下藥……」話沒說完便跌進黑暗的深淵。
紀冰蹲下來撫過他俊俏的容顏,「誰也不能和我爭,任何人都不行。」唇瓣掛著微笑,眼神卻充滿了暴戾和邪惡,令人望而生畏。
不久,門外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哼……來的正是時候。」
一個陰謀正要發生……
「嗚……」一個身影從林依揚的房中衝出來,撞到紫藍的身上,她嚇得一大跳,定睛一看,「冰兒!」她失聲的叫出來。看著衣衫不整:滿臉淚水的她,紫藍驚異不已。
紀冰看了她一眼,用悲哀的聲音抽噎著:
「表哥,表哥他……唉……」她話只說了一半,跺跺腳,好似害羞的扭過身子逃走了。
「依揚他怎麼啦!」紫藍沒來得及攔住她,對著她漸遠的背影大聲疾呼,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環繞。
紫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闖進他的房間,眼前的一切讓她終身難忘……
林依揚赤裸著上身安穩的睡在床上,桌上的酒菜狼籍,衣服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竟然……竟然還有女人的內衣……
紫藍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淚水不知不覺的潤濕雙眸,越來越多、爭先恐後的湧出眼眶。
逃,快逃離這個地方,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啊!」自欺欺人的否定,痛苦的搖頭狂喊,紫藍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紫藍看看四周的一切,帶著濃濃的留戀,卻又毅然的帶著背包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獨自沉浸在愛人背叛的悲哀中,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的獵物。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經悄悄的黑了,她來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徑上,無力的癱在地上,把臉埋在雙膝間無聲的痛哭。好累!她好累!
突然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她脖子上,紫藍回頭看見那雙似曾見過的雙眸,滿臉的淡然,毫無懼怕:「又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嗎?」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瞬間又恢復了那張酷臉,冷冷的說:「是的……」
「是的,你準備受死吧!」
「你為什麼要當殺手呢?」此時的紫藍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像聊天似的問他。
「你不怕死嗎?」
「死,誰都會死,我會死,你也會死,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紫藍一向對生死很看得開,更何況此時她已心如死灰了。
「你為什麼要當殺手呢?」紫藍見他不語,又問了遍同樣的問題。
那人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卻回答了她:「我不記得了,反正我三歲的時候就被訓練成殺手。」
「你難道沒有親人嗎?」
「親人?」他以笑嗤之,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也渴望被父母疼愛,而不是面對強者生存,弱者死亡的殘酷訓練,「我的記憶裡只有一片茫茫的洪水。」
「洪水!」這麼敏感的字眼使她神經緊張,「你有姐姐嗎?你是不是姓唐呀!你知道嗎?你姐姐找得你好苦哦!」完全忘記他根本就不記得這一切。「你也許不知道,在那場洪水中你父母去世了,只剩下了一個日夜思念你尋找你的姐姐,她真的很苦,她……」
紫藍啞然了,見他一臉的茫然,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對洪水太敏感了,而且你的經歷,真的很像,你有可能真的是婉兒的弟弟!」
「婉兒的弟弟?」
那人重複著她的話,仔細的考慮著真實性。
「對,就是你上次誤傷的那名姑娘。」紫藍連忙補充道。
「冷鷹,你怎麼還不動手。」一個帶著面具的嬌小身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打斷他們的談話。
冷鷹掃了她一眼,沒有多加理睬,只是盯著紫藍:「我想知道真相!」
這是他生平說話最多的一次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信任她,難道是這個可憐的好讓他明白他不是無親人的孤兒,而是有姐姐疼愛的弟弟嗎?
第6章(2)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頸後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紅色的胎記?」他暗自驚訝,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脖子。
「你還在磨蹭什麼?快殺了她!」語氣顯得極不耐煩。
「不行!」冷鷹意外的出聲阻止,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紫藍也許是唯一的線索,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有事。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任何背叛組織的人都活不了,即使你是『夜魅門』的頭號殺手……」
「別用它來威脅我!」冷鷹的聲音倏的變冷,臉上罩著一股寒氣。
「好!你不殺,那我就親自動手。」面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向紫藍刺去。
紫藍不躲也不閃,看著劍徑直向自己的方向刺過來,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睛,沒有絲毫死亡前的恐懼。
「你不能殺她!」冷鷹為她擋開致命的一擊。
「你到底是幫她,還是幫我?」
「總而言之,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你絕對不可以殺她!」
「不行,她非死不可!」
「不,她不能死!」
紫藍看著兩個邊打邊吵的人,嘴角泛出一絲苦笑。
「他們倆怎麼打起來了呀,到底是誰要殺誰呢!」
紫藍無聊的把雙手環在胸前,看著貨真價實的高手過招。
誰知,面具人狡猾的虛晃幾招,突然,將劍轉向毫無防備的紫藍身上,讓冷鷹措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劍插入紫藍的胸口,而無能為力。
「你……」他沒想到面具人如此的狡詐和凶狠。
「她早就該死了!」抽出血淋淋的軟劍,一腳踹開她,毫無人氣的聲音讓冷鷹自歎不如。
紫藍嬌弱的身體順著斜坡滾下,所經之處留下了長長的血跡,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到石頭上,昏死過去,嘴角滲出殷殷血絲。
「紫藍,噢,不——」追導她而來的林依揚絕望的發出受傷動物般的嘶吼,淒慘無比。
圓潤如玉的月亮掛在天上,樹林裡不時傳來「呱呱」的鴉鳴聲。顯得格外的可怕、淒涼。
林依揚摟著紫藍,受傷的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雙唇和蒼白的臉頰,微弱的呼吸似乎隨時都可以停止,這讓他心傷、讓他心痛、更讓他心碎,他緊緊的摟著她,怕她從此消失,一滴無聲的淚,滴到紫藍蒼白的臉上。
她用力睜開疲憊的雙眼,見到他後的驚喜瞬間轉為深深的哀痛。
她故意將頭偏到一邊,漠視他的痛苦。
注意到站在他身邊的冷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
「找……找婉兒,你可能……可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