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倪淨
「你放開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他根本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吵架,他從來都不懂什麼叫輕聲細語。
她的拒人於外教他難受,曾經那麼溫柔的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冷漠。
江仲起將她拉到懷裡,不顧她的反抗,攫住她的下顎逼她與他相望,「我認識雷伯官。」
雷伯官?這個名字引了她的注意。
「你不記得了嗎?雷氏企業的負責人雷伯官,他是我大學同學,我跟他的交情不亞於之宇,你說他幫不幫我?」
他在恐嚇她,江仲起竟然要挾她了,他怎麼能!
「他要不要幫你那不干我的事,請你出去!」奮而掙扎卻推不動他如山一般壯碩的身材,白心憐氣得低頭咬他。
「啊!你敢咬我?」
本以為咬他後就可以重獲自由,鐵臂卻鉗得她更緊,幾乎要她無法動彈,「你放開我,不准再碰我。」
「我為什麼要放開你,你是我老婆,我為什麼不能碰!」
「我不是,我已經提出離婚申請了。」
「我不同意,我也沒有簽字,法律證明你還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
「江仲起!」他怎麼能如此惡劣,跟惡霸有什麼差別。
「我告訴你,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就給我搬回家,否則我就讓這家工廠倒閉!」他說到做到,要搞垮一家小工廠不難,特別是一家有財務危機的工廠,那根本只是舉手之勞,而他一點都不介意。
他在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不可以……。」這家工廠雖小,可卻是她父親的心血,有她的付出也有所有員工的辛勞,他不可以那麼不講理。
「我可以,而且我正打算這麼做,你不回家,那就等著工廠關門。」江仲起索性放狠話。
「我可以去找雷伯官談。」
「你忘了,他是我的同學,你說他幫你還是幫我?」
「他才不會像你這麼小人!」
「我小人?好,我小人是不是,那我就小人給你看!」他想當君子,她當他是小人,那他還當什麼君子。
江仲起像是瘋了的強行摟過她的身子,低頭強吻上她的唇。
白心憐怎麼都沒想到江仲起會無賴的索吻,這教她完全愣住。
江仲起趁她來不及反應時,封住她的唇瓣,剛碰觸的一剎那間,雙唇柔軟的觸感使他迷醉,卻在她想要別過臉時由溫柔轉為粗暴,撬開她緊閉的貝齒,伸入舌頭與她糾纏。
他的熱烈及深切的吮吻教白心憐心悸,掙扎地推著江仲起,想阻止他狂熾的索求,可他的手掌卻霸道地在她身上游移,狂妄的罩上她胸前的飽滿,恣意地揉撫。
「唔……!」
在她掙開他的吻時,紅腫的唇瓣帶著微微刺痛感,忍不住的淚水在這時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滑落。
江仲起無視她的淚水,伸手到她後腦將髮夾解下,由得她一頭長髮如瀑布般直垂,誘人的風情挑得他幾近失控,狂野的手掌在她臀部上滑動,想要挑逗她敏感熱情。
「江仲起,你憑什麼吻我……!」
揚起手,想甩他巴掌,奈何她的手還沒揮下,手腕倒先教他給鉗住,怎麼都無法掙開來。
「別甩男人巴掌,否則你會後悔。」這是句警告的話。
白心憐死命的瞪他,眼淚直滑,止都止不住,她愛哭,卻常常都忍住淚水,除非真受了委屈,否則她一直都是逞強的。
「不准哭!」她哭他心疼,但他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只是低吼。
「明天我自己去找雷伯官,只要他不追究,我就陪他上床!」
「你敢!」
第三章
該死!
該死!
該死!
她該死!
連闖好幾個紅燈,江仲起回公司了,坐在沙發上猛灌烈酒。心裡的怒火還遲遲無法散去。
她竟然說要陪雷伯官上床!
她是不是忘了她還是他老婆,只有他才能碰她的身體,只有他!
江之宇盯著好友好一會兒,打從他回辦公室至今,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風雨前的寧靜來形容,可怕的連他的不敢出聲詢問。
「該死的她!」再也忍不住重槌牆壁,江仲起狂吼出聲。
他嚇人啊,以為不痛嗎?。?br />
「你還好吧?」明明是叫他去找老婆回家,怎麼他像是跟人結仇似的,「是不是心憐又給你氣受了?」這一年他的閉門羹吃了不少,想必是忍無可忍了。
「你快幫我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
「心憐說要跟雷伯官上床,你快幫我想想該怎麼阻止她!」在當時就該強拉她回家,可是他沒有,只因為她眼裡的恨意教他狠不下心。
蹺著二郎腿的汪之宇受傷的香煙險些燙到手指,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心憐要跟雷伯官上床?」
這人腦子是不是讓雷給轟過了,還是被老婆給氣傻了,白心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
「他就是這麼說的。」
想到她哭泣的淚臉,江仲起後悔怎麼沒將她抱在懷裡哄著。他該溫柔些的,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去那裡放話、耍狠,接著就來個霸王硬上弓,然後就是現在這副失意模樣了,他後悔,他後悔死了。
癱在沙發上,江仲起提不起勁的閉上眼睛,恨不得一頭撞牆一了百了。
「你是不是有說錯話了?」
沒有回聲,那表示汪之宇猜對了,「說吧,你這次有說什麼惹她傷心了?」
「我只是要她跟我回家。」
「你沒跟她說你能夠幫她渡過這次難關?」
這麼大好的機會,他竟然沒有把握,只要讓她感動,不用他開口,白心憐都有可能心甘情願跟他走,怎麼會搞砸了呢?
「我怎麼沒說,我告訴她雷伯官跟我的交情肯定讓她家的傢俱工廠安然無事,否則我要她工廠倒閉。」
有人差點沒吐血昏倒了,汪之宇從沒見過如此口是心非的男人,離開公司前,他那急切又擔憂的模樣怎麼在老婆面前全都消失無蹤了,他說的話任哪個女的聽了都要火冒三丈,更何況是正在分居中的女人,這分明是前仇未消新恨又來,他為江仲起歎氣搖頭,難怪心憐要生氣。
「你為什麼要說讓她工廠倒閉的事?難道你不會好好跟她談。」
「我被她氣得根本沒理智,還談什麼?」
「江仲起,你到底要不要你老婆回家?你是存心要心憐跟你離婚是嗎?」
江仲起手上的酒杯砸向地面,發出清脆的碎響聲,「你敢再提離婚相不相信我打得你倒地不起!」
「好,我不提,我讓你自己去好好想想。」汪之宇也火大了,「我現在去找伯官,看他怎麼幫心憐渡過難關。」
「他要是敢跟心憐見面,我頭一個放火燒他家!」
妒夫該就是如此了,為了離家出走的老婆,江仲起已經失去理智了。
☆☆☆☆☆☆☆☆☆☆☆☆☆☆☆☆☆☆☆☆☆☆
子夜,市區某一角落的夜店。
「所以你就給了他一拳?」
雷伯官狂笑,難以相信當年不可一世的江仲起,竟然會被自己的妻子搞得灰頭土臉的,雷伯官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不可一世的江仲起如此掛念不已,當年的情場浪子,換女人就像換衣服,遊戲人間的他竟然也有如此癡情的一面。
「沒錯。」
「那仲起人呢?」
「你說呢,肯定是買醉去了。」每次只要被老婆拒絕,他肯定是躲起來灌酒。
「白心憐真的令他如此動心?」
「何止心動,還讓他成了豬腦袋,才會氣得老婆離家出走,現在又威脅要她家的工廠倒閉,你想這傢伙是不是真想老婆想瘋了?」
雷伯官一口飲盡杯中烈酒,燃了香煙夾在指縫間,瀟灑自若的模樣散發出男人自信的魅力,「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想見白心憐。」
汪之宇傾身藉由他的紅焰點燃嘴邊香煙,白煙裊裊在他面前瀰漫,「別動她腦筋,仲起會跟你拚命的。」
雷伯官但笑不語。「我該怎麼幫她?」
「不要問我,你還是去問她老公。」
「那就跟她來個約會你想如何?就當是賠償的條件。」
汪之宇差點掉下巴,「伯官,你在開玩笑吧,我怕仲起真放手燒了你全家。」
「他會嗎?」
沉穩內斂的江仲起會為了女人跟老朋友翻臉嗎?
「不要懷疑,自從他成了禁慾男,神智也跟著不清楚,為了老婆,他大陸的工作只要不趕,就急著回台灣,為得是多些機會見到他老婆,可惜人家偏偏不領情。」
「原來是為了老婆,我還在猜,怎麼好端端的一個月來回幾次台灣大陸。」
「別再提了,大陸是仲起的傷心地,是他跟老婆分手的導火線,就算有再好的發展他也不會在那裡生根了。」
「這麼堅定?」
「為了追回老婆,我看他是狠下心了,不管他家人怎麼要挾他,說不待就是不待。」汪之宇飲了酒,再輕吐白煙。「他們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搞成今天的局面。」
「那現在呢?不愛了?」一年的時間畢竟不短,再濃的感情時間還是能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