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染紅的傷口位置,心口莫名抽緊,無法呼吸,那發子彈根本是想奪去他性命。子彈一旦進入他身體,便自動爆裂為小碎片,而且每片都含有高量的奇毒!
她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而如此狠得下心,一隻小手輕輕的畫在那傷口周圍,指尖熱度溫暖他的肌膚,滲透了他的心,他胸口沒來由一蕩,剛才他似乎捕捉到她清澄眼裡一閃而過的隱憂……
難道,她在擔心他!
沃倫十分驚訝十分開心,也十分的……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覺,她的關心直接衝擊他冷硬的心,揭開他幾十年來蘊藏在心底,未曾觸碰過的溫暖與柔情。
一雙緊盯她的暗墨眸子,含著某種幽柔的光芒,看著她那無助而泛白的小臉和咬緊著紅嘴不放的貝齒,他余心不忍,趕緊鬆開箝制在她細腰上的手臂。
他突然的順從,也讓唐芯喘了一口氣,小手拂開覆蓋他眉間的髮絲,溫柔的輕哄。「躺下來,讓醫生看看你傷口。」
「不要。」他的語氣不再絕冷無情,像個被寵壞的男孩一般。
直到看見她後,原本緊繃的情緒全趨緩了下來,可是一旦放鬆,體內的麻藥便開始運作,眼皮似乎變得沉重許多。沃倫閉了閉眼睛,整個人彷彿失去重心般的搖晃幾下,唐芯趕緊攙扶著他。
「快躺下,你不要再逞強,這樣會讓身體更加疲憊的。」
「我又不累。」他嘴硬的說,當黑暗幾乎掩蓋了那張嬌艷的小臉,他心一凜,奮力的撐開眼,咬牙切齒的想跟麻藥做抵抗。
不過,在某人強制性的瞪視下,一副健壯的軀體才不甘願的躺下,而這舉動讓旁觀者不禁大為詫異,尤其是接下來一連串的舉動。
「女人,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驚恐一問。
「我讓醫生過來。」
「你站在這兒又不影響,而且傷口是在右邊,他可以繞過來。」
他的行為簡直跟霸君一樣,跋扈又傲慢,唐芯沒好氣的一瞪,若不是他受了傷,她真不想理他。
「古大夫。」唐芯將目光轉向醫生時,她好像看見大夥們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
怎麼了?
他們在笑嗎?
若在笑,那麼是在笑什麼?
正當她思索他們別具深意的笑臉時,沃倫又吃醋似的一扯,打斷她的疑惑。唐芯不得不回首,伯拉扯之間又壓到他,為了不讓傷口惡化,她只好將視線全放在他身上,不敢離開。
檢視不過半分鐘,某人就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好了沒?」口氣不耐煩的詢問,但看到唐芯扯起的眉頭,於是不悅的撇嘴改口:「應該可以了吧!」沃倫覺得很懊惱,這群人杵在這裡,不僅多事而且又沒幫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趕快滾開呢。
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主子的一反常態,令古差有點難以置信,卻也在唐芯關切的眼神下,很快的恢復自然狀態,並專業的審視傷口。
「嗯,的確沒什麼大礙。」看主子還有力氣爭風吃醋的模樣,這手術確實是做得蠻成功的。「不過……」
「不過什麼?」唐芯又緊張了起來。
這一切沃倫也看進眼裡,她一臉憂色的臉兒和不勝贏弱的身子,似乎是因為擔心他的結果,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幾乎也沒好好休息過,心疼的滋味再次衝擊他冷硬心房。
他注視著她,一向冷淡嚴峻的臉龐軟化了許多,大掌包覆著她小手,力道出奇溫柔,一種微妙奇特的愛苗悄悄滋長。
「王並未完全脫離險境,所以需要有個較信任的人來照料,而且最好是女人,因為女人的心比較細膩,王您說是不是?」古差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之前是有聽說過這女孩不少的勇敢事跡,忤逆這個連魔鬼都怕傲男人,卻沒想到她在王心中的地位,已變得如此深刻、重要。藉由這機會,古差總算見識到查爾斯小子所說的「春天來羅」。
該找誰好呢?唐芯未聽出古差的話中話,只覺得所指的應該是他那群情婦,那麼第一首選應該是……
「莎蔓。」依剛才的直覺,那女子似乎比較得寵。
俊臉一垮,沃倫懊惱地瞪著眼前的女人。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跟她好好解釋清楚,那些女人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古差玩味的觀察著眼前這局面,臨時決定不插手。
「既然沒屬下的事,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丟下話後,便把其他嫌雜人等一併帶離,留下小倆口自行解決。
古差認為感情這麻煩事,必須由當事人去化解去體會,不僅如此,他覺得那狂傲霸道慣的王,也該吃點人間的苦頭了。
離開之後,古差並沒有把房門關上,特意留一小小的視線,想讓某個人能清楚看到裡頭的一切。
呵,宮裡好久沒像這樣有趣了!老賊似的笑容爬上那意味深長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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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要去哪?不准離開我。」
因為一有動靜,沃倫馬上睜開眼睛,看到唐芯起身,他也緊跟著坐了起來,大手伸向她,卻牽動到傷口,讓他痛得哼悶一聲。
「有沒有怎麼樣?」唐芯擔心的審視著傷口,輕觸他未受傷的肩膀,要他躺下,但沃倫的反抗卻引來一陣抽痛。
「我不要躺下……」臉色霎時刷白,他的逞強讓自己吃盡苦頭。
「你看!你就是這麼不聽話,醫生不是都交代過盡量不要起來。」檢查須臾,知道沒有大礙後,唐芯很不高興的瞪著他。
他的執拗,令她頭疼不已!
本來是要請莎蔓來照顧,但他卻緊握她的手死都不肯放開,更以不吃藥、不躺下來向她示威,說什麼命既然是她救的,他就已屬於她。
若她不要,那他也就不管傷口,任其惡化算了。
在醫生請求的眼神下和他故意扯動傷口來相逼,她才不得已點頭答應,雖然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她,但他的堅持,卻讓唐芯萌生一股莫名的悸動。
可是,當醫生要替他打針時,跋扈的他又有了異議。
天生習慣掌舵大權的他,討厭那種無法控制的情勢,所以他拒絕打麻針。
其實還有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怕再昏睡的這段時間,唐芯那女人又會突然消失不見。只是這想法沒讓任何人知道罷了。
不過,直到唐芯氣到板起面孔時,他才很不情願默默接受,昏睡前,還不忘再三交代她,不准離開他身邊半步。
就如現在一樣。
「女人,你要去哪?」捉緊她的手,一時間忘了控制力道,他又痛得皺起眉心,但也很快的恢復自然,似乎是不想讓她擔心。
「怕你醒來後會肚子餓,所以我想去廚房拿些食物。」
拿幾個軟墊放在他身後,讓他靠著,她知道沃倫一旦下定決心,就完全沒有妥協的可能。
沉睡的這段期間,一雙眸子好幾次無預警的瞠開,藉著微弱的目光他看到了她,才似有抗拒和滿足的哼悶一聲後,讓黑暗再度席捲他。
唐芯輕笑,覺得他這幾天的舉動,真不符合他威風凜凜的身份。
不過,她並不覺得他在乎她,只是認定他的緊張,來自於怕還沒懲罰到她,她就先跑了。
「不用,我不餓。」他緊盯著粉雕玉琢的臉蛋,深怕一合上眼,她又會消失無蹤了。
但古差那老頭老是跟他作對,藥的計量總下得毫不留情,害他的眼皮又沉重了起來。嬌美的身影幾乎溶在黑影之中,沃倫重重一哼,欲想抵抗卻抵抗不了。
「不行,吃藥前,胃一定要先墊點東西。」她拿起濕手巾,輕柔地擦拭他額頭上的汗珠,怕汗水會刺激到傷口發炎。醫生有交代她,這幾天仍是觀察期,只要度過,就不會有大礙。
其實,房間有空調在運作,怕半裸上身的沃倫會冷到,所以室內溫度都控制在常溫上下,但不至於到流汗的情況。
而現在他會冷汗直流的原因,是他又再度與麻藥對抗了。明眸善睞,她實在不懂他再逞強什麼。
「女人,你過來一下。」他突然說著,那語氣裡透出霸氣,一種貫於發號司令的霸氣。
「怎麼了?」唐芯不疑有他的靠過去。
下一秒,懾人的薄唇冷不防地封住她,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地扣住那纖弱的肩頭,沃倫知道自己快沒多少時間了。
唐芯怔仲在他懷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意識空白了好幾秒,還遲遲無法回籠,直到沃倫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放肆地挑逗,用那種令她驚悸的方式佔領她唇問,她才從茫然的窒息之中醒來。
「不要!」推拒的小手,一碰到他胸膛上的紗布,就驚覺的又趕緊收了回來。
當她又急又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同時,一隻大掌無預警的罩上她胸房,親暱的揉捏著。
「啊!」唐芯氣得倒抽一口氣,清澈眸子也瞪得又大又圓。過分!他這個大壞蛋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她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