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主子,你真難伺候

第17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不可能!」燕孝拉開嗓門吼道。

    他連忙左顧右盼。「二哥,小聲一點……」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年紀最長,也最沉得住氣的燕忠沉聲問道。

    燕義搖頭。「沒有了,不過老太醫也說老爺跟那個叫『阿仁』的關係必定相當密切……所以我不敢把這件事跟爺說,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

    「如果真的是老三,我……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燕孝咬牙嘶吼,想他們四人跟著死去的老爺將近二十年,加上十分投緣,所以結拜為兄弟。老爺還以忠、孝、仁、義來幫他們取名,他們曾經對天發過誓要對老爺盡忠,絕不會背叛老爺的,言猶在耳,他真的難以相信。

    「老二,你先別激動。」燕忠費力的讓自己定下心來。「四年前,老爺知道自己逃不出皇太后的魔掌,決定留下來,原本要我們四個人帶著少爺逃出京城。可是老三聲淚俱下的跪求老爺,希望留在老爺身邊,就算到九泉之下也要伺候老爺……我真的很不願意相信內奸會是他,府裡和藥莊有這麼多人,說不定還有其他叫阿仁的。」

    燕孝抱著頭大叫,「我當然也是這麼希望,可是……要跟老爺親近,又叫阿仁的有幾個,你們自己想想看。」

    「可是現在人事已非,當時老爺和其他人被處斬時,在場目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畏於皇太后的力量不敢聲張,我們也無法證明那個叫阿仁的到底是不是我們認為的那個人。」他在心中琢磨許久。「我想這件事還是要跟爺說,不能瞞著他,若那個人真的是老三,更應該讓爺知道,如果此人還活著,也要設法找出來。」

    「大哥,真的要說?」燕義還有些遲疑。

    他沉下臉來,「如果真的是老三背叛老爺,我也饒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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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蠟燭快燒完了,明月重新貼了一根,就怕黑暗又會讓主子作起噩夢來。

    「……再說一個故事。」榻上傳來滿是睡意的咕噥。

    她旋過身子,「爺還沒睡著?」

    「快了,但我要再聽一個。」那口氣好像她敢不從的話,他就索性不睡了,看她要怎麼樣。

    明月好氣又好笑,「真是的,還跟孩子一樣……」

    「你說什麼?」燕九側躺在榻上,兩眼閉著,一手托著下巴喃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罵我。」

    「奴婢怎麼敢罵爺。」她忍不住嘀咕,來到床緣坐下,瞪著今晚特別難伺候的燕九,明月是不知道今兒個白天忠叔他們跟爺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們在書齋裡談了好久,出來之後,每個人的神情都不太對,讓她也跟著惴惴不安。「我記得的故事都說完了,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漏掉的。」

    燕九輕哼了下,「我不管,現在馬上想。」

    「是。」明月偷偷瞪他一眼,這個主子最會的就是強人所難,雖說是撒嬌,不過又很令人生氣。

    他微掀開眼兒,「你在瞪我對不對?」

    「奴婢哪敢。」好險!差點被他抓到。

    「哼!」到底有沒有,燕九可是心知肚明。「之前敢這樣對主子不敬的,全都被我趕出府去了。」

    明月圓睜著眼,「爺的意思是說也要趕奴婢走囉?奴婢知道了……」

    見她真的起身作勢要走,這下換他心急了。

    「你要上哪裡去?」

    「不用爺開口趕人,奴婢自己會走。」不是她拿喬,以為自己得寵了就騎到主子頭上,只是她希望他的脾氣改一改,別這樣整人,否則有誰吃得消。

    「回來!」燕九霍地坐直,氣惱的斥喝。「誰准你走的?」

    她瞅著他半晌,最後還是心軟的折回來坐下。「那爺就把心事說出來,不要這樣跟自己過不去。」

    「你、你怎麼知道?」他怔怔的問。

    經他一問,明月笑得傻氣和憐惜,「這還用問嗎?爺每次只要心裡有事想不開,就會變得很難伺候,看什麼都不順眼,還會故意找人麻煩,把自己和別人都逼得快發瘋了。」

    燕九為之語塞。「哪有……」

    「難道不是這樣嗎?」

    他把頭一撇,算是默認。

    「爺到底在煩惱什麼?」明月好想幫他。

    話在舌尖打轉。「我……我只是在想該怎麼把內奸揪出來,如果他還活著,又不怕被熟識的人認出來,那麼就只有皇宮了,只有躲在宮裡是再安全不過的,可是現在問題是該如何找起。」

    「已經知道內奸是誰了嗎?」她隨口問道。

    聞言,燕九緊閉了下滿是痛楚和憤怒的眼眸。「嗯。」

    明月走近一些,「找到他之後呢?」

    「你不要知道比較好。」燕九澀然的苦笑。

    她沒有追問下去,就算他不說,明月也猜得到。「不管爺做了什麼,奴婢都會站在爺這一邊。」

    「即使殺人?」

    幾乎沒有考慮,明月點頭。

    燕九眸光驟然轉深了,抬起左手手腕,溫柔的撫過她圓弧的下顎。「你沒有答應婚事是因為我嗎?」

    「因為……因為奴婢已經答應過爺,要一輩子伺候爺。」她赧紅了臉說。「萬一奴婢嫁人了,那爺怎麼辦?誰在夜裡說故事哄爺睡覺?」

    一個彈指打在她的鼻頭上。

    「什麼叫哄我睡覺?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她皺起臉兒,用手揉了揉鼻子。「爺分明就是。」

    「嗯?!」他語帶威脅的輕吟。

    明月忍俊不禁的噴笑。「既然爺不用奴婢哄,那以後爺可以不說故事,也可以睡得著了嗎?」

    「你呀!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燕九氣得牙癢癢的,又不能拿她怎麼樣。「想到故事了沒有?」

    捂嘴笑了一下,「是,想到一個。」

    「那就說吧!」他重新倒回榻上去。

    「是。」明月清了清喉嚨,聲音裡還殘留著笑意。「在數百年前,有個叫王平的男子,年少時和同村子裡一位叫文榆的小姑娘感情很好,於是兩人發誓長大之後要結為夫妻……可是沒想到後來發生戰爭,王平被朝廷徵召去打仗,九年都沒有回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文榆的爹娘見女兒長大了,就把她許配給一個叫劉祥的男子為妻,但是文榆心裡只有王平,認定自己是王家人,怎樣也不肯嫁,可是最後在爹娘的逼迫之下,只能勉強嫁給了劉祥,過了三年,文榆因為思念過度,經常悶悶不樂,終於憂鬱而死,而王平卻在她死後過了三年回到家鄉來了……」

    明月沉浸在故事裡男女主角真摯不悔的感情之中,繼續往下說。

    「他到處問人,想知道文榆的下落,鄰居才把事情始末告訴他,王平傷心的來到文榆的墓前,嚎啕大哭,再三呼喚著文榆的名字,並且向墓裡的人說:『我和你對天發過誓,要終生保護你,想不到一場戰爭把我們分開,讓你爹娘將你嫁給劉祥,既無法實現諾言,如今又天人永隔,如果你在地下有知的話,就出來讓我見你一面』……

    「就在這時,文榆的魂魄從墓裡出來,流著眼淚對他說:『我們發過誓要結為夫妻,白頭偕老,卻因為爹娘逼迫,不得不改嫁別人,由於日夜思念你,含恨而終,現在被隔絕在陰間,感念到你不忘舊情才得以出來見你。如今我的軀體還沒有受損,可以復活,你快挖開墳墓,放我出來』……果不其然,當王平打開棺木,原本死去的文榆又活了過來,這個消息讓文榆的相公劉祥知道了,就要王平把妻子歸還給他,後來鬧到皇帝那裡,皇帝聽完之後,深深佩服王平和文榆兩人之間的感情,認為是他們的誠心感動天地,才會讓死人復活了,於是就下旨將文榆判給王平,還讓他們成親,據說兩人還活到一百三十歲……」

    故事說完了,她凝視著彷彿沉沉睡去的燕九,有好多話想說。

    「那,你睡了嗎?」

    他沒有吭聲。

    「爺……」以為他睡了,明月才說出心裡的話。「這故事根本是騙人的,人死怎麼可能復生?你一定要活著,不要死……」

    說到這裡,淚水已然奪眶而出。

    明月倚在他的胸口上,低聲啜泣,知道自己無法打消他想報復的念頭,但又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死。「一定要活著……」

    「……」垂放在身側的右臂無言的抬了起來,輕輕的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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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弋王爺的舉證之下,皇上龍顏大怒,將邵王爺以意圖謀反之罪打入天牢,頓時之間,整個邵王府可以說樹倒猢孫散,唯恐株連九族,王府上上下下跑的跑、逃的逃,就連以往在邵王爺身邊逢迎拍馬的文武官員更是急得撇清關係,讓人看清何謂世態炎涼。

    燕孝和燕義站在觀看的人群之中,冷眼看著邵王府被抄,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骨董字畫被搬了出來,許多百姓暗地裡大聲叫好,他們早就不滿邵王爺平日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甚至強搶民女的荒唐行徑,就連不小心在路中央擋到轎子,都會被侍衛一刀砍死,過去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終於可以吐出心中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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