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樂瞳
暖暖歪斜著小臉思考，顯然被他問倒了。「不知道耶，我總覺得吃這個
很新鮮，也很好吃。」說完，她動手切著牛排，再滿足地咀嚼著。
「你一定是窮人家的小孩。」關尹哲落下結論。
除了注意到暖暖的西餐禮儀有待加強外，光是看她刻苦耐勞的做家事，那能幹的動作就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
暖暖聽了也沒多大反應，完全沉溺在享用美食的快樂當中。
有那麼好吃嗎？
關尹哲真後悔帶她上館子，他應該帶她去買菜，回家煮上一桌美味料理才對。
「喂。」他突然叫了她一聲，語調中帶著笑意。
「嗯?」暖暖訝異地抬起小臉。
「真受不了你！」關尹哲拿起桌上的紙巾，伸出長手，輕輕為她擦去唇角的醬汁，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就像是對待情人般那麼溫柔。「吃東西注意點。」
「謝謝……」暖暖不太習慣他突來的親暱，有些喘不過氣。
「還不快點吃完，我帶欠去買衣服。」他今天心情好，就算是犒賞她吧！
「買衣服?」
「總不能老是穿著這一套吧！」關尹哲嘖了聲。「要不是看你快餓昏了，我老早把你帶去換件像樣的衣服，再來吃飯。」
雖然他本身不是很在意衣著，認為只要穿得舒服便可，可這世上有些人是分階級看人的，他並不希望她被取笑，也認為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應該很討喜。
不知不覺間，暖暖已不再只是一個他收留的小女傭，他無法忍受其它人用輕蔑的眼神看她……
暖暖燦笑著，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他的意思。「關尹哲，你真是個好人！」
收留她、帶她出來吃貴得要命的高級餐廳、溫柔的為她擦嘴，還想為她添衣服……在她單純的認知下，他當然是個好人了。
這個小笨蛋！如果他是好人，她還會被他虐待，成天為他煮飯、打掃嗎？
「那是因為你沒看過我壞的時候。」關尹哲一哂，為自己倒杯酒，優雅地細細品味著，渾然沒發現他嚥下酒液時，喉結滾動的動作有多麼性感。
暖暖就這麼盯著他瞧，直到發覺臉兒有點熱，才埋頭把食物吃完。
用完晚餐，關尹哲果然帶她到一間名牌服飾店購衣，還為她挑選衣服，只要是他看上眼的衣物，都要她試穿看看。
暖暖傻眼了。看著店員手上的衣物，她光是一件一件試穿，就得花上好長的時間。可關尹哲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她只好乖乖的接下衣服，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
「這件好看嗎？」暖暖穿了件碎花的雪紡紗裙裝，全身洋溢著青春氣息。
「還不難看。」關尹哲咧開了爽朗的笑，恣意的欣賞著這場服裝秀。「繼續。」
什麼叫還不難看？
暖暖有點悶，從店員手上接過另一件衣服，乖乖地拉上更衣室的門。
不久——
「那這件呢?」水藍色的細肩帶小洋裝……怎麼都是洋裝啊?
「還不賴。」她皮膚白，骨架均勻，穿什麼都好看。
什麼又叫作還不賴?她一定要讓他稱讚她漂亮得不得了！
暖暖再接再屬，連續換了十多件洋裝，在關尹哲面前走台步，他看了不是下「嗯」一聲，就是點個頭，這算什麼心得嘛？！
當她換上最後一件衣服時，耐心也磨光了，不自覺地嘟起嘴，有點失望。
見狀，關尹哲略帶微笑地走近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揉揉她的頭，把她的頭髮都揉亂了。
「做什麼啊……」暖暖嚇了一跳。
「我的暖暖穿什麼都好可愛。」關尹哲打從心底說真話，然後請店員把暖暖試穿過的所有衣服都包起來，大方得不得了。
可愛?
暖暖藏不住心中愉悅地竅笑著。雖然可愛離漂亮的不得了還有點差距，但能讓關尹哲這麼稱讚她，她就心滿意足了，而且他還用了「我的暖暖」稱呼，她什麼峙候成了他的?
我的暖暖、我的暖暖……光重複念著，她就覺得自己好幸福。
暖暖傻愣愣地笑著，當她回神時，剛剛還待在她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她急得四處搜尋他，沒發現前方迎面來了一個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喂！你走路不看路啊?當這裡是你家啊！」
女性的咆哮聲太過刺耳，震得暖暖耳朵有點疼，但……這聲音聽來好熟悉！
然而她沒想太多，自知理虧的向對方道了歉，便打算繞道離開。
「站住，你以為道歉就沒事了嗎？」女人滿腹不悅地捉住她的手臂，一看清她的臉，她那張太過美艷的臉蛋立刻扭曲，「你不是暖暖嗎?」
聽見對方喚她的名字，暖暖不自覺地泛起了雞皮疙瘩，尤其在看到她那厭惡的表情時。她心頭莫名地升起一股懼意。
她是怎麼了?
「怕什麼?沒想到會看到我吧！」卓湘君趁沒人注意時，拉了她就走。
自從她和父親仙人跳的詭計失敗後，她想都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她，她還以為她會狼狽至極，沒想到她不僅活得好好的，身上還穿著最新款
的名牌洋裝，看得她火氣上漲。因為她被甩了！她的總裁情人最後選擇跟未婚妻訂婚，這個小私生女憑什麼過得比她好?
暖暖被她拉得好痛，還沒有意識到要尖叫，就被拉到一處隱密的角落。她背抵著一面鏡牆，無從進退。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找她麻煩？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怕她？是因為她那嫌惡的表情，還是……
「我是誰？！你別裝傻子好不好！」卓湘君嗤笑了聲，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你以為假裝不認識我，我就會放過你嗎？」
暖暖咬了咬唇，努力壓抑住心底深處的恐慌。「這位小姐，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曾經得罪過你嗎？」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想不起過去絲毫片段，可是她似乎打從心底排斥這個女人……
「何止得罪我？你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母親，勾引了我父親而生下你，真是無恥、下流！要是你們母女倆能消失那該有多好，我美滿的家庭就不會有一污點了……」
卓湘君漫罵著，教暖暖的心涼了半截。
她是私生女?她母親是第三者?
暖暖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她拚命地想擠出些微記憶來為自己脫罪，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那壓在心頭的沉痛感，幾乎快毀滅她……
「啊——」頭部頓時一陣劇痛，她蹲下身，失去理智地尖叫著。
「你叫什麼叫？想引人過來啊！」卓湘君被她嚇到了，一時花容失色。
「啊——」暖暖繼續尖叫著。她的頭好痛！疼得她像是要被撕裂了，站不起身。
「暖暖！」關尹哲朝發聲處飛奔而來。
他只是到外頭接個手機，暫時離開她而已，沒想到一回店內，就聽到她那淒慘無比的尖叫聲，嚇得他心臟都快休克了！
關尹哲以為她被欺負了，一把推開卓湘君。
「暖暖，你怎麼了?」
隨著渾厚好聽的男性嗓音響起，暖暖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她眨了眨眼，莫名地感到心安，方才疼得要命的頭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關總裁，發生什麼事了?」專櫃小姐一聽到尖叫聲，也趕了過來。
關尹哲難得帶女人到店內大手筆地購物，她可不能讓他有絲毫不快啊！
關尹哲沒解釋，把暖暖護在身後，如鷹准般銳利的眼一掃還楞在原地的女人，「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認得她，她是卓老千方百計想推給他的獨生女卓湘君，她對暖暖做了什麼?還是說，她認識暖暖？
「關總裁？你就是……關尹哲?」卓湘君意外地驚呼道，看著專櫃小姐在旁訥訥地點頭，整顆心都飛耀了起來。
關尹哲甚少出席宴會場合，連照片也吝於刊在雜誌上，她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本人。
天啊，他就是她喜歡的那型啊！那麼的高大英俊，男人味十足，她當時怎麼會傻得拒艷父親聯姻的提議？！
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這個在他面前發花癡的女人！
關尹哲擰著眉，陰沉的臉色足以殺死人。「說，你對暖暖做了什麼?」
「我哪有對她做什麼，我只是想跟她聊聊而已……」卓湘君為自己脫罪著，不由得忌妒起被他護在後頭的暖暖，猜臆著他倆的關係。
聊聊?關尹哲可不這麼想，急著想釐清這一切。
「暖暖，她說的是真的嗎？」
暖暖不敢多看卓湘君一眼，躲在陰尹哲的背後，小小聲地道：「我們離開好不好？」
她怎麼敢跟他說，那個女人認識她，還說她是個不要臉的私生女……
關尹哲心頭有太多的疑問，卻拒絕不了暖暖的懇求，只好摟著暖暖離開。
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卓湘君一眼，那一眼陰鬱得恐怖，看得卓湘君直髮冷顫。
見鬼了！那個人狂妄得要命，楊愛暖那個膽小鬼怎麼敢接近他?不過，不解歸不解，卓湘君卻依舊心醉於關尹哲的高大背影。這樣完美的男人，她怎麼能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