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子婕
他們做過的一切都是彼此不曾體驗過的，當然其中的樂趣也不在話下，單單台北這個地方，就夠讓他們驚奇連連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像真正的情侶。
不知道孟璿是不是玩得像她一樣忘我、投入，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她確知自己愈來愈喜歡他，跟他在一起相處之後，才知道他並不像外界及自己曾經想的那樣難以相處，或氣勢凌人，他只是習慣謹慎、嚴厲罷了。
她也感受到他的改變，尤其是他的笑容。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笑起來可以這麼性感，幸虧過去他不常笑，不然現在女朋友的寶座不可能是她坐得了的。
沉浸在戀愛的滋味裡，她愉悅地忘掉自己在水果日報的記者工作，直到許綠薏打電話找她。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上班呀？」
「啊？上班？」她一愣，這些天她與孟璿時常下班就約會到快天亮，回到家後又用電話聊天聊到快睡著，每天都累癱了，哪有心思想這些？
「對啊！你不是再過兩天就回來了？你喔，一個人在孟氏逍遙，我可慘了，下班還不能準時回家，最近又是股東會旺季，還有什麼新科技產品發表，財經線大新聞一大堆，大家都忙不過來了……」許綠薏絮絮叼叼地抱怨。
「那你還要我回去被操喔？」
等她回去報社上班，就要跟孟璿分開了耶！一股惆悵的感覺溢滿她的胸口，這比丟掉工作還難受。
「但你總要回來的不是嗎？啊！難不成你真的跟孟總裁談戀愛了，不打算寫他的秘密……啊！主任！」話筒竟被無禮地奪走。
唐德馨一聽，下個反應就是想要掛掉電話，結果，田優世的聲音嚇阻住她：「唐德馨，你敢掛我電話，以後就不必來了。」
「……主任。」直衰！被逮到了！就說晴天之後就是雨天咩！
「綠薏剛說你在跟孟總裁談戀愛，是孟氏企業的孟總裁嗎？」不愧是主任，問話直接又直指核心。
「是……」
「那你現在在孟氏上班，還是變成孟總裁的情婦了？」社會這麼亂，情婦也可以公開講啦！
「我在孟氏上班，但不是情婦啦！」她不敢有所隱瞞。
「那就是你去孟氏當臥底，然後探內幕嘍？」
「本來是這樣的沒錯呀！但……」她沒查到什麼內幕。
田優世劈頭打斷了她，直問：「那查了多少？還不快誠實回報！」
「那個……沒有。」
「沒有？」那頭的轟隆聲好比雷聲。
「真的啦！主任你明明知道我什麼事都做不好，來孟氏能查到什麼？」不惜污辱自己，她真是太偉大了。
「沒什麼好查可以讓你查這麼久？你少騙我了，馬上給我回來報告。」
叩地一聲，連掛話筒都這麼大聲，主任真是火氣好大。
唐德馨呆愣片刻，才把話筒放回去。
她哪可能會把孟家的事告訴主任呀！再說，也沒什麼好報告的，跟一般豪門相比，孟氏奇聞少之又少，真不知道當初她幹嘛會那麼神經選定孟璿來採訪！
乾脆……裝死！不要回報社了，反正那裡除了剩下她一個吃飯用的碗之外，沒有其他私人物品，就送給下一個人好了。
不過，就可憐綠薏了。
沒關係，綠薏會諒解她的，不然，她就透露幾個孟璿的小秘密給她知道。
可是……如果真不回報社，她就失業了，等溫姊一回來，秘書不缺了，她怎麼辦吶？
唉……為什麼事業與愛情不能兩得意呢？她悲慘地想道。
「你在想什麼？想怎麼把事情散佈出去，好打擊孟氏嗎？」孟璿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唐德馨抬眸，起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見他冷峻地瞪著她的嚴凝神情，她駭得身子發抖。
看她發顫又一臉慘白、無法言語的樣子，孟璿認定他說對了，她果然如當初他所料的，是來探底的。
結果，他還是讓她知道了屬於孟氏的一切，包括那不足為外人道的前一代家族醜聞。
他突然感到罪惡，是他錯看了她，教她得知了這些事，現在最有可能受到傷害的是芝蕾，她的演藝事業可能會受到影響，且這有違明佑臨終的托付，一想到這裡，孟璿的面色愈來愈陰沉。
「孟璿，你誤會了，我沒告訴主任。」她保證，剛才她跟主任的對話他若有聽見，就該知道她沒有洩露什麼。
「對，你是『還』沒告訴他。」等到她回去報社就會告訴他們了，不是嗎？
他真是養虎為患，這些日子以來的點滴歡樂都是假的、她不是真心愛著他……驀地，他明白自己最氣恨的是這一點。
她不是真心愛著他。
一切不過是個手段。
他從沒像此刻一般感到好笑，全身寒透，讓他做不出任何反擊她的行為來。
「才不是，我已經要辭職了，我只要幾個問題讓我交差就好，孟璿，你別誤會我，我真的沒有想要洩漏什麼秘密……」
她為自己解釋，他卻誤會了她所言的辭職是離開孟氏，得到內幕之後，她當然不可能再留下來，她真是利用他的感情利用得很徹底呀！
偏偏，是他先愛上她的。
他居然愛上她，一個詭計多端的女子。
孟璿緊握著雙拳，抑住自己可能的衝動，「何必再客氣呢？還是資料不夠，你不滿意？」
「不……」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他指著大門，拒絕看她。
「孟璿，這是誤會……」唐德馨沒離開，身子靠近他。
他卻退了一大步，碰也不讓她碰一下。「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你不必再對我撒謊，要說便去說吧！我無所謂。」
他大步走向辦公室，飛快地鎖上門，唐德馨只能猛拍門板。
「孟璿，相信我啦！我真的沒有要告訴主任什麼，我不會出賣孟氏，更不會出賣你……」
孟璿兀自沉浸在這些日子以來的「假象」裡，拒絕再聽見她的一字一句，他一再告訴自己，交一次心換來的是不堪，他再不聰明點，會讓敵人將他吞噬得屍骨無存。
門外的唐德馨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他不相信她！他在怪她！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還不能夠讓他明白她根本對挖掘隱私沒有興趣嗎？他連一點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她，根本就自以為是到沒救的地步了。
「孟璿，你這個大笨豬，我如果要告訴主任，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
不解釋了，反正說了他也不聽，她罵兩句爽快一下，可以了吧？
唐德馨吼完，退離門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了皮包就走。
她現在就去當「廖伯伯」，爆他的料，說他多自以為是，可惡可惡可惡！
檔案室內的秘書們從玻璃櫥窗內看著整個畫面。
「哇咧！現在是什麼情形？唐秘書跟總裁吵架耶！那明天她還會不會來上班？」
「不可能啦！總裁都叫她滾了，我看這次孟氏要大變天了。」
「說不定總裁會去跪著求唐秘書回來。」
「搞什麼浪漫呀！總裁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做你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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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馨，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快，快到我辦公室討論一下細節，還有標題怎麼下才聳動，這條絕對是獨家。」
田優世一看見唐德馨衝進報社，又快速地走進自己的座位，還以為自己的威脅生效了，才讓唐德馨這麼快就趕回報社。
「不用了，標題我自己下，我弄好你簽名就是了。」一路上的冷風可沒有吹散她的怒火，反而有助長的趨勢。
她霍霍的氣勢，教報社所有同仁們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這可是……怕麻煩又懶得動的膽小馨？
田優世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可是挖到新聞者視為太上皇，此刻她最大。
他趕緊巴著她說：「好，你好好寫，慢點沒關係，我會要印刷廠等你的。綠薏，快去泡杯凍頂給德馨。」
「哦，」許綠薏怪異地看著唐德馨。幾十分鐘前，她還說不回來的，現在卻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其中一定有問題。
「主任，請不要在這裡吵，我需要安靜。」唐德馨揉揉額際。
「是是是，你請、你請。」田優世開心得不跟她計較，反正獨家新聞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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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一篇電腦打的新聞初稿送到田優世面前。
正在呷茶偷閒一下的田優世當場噗了出來，不確定地指著新聞稿問道：「你確定？」
「非常確定，印吧！」唐德馨冷冷地看著。
「會不會被告呀？」爆這麼大的料，可能會被告得倒社。
「不會，歡迎他來告，把事情鬧大更好。」
「是這樣嗎？」
「你不簽是嗎？那我拿到別家喔！！」說著，她便要抽走新聞稿。
「慢！好好好，我簽就是了。」玩這麼大，真拿報社的未來來賭了。
雖然這麼想，田優世還是拿筆簽了名。
尾聲
還是被孟璿搶了先！
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孟璿親自打電話給水果日報負責人，聲明該報若有任何不實報導，影響孟氏企業或他個人名譽等情事，絕對會讓水果日報難以再在報業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