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羽十三
「什麼？」她瞪大丁眼睛。
「過去大哥跟方大哥他們早就認識了，是大學同學，本來當初我大嫂是要嫁給方大哥的，後來卻改嫁給我大哥，從此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很差。」
以前，我也遇過……這種事！方孟修曾經在那電梯內和她說過，日後無論她怎樣旁敲側擊，就是沒辦法知道事情的經過。
「你是說……孟修他婚禮上跑掉的新娘是——」
「嗯。」郭明軒頷首，「所以，請不要讓方大哥跟我大哥他們再起爭執了；方大哥他失去摯愛應該還沒有釋懷，若是因為這樣，讓他連公司都失去的話，他很可能會……」話盡於此，剩下的就靠聽者如何意會了。
他胸有成足，這會兒可蓮就算不念及舊情，也會為了方孟修著想。
雖然明知可蓮屬意方孟修，但是只要他娶了她之後，日子一久，可蓮一定會淡忘的。這是從他大哥跟大嫂的例子看來的。
自小心思就比較細膩的他，容易跟女人處在一起，關係也可以建立得很好，當錢曉楓嫁進郭家時，第一個或許該說唯一一個瞭解她心意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知道，大嫂是喜歡大哥的，無論她過去是如何喜歡方孟修，又是因為什麼樣的苦衷讓她無法嫁給喜歡的人，終究最後，她還是喜歡上大哥了。
只不過，大哥一直認為他得到的只是大嫂的肉體，而不是她的心。
「我……我知道了……」唐可蓮點下頭，同時卻也滴下了淚。
那天入喉的咖啡，苦澀中和著鹹鹹的淚水。
很久很久以前，發生了一場戰爭。
戰爭中，有一名騎士，折斷了寶劍，失去了信賴的士兵。
人們說，他差點失去了性命。
可他在最後一刻，戰勝了，勝利女神仍是對他微笑。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直到，有人這麼傳言，他拿愛情去交換了成功。
終章
婚禮上，令新娘最害怕的事情會是什麼？
當要踏上紅毯時，肚子裡的小鬼已經等不及要出來？
或者，當神父問到願不願意的時候，新郎的答案是Sorry！
還是，在宣佈可以親吻新娘的時候，新郎跑去吻著伴娘呢？
今天，命運第一次認真的對待她。為了向過去她悲慘的人生致歉，這次，命運安排她嫁給心中的白馬王子。
「可蓮你今天好美啊。」朱怡珊走到她的身邊稱讚。
「怡珊，謝謝你。」唐可蓮微微頷首。
「嘖嘖，真沒想到兜了這麼一大圈，結果你還是要嫁給他，當初我還一度以為你們就這麼結束了呢。」
「是啊……」她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啊∼郭家的二少奶奶呢∼光聽這抬頭就令人羨慕哦。」
那麼話說回來，婚禮上，令新娘最害怕的事情會是什麼？
很簡單，怕——嫁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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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間座無虛席的禮堂數公里遠的一處墓園內——
「曉楓……」
難掩心中哽咽，方孟修望著過去摯愛所安息的場所。
「今天是曉楓的忌日，唉∼她的生日跟她的忌日只差了一個月……」一旁，郭明宇神色哀戚的眺望遠方。
今天，吹的是一股悲肅的風。
方孟修曲起單膝，虔誠的向亡者致上最後心意。
「我想墓碑上的字應該改了，叫亡妻方錢曉楓才對。」郭明宇自嘲道。「哈，或許這樣曉楓會好過點。」
「你還不懂嗎？」方孟修緩緩站起看著他。
「不懂？我還有什麼不懂，還是我還需要懂什麼？你拿走我的股份，拿走我的女人，接下來你還要拿走什麼！」
「我什麼都可以從你手上奪走，但是我唯一奪不走的，就是曉楓。」
說話的時候，方孟修的眼神不再像過去自信滿滿，因為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做，還是無法改變錢曉楓所愛的人。
「曉楓最後愛的人，是你。」他淡淡的說。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她嫁給你之後的半年，我曾找過她。」皺著眉，方孟修凝視著墓碑，「我求她回到我的身邊，是的，那時脆弱的我是這麼說的。」
「你！」郭明宇怒視。
「沒錯，脆弱到我連理智都喪失了，朋友妻不可戲，可是我當時是認真的想要把她搶走，從你身邊搶走。」
郭明宇沒有回話，驀地握拳發抖。
「但是她拒絕了，她告訴我，她已經是你的人了，她向我道歉，回答我當初她確實是因為錢的原因而嫁給你。」方孟修難掩激動的情緒。「但是，那些日子以來你對她的好，她感受到了，她從內心被你感動。」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郭明宇咆嘯著。
「是啊。」他無力的笑著，「我也是這麼對她說的，不可能，我不相信，當初曉楓是那麼愛我，為什麼只是短短的半年她就變心了呢……」
「那她為什麼還……」握拳的手漸漸鬆開，郭明宇問著自己。真的是方孟修所說的這樣嗎？
「她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嗎？你問自己，曉楓在死前的那一刻，喊的是誰的名字？你到底要被你的嫉妒蒙蔽到什麼時候，郭明宇。」
「曉楓她……」
「你好好的仔細想想。」方孟修無力的歎了口氣，「那天一別之前，曉楓告訴我，萬一她發生什麼事，要我好好照顧你，我當時不懂那個意思，如果我知道了，如果我知道的話……」
兩個大男人，彼此堅強的忍住不讓淚水留下。許多的過去都只能成為回憶，亡者已矣，逝者已逝。
噠、噠、噠……
天空中太陽依舊高掛，但不知何來的風，送來了雲飄起了雨。
「下、下雨……了。」郭明宇再也忍不住情緒的潰堤，哽咽的說。
「是啊。」方孟修抬起頭望著天空。「下雨了……」
此時，落在泥土上的究竟是雨還是淚，已經不在重要；風，輕輕的撥動兩人的頭髮。
許久後，郭明宇緩緩開口，「你就任由那東……那女人這樣嗎？」
「你指的是誰？」方孟修從懷中遞了根煙給他。
「唐可蓮。」他接下他的煙。
「那是我的事。」
「今天是她的婚禮，跟我那白癡弟弟的婚禮，你確定要一直這樣坐在這裡陪我抽煙？」
方孟修逕自點上火，沒有回話。
雖然洗滌過了，但現在的靈魂卻怎麼也清澈不起來，因為他的靈魂之窗將再也看不見她。
「你看她的眼神，就像那年第一眼看到曉楓的時候一樣，你在乎她的神情就像那年對待曉楓的時候一般，你自己應該清楚。」郭明宇說道。「還要再讓過去的錯……重演一次嗎？」
雨停了，卻刮起了一陣風，從方孟修的背後吹著。
「雖然還是很不喜歡你，但跟我那白癡弟弟比起來，我可能比較不討厭你。」郭明宇推了他一把。「去吧。」
「我……」他發現，他的頭第一次不痛了，不會再因為想起那個女人而痛。
「就連曉楓都在叫你別打擾我們兩人的相處，再不去，你會後悔的。」郭明宇站起身眺望看不見盡頭的遠方。「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方孟修身後的風，越吹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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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壇前，唐可蓮幾乎聽不見神父的禱詞。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為什麼眼角的淚水不是因為喜悅而凝聚，而是悲傷？
今日，為了曾擁有過的短暫幸福，她要用一生來做償還。
是啊，反正方孟修都不在乎她了，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比追著自己愛的人來得幸福，況且，這樣對方孟修來說也才是最好的，他可以保住他的公司，而她呢？人們會這麼記得她，郭氏集團的二少奶奶。
若說婚禮上，新娘最怕的是嫁錯人，那她大可放心，因為她的淚已經告訴了自己最怕的是什麼——
怕沒有人阻止。
「那麼，如果在場有人反對他們兩人結合的話，就在此舉手，不然就永遠保持沉默，讓我們祝福這對——」
外面，吹起了風。
嗡、嗡、嗡∼的轟隆聲音打斷了神父的發言，婚禮上每個人也四處環顧，試圖找到這聲音的來源。
唐可蓮的淚水停住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越跳越烈，跟著眾人的眼光看著禮堂外。她終於發現，原來，她才是一直在期待的人。
「是直升機啊！」
「外面來了架直升機啊！」眾人將手放在額上遮住陽光。
茵茵草地被直升機的風吹得搖曳生姿，男人搭著繩梯從天而降，像過去一樣總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我∼反∼對！」繩梯上的男人像是用盡一生的力氣吼著。
「孟修！」唐可蓮回頭，看著那從天而來的不速之客。
她笑了，笑得和過去依偎在方孟修身旁的笑容一樣。
直升機終於緩緩降落在廣大的草皮上，方孟修也跟著下來跑進禮堂。比起上—次新娘逃跑，今天的節目表上依舊沒有這—段即興演出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