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糖果盒子
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小雪回頭發現是帥氣斯文的丁醫生,立刻甩開康凱絲的手,蹦跳著衝過去抱他的手。
「丁醫生!你早上沒有來看我,護士阿姨給我打針時我都沒有哭耶。」
丁守信從口袋裡拿出棒棒糖,笑著說:「這麼乖呀,來,這是獎勵。」
身為小兒科醫生的他總是隨身攜帶糖果、玩具,用來討好小病人,哄他們配合治療。
「謝謝丁醫生!」
丁守信看著眼前的美人,眼睛一亮。「這位漂亮的小姐是小雪的姊姊嗎?」
「才不是呢,她笨得很,玩什麼遊戲都輸,怎麼會是我姊姊?」
在帥哥醫生面前,小雪絲毫不給康凱絲面子。
康凱絲氣得咬牙切齒。這臭小孩!終於明白這個小鬼心機之重,自己完全敗給她了。
「這樣呀。」他禮貌的笑一笑,摸摸小雪的頭,「所以妳又惡作劇啦?」
她朝康凱絲做個鬼臉,「她真的好笨喔。」
康凱絲深吸幾口氣。算了,不跟小孩計較,她還沒那麼幼稚。
丁守信一臉抱歉的說:「小雪就是這麼活潑,也沒有什麼惡意。」
她奇怪的看著他,感到大惑不解,說話就說話咀,他幹麼一直用手指頭像畫圈圈似的朝她後面比呀?
康凱絲皺眉,「什麼?」
小雪哈哈大笑,「我就說她很笨的嘛!」
「後面,妳的後面。」
她狐疑的往後一看,「我的後面怎麼了嗎?」唉唷,後面是樓梯呀,可得小心點免得跌倒。
康凱絲才這麼想,突然注意到屁股上似乎有東西飄起來,她用力轉過身抓住裙子,登時火冒三丈。
那個死小孩剛剛撲過來抱她時,居然給她貼了一張烏龜圖!
想到她一路晃著烏龜走過來,就氣得快噴火,她用力想扯下那張圖畫,沒想到使力過猛之下仰天摔倒,咕咚咕咚的從樓梯滾下去。
天旋地轉問她痛得要死,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掐死那個小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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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她照了X光,四肢看起來是沒事,因為撞到頭可能有些腦震盪,會有點頭暈和不舒服,其它應該沒大礙。」
文司寒鬆了一口氣,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康凱絲去洗把臉會把自己洗進急診室?
他知道她愛漂亮又愛乾淨,最重要的是還愛面子,臉上被畫得亂七八糟不知道有多難受,看她都快哭了,那群小傢伙還是不放她走,他才故意說她會嚇到人讓她去把臉洗乾淨。
誰知道這麼尋常普通的小事也會出意外?
當小雪跑來通知他,說凱絲摔下樓梯昏倒,人在急診室時,他連話都沒聽完就衝出遊戲室。
謝天謝地那個笨姑娘沒大礙。
「你表妹沒事。她在裡面休息,你進去看看她吧。」
「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幫忙。」
「不客氣,一點小事。我還有工作得去忙,改天約出來喝一杯怎麼樣?」
文司寒拍拍丁守信的肩膀,表示謝意,「好,我們再約。」
這個世界真小,他居然遇到國中同學丁守信,原本沒有認出他,反而是丁守信聽見凱絲叫他的名字才驚喜的認出他來。
丁守信走開幾步,又回頭問道:「對了,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吧?」
他已經握住門把正打算進去,回頭答道:「你說。」
「你表妹……」丁守信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她還沒結婚吧?」
「是沒有,你問這做什麼?」文司寒皺著眉,不知怎麼搞的,這個尋常的問題讓他很不舒服。
「沒事,隨便問問而已。」
丁守信難掩高興的笑起來,讓他怎麼看都覺得刺眼。
這小子想些什麼臉上寫得一清二楚!
他不高興的走進病房,只見康凱絲坐在床上,捧著一顆超大水蜜桃,吃得正開心。
「嗨!你來啦。」她揮揮手,一點都不像剛滾下樓梯的病人。
「妳是什麼妖怪?從那麼高摔下去都沒事?」他雖這麼說,但還是注意到她額頭上掛了彩,有一道小血絲。
那些醫護人員不把小傷當傷嗎?怎麼也不替她處理一下?
「喂!這是什麼態度,我是病人耶!你沒開口問我感覺怎麼樣已經很過份了,還劈頭就說我是妖怪,真沒良心。」她大大咬一口甜滋滋的水蜜桃,「丁醫生人真好,請我吃水蜜桃壓驚,真不錯。」
文司寒聽得一個不爽,走過去搶下水蜜桃,直接丟到垃圾桶裡。
「你幹什麼啦!」她拉住他的手,卻慢了一步搶不回來,只能氣呼呼的罵人,「你瘋啦!我沒吃完你沒看到呀!」
「摔傷的人不能吃水蜜桃,妳還吃得那麼開心,真是沒常識。」
他也不知道自己幹麼那麼敵視水蜜桃,根本沒想那麼多身體就做出反應扔了它,現在面對康凱絲的責難,也只好睜眼說瞎話了。
「是嗎?」她狐疑的瞪著垃圾桶裡的水蜜桃,總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這水蜜桃是丁醫生給我的耶,不能吃的話他怎麼會給我?」
「這是中醫的說法,總之不能吃就對了。」
「你少來!當我是三歲小孩呀,一定是你自己想吃吃不到,乾脆也不讓我吃,對不對?」
文司寒斷然否認,「我沒那麼小心眼。」
「我認清楚你啦,沒看過這麼沒禮貌又小心眼的男人!莫名其妙嘛!」她跳下床,最後一次哀悼垃圾桶裡的犧牲品,「我的水蜜桃,你要賠給我!」
「不要。」
「小氣鬼!」康凱絲氣呼呼的說,「我要回家了,哼。」
「醫生沒說妳可以出院。」
「我是妖怪,跌不死摔不傷,住院幹什麼?」
文司寒語塞,有點後侮自己的違心之論,他明明很擔心她的,唉!
「我去問一下醫生,他如果說可以我就送妳回家。」
「哼。」她雙手抱胸,故意把頭撇開不看他。
過了一會他回到病房,「妳可以回家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真不明白你幹麼這麼婆婆媽媽的,還要去煩醫生那麼多次。」
「妳少說這種風涼話,笨得摔下樓梯的人不是我。」
他一邊說,一邊將優碘棉棒折彎,在她的小傷口上輕輕塗抹。
康凱絲仰頭看他,「啊!什麼東西呀,涼涼的!」
他到底在幹什麼?
「別動,塗到眼睛我可不管。」
她這才覺得額頭有點刺痛,「咦?有傷口?在哪裡?傷得厲不厲害?我該不會破相了吧?」
他停止動作,用兩手固定她一直轉來轉去的臉,低頭說:「閉嘴,別動。」
康凱絲愣愣的盯著他性感的薄唇,感覺到由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莫名其妙的心跳開始加速。
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心跳得那麼快、頭那麼暈?好像喝了一手啤酒似的酥茫茫?
是摔傷頭的後遺症嗎?
文司寒撕開OK繃,小心而溫柔的貼在她的傷口上。
「好了。」
她凝望著他,不知怎地,居然希望他那溫柔的撫貼能多停留幾秒。
「這裡也好痛喔。」她舉起手,隨便指著額上一點。
「這裡?」文司寒伸手輕揉,「沒有傷口,應該不要緊。」
好像踩在棉花堆裡,這種感覺好舒服喔,她乾脆閉起眼睛來享受。
「喂!妳該不會是睡著了吧?」她的表情怪怪的,還給他閉著眼睛,到底是神遊到哪一國去了?
康凱絲的理智通通回來,立刻羞紅了臉,為自己感到舒服和享受覺得好丟臉。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幹麼扯謊叫文司寒多給她揉揉呀?
才剛被他斬釘截鐵拒絕的她,居然做這種事,真是丟臉死了啦。
為了掩飾那種奇怪的感覺,康凱絲揮開他的手,紅著臉說:「我沒事了啦,可以回家了沒?」
「可以是可以,但妳需要這麼大聲嗎?」以一個剛摔下樓梯的人來說,她的精神還真好。
「我生氣不行呀!誰叫你扔了我的水蜜桃.」她連忙找個理由來掩飾她的反常,「那是丁醫生給我的耶。」
文司寒臉色一黯,「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原來不是因為那顆水蜜桃,而是因為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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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凱絲面對明亮的大片落地玻璃坐著,若有所思的托著腮,下意識的用攪拌棒不斷的攪拌著冰咖啡。
她出色亮麗的外表,使得每個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她卻像全然沒有發覺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個可惡的文司寒,他憑什麼那麼踐呀?要不是為了遺產,她犯得著拉下身段去接近他嗎?
要是換了其它人,一定會對她的示好感到很榮幸,歡天喜地得比中樂透還高興。
偏偏他就是把她當笑話,把她認真的建議當作開玩笑。
「到底我是哪裡不好?真是氣死人了!」
她火大的咬起攪拌棒,彷彿正咬著文司寒出氣似的。
「哈囉。」白浣淇輕拍她的肩膀,邊放下包包邊在她對面坐下,笑著說:「跟誰生氣?嘴巴翹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