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蒂兒
在沙勍顤擁有絕多數股權的強力介入下,樊媞媜得以順利自由出入MAX工廠,並可隨時要求任何工作人員的配合。
照理說,調查應該可以進行迅速,但是卻忽略了唯一的阻礙。
因為他不時會無賴的要她陪伴,否則會心情不好……可能會無心工作……也許一時不小心把MAX的股票給賣了……
一堆可笑的借口,即使如此,樊媞媜也無法拒絕,因為他是個沙皇,是大男人主義的典範,有著他皇室祖先基因裡的唯我獨尊,與後天養成的呼風喚雨的霸勢。
至今護照押在他手上,拿也拿不回來。
「公事管不夠,連女人的什麼事都愛管,去哪兒要管,睡多久、吃多少都要管,你要保重點,免得過勞死。」
沙勍顤親暱的向她討了一個熱吻,狎嘲道:「更正,是妳我才想管,我可不想上床躺在旁邊的女人瘦骨如柴。」
哼!「我希望早一點證實MAX是否有行賄的事實,以致逃避環保罰責,而且能盡快澄清不是對MAX更好,洗刷對外黑名單的形象。」
「那也不用這麼拚死拚活,害我整天都見不到人……」
他這樣常有意無意的暗示,她只覺得自己的芳心正一吋吋地被融化,「我每天都待在這裡好幾小時。」
「還是不夠……」沙勍顤正欲加把勁誘拐她下午不要出去,李秘書內線的聲音傳出。
「總裁,慕教授人在樓下大廳接待處,請問是否請他上來?」
沙勍顤厭煩地翻身躺在樊媞媜的腿上。
「總裁、總裁?」
她拉拉他,「讓長輩久等不好吧?」那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呀!
「莫名其妙跑來,還會有什麼好事?」
這位不被歡迎的長者畢竟是慕小姐的父親,「我也該走了。」
「嗯……好香、好舒服,我不想起來。」沙勍顤故意重壓著她,臉更深埋進她的小腹處,無賴的偷香。
這真是……「沙勍顤!」
「除非妳答應整天都留下陪我,我就起來。」
「趕快請人家上來。」除了妥協,樊媞媜實在怕他又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主意。
「才剛答應我,妳又想上哪兒去?」他的臉色不悅。
她猶豫半天,不想解釋自己的難處。
其實如果他細心的話,應該可以猜想得到,但是顯然的,他大概以為每個人都如同他這般「不拘小節」吧!
而慕先生已經在上來的電梯裡了,她只能急促的隨便抓了個理由,「我要去洗手間,順便小睡一下。」
「妳還好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點點頭。
沙勍顤定定的凝視她,秘書已經在敲門了,樊媞媜更是焦急地想抽回手。
「好吧!睡一會兒也好,晚上我們去賞夜景。」他在她的唇上輕啄後,幫她打開休息室的門。
隨即,她在門後聽到他對來人說道:「進來。」
第七章
沙勍顤雖娶了慕衿芩,可是不管是結婚前或結婚後,他和慕家都不太有來往,所以慕教授進來後,兩人生疏客套了一番才進入主題。
「今天來有什麼事要找我談,不妨直言好了。」
慕教授咳了咳,看他一眼道:「我聽說你讓國際環保小組進入MAX調查,對於這件事,據我所知,引起很多董事們的反彈,所以他們希望我來跟你談談,看能不能改變這項決定。」
「若沒有的事,何必怕他們查?」沙勍顤輕鬆地為自己倒杯酒。「喝酒嗎?或咖啡?」
「不,我一會兒還有課。勍顤,這件事我認為還是有必要再仔細評估一下,環保署的調查已經干預了MAX工作進度,這對整個公司的成本、利潤都有不良的影響,股價下降,人心惶惶。」
「若是如此,那些主管就該檢討了,連這麼點危機處理都無法勝任,下面的人看上面的人沒半點擔當,當然會盡量混水摸魚。」
慕教授擺著岳父的身份來找他談,可沙勍顤卻是擺出這種冷淡的反應。
慕教授不免有些動氣,「你這樣做會遭到其他人抵制,不得已可能會臨時召開股東大會來討論這件事的處理。」
「他們愛玩這些把戲就去吧!可別忘了,公司百分之四十二的股權仍在我的手上。」沙勍顤依舊「老神在在」,蹺起二郎腿淺啜。
「何必鬧得大家不得安寧呢?就算給爸爸一個面子可以嗎?」慕教授忍住怒氣,拉下臉商量,心想沙皇至少要顧慮到姻親的關係。
「抱歉,這有關我個人的原則問題。」
沒料及沙勍顤會完全不留顏面的加以拒絕,平素享有高學術地位的慕教授何曾碰到有人如此的不看佛面,這簡直是難堪的奇恥大辱。「難道說,我這個做岳丈的沒資格要求自己的女婿退一步,讓事情圓融解決,不至於大家惡臉相向?我這是在為你著想,在商場上留點餘地,以後見面不是更好?」
沙勍顤覺得有些好笑,「那就謝謝好意了,不過不勞你為我費心,你不是還有課要趕著上嗎?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你、你真是太不會做人了。」慕教授當然受不了被人家下逐客令,怒氣騰騰的轉身離去。
樊媞媜坐在門邊的地板聽完,沙勍顤推門進來,還一臉色迷迷的伸出魔掌,完全不受剛才爭執的影響。
「如果查出MAX確實有內情,你不怕自己受到牽連嗎?」
他反問:「妳認為我和事情沒有關聯嗎?」
「我不曉得,可我卻知道慕教授是你的岳父,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說過,不用浪費精神介意她。」沙勍顤收起調笑。
他不懂所以不在意,因此被他傷了的心也只能自己暗吞。
以前她被求婚時感到惶恐不安定,在意他有眾多的紅粉;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觀一樣橫隔著無法溝通的鴻溝。
「算了,我不想談。」
他卻像螃蟹般的橫行霸道,四肢全箝制住她全身上下,「我們今天一次談清楚,我不要妳心裡有疙瘩。」
「你已婚,這就已經是疙瘩了。」
他怒質,「我向妳求過婚,兩次,記得嗎?」可她都拒絕了,所以她怎麼可以怪他接受別的女人的慰藉?
事隔多年,樊媞媜終於有機會將自己未曾說出口的擔憂講出來。「當時我年輕,對未來沒有安全感,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有成為已婚男人的準備。」
「什麼已婚男人的準備?!」
他要求服從的霸性更形突顯,「我受妳吸引,從來沒有女人像妳那樣讓我有想結婚的念頭,我們在一起一直非常快樂,可是當我求婚時,妳卻馬上拒絕,難道妳以為我不會生氣嗎?」
「如果你真的在意,為什麼當我想找你好好談時,你卻可以冷酷抱著別的女人進屋去?」
那一幕至今仍撕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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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寒流過境,細雨紛飛,增添了許多愁緒。
樊媞媜忍著寒凍,在試過好幾次到他辦公室被人擋於大樓外,她只能抱著微薄的希望試這最後一次。
可當沙勍顤帶著俞娟回家時,她的心就碎了。
而他頭也不回和女人溫存繾綣時,她還不死心的認為他不會這麼狠,毫不顧慮她一人在寒夜裡受凍。
直到意識模糊……
她痛哭得蜷縮著倒地不起!
夜巡的警車經過,緊急送她到醫院,她在醫院裡昏迷了三天才醒轉,形單影孤的沒人照顧,滿室蒼白的病房讓她徹底對他斷了念。
她還年輕,應該追求更美好的人生,不該在這充滿藥水味的地方,淒慘、悲涼、孤獨的飲泣。
直到那時、那刻,她痛了的心才開始有了感覺,是麻木讓她頓悟,決心要活出亮麗的自我。
沙勍顤不忍她臉上因回憶而糾結的悲意。「妳拒絕我,我傷了妳,所以我們將這些往事一筆勾消。」
他有愧地強詞奪理,斷不可能為此讓她有了借口離去。
「消不了……」他竟敢大言不慚,好像只要用橡皮擦一抹,就能讓傷心化為灰屑隨風飄逝。
沙勍顤堅持道:「我會讓妳忘記。」
樊媞媜似乎神遊遠方……
「蒂芬妮!妳聽到我說的沒有?」只有在他氣她的時候,他才會叫她英文名字。「走吧!不上班了。」他煩躁的一把粗魯拉起她。
「去哪裡?」
「吃飯、賞夜景!我剛說的妳又忘了?妳看妳,妳從沒有認真聽過我說一句話。」
他這麼生氣幹嘛?
車途中,她望向窗外,他突然生氣發瘋似的猛力拍打方向盤,然後急踩煞車停在路邊。
「如果妳七年前在國外曾想過跟我聯絡一次,一次就好,讓我知道妳還活著,妳現在在乎的這些阻礙就都不會存在!即使我想,我也無法讓時光倒流,或是把事實變不見。」而他所做的這些「出軌」行為也都不會發生。
「那時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你的行為、態度,都讓我以為你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我當然不會一相情願的還枉作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