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鄭媛
片刻後,只見察哈達突然奔進來。
「少福晉,您有話交代奴才嗎?」剛才在屋外聽見裡頭大叫,察哈達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可一進門,卻不見貝勒爺的蹤影。
她一愣。「事嘛……咳,我要一桶飯還要一桶菜,快給我弄吃的來!」
問得好,她正好又餓了!
都是那老對她擺臭臉的貝勒爺,氣得她肚子餓。
一桶飯還要一桶菜?察哈達愣住了。
「怎麼了?有困難嗎?」見察哈達一動也不動,她還以為自己要飯要菜的要求過分了。
「不、不是,」察哈達哭笑不得。「奴才、奴才這就叫廚房,趕緊給您張羅了來。」
早上剛用完一桌早膳,現在未到晌午,竟然還要一桶飯菜?
這少福晉的胃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呀!
察哈達承諾後,巴哥的心情才算好些。
至少,往後她不必愁沒有吃的,看在這點好處份上,她就暫時不跟那老愛對她擺臭臉的爺計較!
第四章
為免察哈達囉嗦,定棋預備在房內軟榻上度夜,未搬至屋外另住。
晚間,他回房之時,一陣嘩啦水聲引起他注意。
「小春,我的簪子呢?」
屏扇後頭,泡在浴桶裡的巴哥扯開嗓子,朝外頭嚷嚷。
小春是巴哥的侍女。
她是玉王爺派來服侍少福晉的丫頭,因定棋不願娶妻,玉王爺擔心他要是執意不從,恐佟王府的家人多嘴,將撫順的情況報回京城,於是便在迎親隔日送回佟王爺的家人,此外再將玉府內十多名訓練過的婢女,派來服侍新媳,其中一名貼身婢女就是小春。
一會兒,有人給她送簪子進來了。
巴哥伸手自後方取過,隨手在頭上挽了個髻。
「小春,我的皂角呢?」
一會兒,又有人給她送皂角進來。
「小春,我的澡巾呢?」
一會兒,又有人給她送澡巾進來。
「小春,我的——」
「你到底還缺什麼?」一把男聲頗不耐煩。
「我還缺——哇——哇——」巴哥自浴桶裡跳起來!
直了眼,她瞪著定棋沒表情的臉。
她與他,沉默,兩兩相望。
直至意識到身子發涼那刻,巴哥腦門充血,隨即「噗咚」一聲,她把頭臉身子全都埋進了桶子裡。
定棋歎氣。
能看的,那片刻,全都一覽無遺了。
轉身走出屏風,定棋懶洋洋地躺回他的軟榻。
其實,還挺賞心悅目的!
他咧嘴回味。
現在,總算沒人來打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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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惡劣、可恨!
屏風後,巴哥懊惱的咬斷牙根。
隨即,以最快速度著裝完成,巴哥衝出屏風外——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她責問他。
「哪種事?」他不耐地問。
好不容易耳根清靜,就快入睡,她又來煩他。
「就是那種事呀!」
「那種事是哪種事?」
「那種事就是那種事!」她狂吼。
她說不出口!死都不想再回憶,他偷窺她入浴那幕!
「說不清楚,就不必再說了。」他懶得扯淡。
翻個身,他等著入夢。
巴哥恨得牙癢癢……
「原來堂堂貝勒爺,竟是個登徙子!」她指控他。
聽見「登徒子」三字,定棋果然有了反應。
「你說錯了吧?」他坐起,如她的願,與她面對面。
「我哪裡說錯?剛才偷看我入浴的人,不就是你——」
「我不必偷看。」他答得慢條斯理。
巴哥瞪著他。
「想看,我就能看,何必偷看?」
巴哥張大眼睛,瞪著他吼:「你憑什麼看?!」
「憑我,是你的夫君。」
瞬間,巴哥漲紅臉……
「我若想要你,隨時能要你。」他再說。
順道,眼帶邪淫,全身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巴哥倒退十步。
他哼笑。
此刻已了無睡意,定棋乾脆站起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是你自己說過,不要我的!」她對著他的背喊得大聲。
他回頭,盯著她邪笑。
「你笑什麼?!」她心底發毛。
「不要,是白天的要。想要,是夜裡的要。」
言簡意賅,不過料想,她不會聽懂。
「你繞口令啊?!」
果然。
他嗤笑。「不懂?要不,試試?」再低聲誘惑。
試試?
「試什麼?」
「試試,夜裡,男人怎麼要女人。」他嘶聲道。
瞬間,巴哥臉頰著了火。
「下流!」她終於聽懂了。
「你對你的夫君說什麼?」他沉下眼。「下流?」
「無恥!」她再補一句。
定棋冷笑。好得很!
「下流無恥?倒是值得一試。」他邪笑。
巴哥呆住。
下一刻他便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
「你你你,你幹什麼?!」她瞪直眼。
「幹什麼?」他嗤笑,說得白:「當然是干『下流無恥』的勾當了!」
巴哥倒抽口氣。「你不能在這裡脫衣服!」
「這是我的睡房,我就在這裡脫衣服。」
「這也是我的睡房,你不能脫!」
「睡房又怎樣?我愛脫就脫。」他身上的外衫已經脫下,只剩裡衣。
「你要是再脫,我就喊救人了!」情急下,她口不擇言。
他哼兩聲。「喊吧,沒人會救你。」
眼見他當真連裡衣都脫了,巴哥兩手搗著眼,呆若木雞。
毀了、毀了、毀了……
要是今晚真的誤葬狼口,她會咬死他,叫他殉葬!
然而,過了半晌,房裡似乎沒有動靜了?
聽不見任何聲響,巴哥悄悄把兩手放下……
誰知,定棋就在她眼前咫尺處,光著上身,好整以暇等著她。
倒抽口氣,巴哥還來不及重新搗住雙眼,定棋已經捉住她的手——
「你不敢看?」他挑釁。
「誰、誰說我不敢?!」她挺胸,壯起傻膽。
少女心讓她如驚弓之鳥,失去冷靜,但自尊心卻不許巴哥認輸。
好,既然不許她遮眼,那她就看個夠!
她就故意瞪著他的身體瞧——
呼呼,好個兵強馬兒壯,活生生是草原上一頭禽獸!
禽獸,對,就把他當禽獸瞧!
於是,就當看牲畜,巴哥故意瞪大眼睛,淨往不該看的地方猛瞧!
她看傻、看怔了!驚歎之餘,忍不住想伸出手指,按按他胸膛上那兩團硬實、黝黑的肉塊,看那究竟是硬的鋼板,還是軟的人肉?
她的反應,著實讓定棋發噱。
「幹嘛?看上癮?想摸?」他逗她。
「誰、誰要摸你啊?噁心!」她馬上撇頭,嫌惡如敝屐。
定棋挑眉。
逗她,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突然,他捉住她的右手,就往自己的左胸按——
呀!
巴哥張大嘴,叫不出聲,呆了,傻了,笨了。
怦怦、怦怦、怦怦!
那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越來越快……
那肯定是她的心跳!
「啊——」她尖叫,抽手,轉身奔逃。
「哈哈哈!」
定棋在後頭大笑。
縮在角角,捉著發燙的右手,巴哥只能遠遠地,用怨念的目光凌遲他。
「你,還真有意思!」他咧著嘴。
頭一回,有女人能讓他大笑,不簡單。
玩夠了,他放過她。
原本欲走回軟榻,不過定棋改變了主意。
他直接走向床鋪。
「你還要幹嘛?」看他折往睡床,巴哥怔怔地問。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睡覺。」他答得輕鬆。
上床,拉起被子,他愉快地伸展四肢。
「睡覺?」巴哥瞪大眼。「那是我的床!」
「你的床?」他嗤笑。「是誰說不愛睡床,只愛睡地板?」
「那不一樣!」她喊。
「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她是不愛睡床,但沒有人不喜歡睡「高級」的床!
「好呀,」他咧嘴,拍拍身旁床板。「上來。」
「上來?」她一愣。
「上來睡啊!」他笑。
她吸氣。「你在床上,我怎麼睡?!」
「床這麼大,你睡旁邊不就成了?」
「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幹!」她喊。
他嗤之以鼻。「記得嗎?你我是夫妻。」
她瞪他。
由衷地怨恨他。
「不上來?」他笑。「那麼,我先睡嘍?」
翻個身,他睡得香甜。
巴哥咬牙切齒!
這個男人……
他是不是有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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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是定棋睡的軟榻上窩了一夜,因為生氣,巴哥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天亮的時候才剛剛入眠……
鏗鏗!
「好吵……」
睡夢中,她拉起被子蒙住頭。
鏘鏘鏘!
「吵死人了……」
她搗著耳朵。
噹噹噹噹!
「幹什麼啊?吵死人了!」她蒙著被子大吼。
「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還不快給我起床?!」
一陣怒吼傳到巴哥耳裡,隨即被子被粗魯地扯開——
巴哥眨眨眼,還沒完全清醒……
這是哪裡?
她呆呆瞪著前方。
「發什麼呆?還不起床!」
一聲暴吼,差點沒把她的耳膜震破!
「你、你幹什麼呀?!」巴哥終於看清,究竟是誰在製造嗓音。
原來定棋站在床邊,他手裡拿著鋼盆和鐵棒,那陣吵死人的雜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幹什麼?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婢女已經進房喊了你不止十遍,你竟然還能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