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橙紫
范俐荷還來不及說出床號,章烈雲就像一陣風咻地不見人影。
望著章烈雲焦急的背影,范俐荷不禁羨慕起成藹榕。
「真好!要是有個這樣英俊又專情的男人愛著我的話,要我現在死我都願意……上帝啊,我的真命天子到底在哪裡啊?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您可以讓他早點出現嗎?」
就在范俐荷祈求時,斯海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來到她身旁。
「你不用求上帝了啦!因為上帝已經在你身邊安排了個我啊。」斯海厚臉皮的自薦。
范俐荷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逕自朝急診病房走去,完全不理會斯海的叫喚。
看來斯海的追妞之路坎坷了。
而這時的章烈雲,已在外科急診處的角落找到了成藹榕的行蹤。
只不過……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吊點滴休息的人,竟公然在醫院聚賭。
而且她除了後腦勺那塊沾血的大紗布,跟吊著搖搖欲墜的左手那條三角巾比較引人注目外,其它方面都好到不行,尤其是情緒,更是好到一點也沒有剛從十米高的樹上摔下來該有的驚慌,顯然他太過緊張了。
他鬆了口氣的走向手氣正旺的成藹榕身旁,瞄了下她手中的牌。
「你的牌組還真不是普通的好,我看你是贏定了。」
成藹榕沒發現身旁章烈雲的存在,得意洋洋的說:「可能是剛剛從樹上掉下來把衰運全帶走的關係吧,我已經贏了十幾把了,如果我等等又贏了的話,再分紅給你。」
「不過你也真厲害,手少了一隻,頭也包了一個大包,竟還有辦法玩牌,真是不簡單啊。」章烈雲對於成藹榕始終不懂得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感到十分惱火。
反應遲鈍的成藹榕壓根就沒發覺章烈雲語氣裡所夾帶的火氣,繼續吹噓道:「這點小傷算什麼!七個月前我還摔到一百公尺深的山谷裡,把右小腿摔斷不說,還斷了兩根肋骨,我還不是熬過來了。今天不過是手脫臼跟輕微腦震盪而已,小意思啦。」
等等!她記得巴西的主要語言是葡萄牙語啊!怎麼有人可以講得出這麼字正腔圓的中文來呢?而且這個聲音聽起來好耳熟喔,好像在哪裡聽過……
正當她努力想從記憶庫中調取跟這聲音符合的資料時,章烈雲再也忍不住滿腔因擔憂而產生的火氣,在她耳邊狂吼了起來:「小意思?!那你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才算是大意思?!」
被章烈雲這一吼,不但嚇縮了她的肩膀,也嚇跑了她好不容易找齊的牌搭子。
「喂、喂……你們別跑啊……可惡!是誰把我的牌友給嚇跑的……」
她回頭,正想給這個破壞她娛樂的王八蛋一陣痛罵時,章烈雲已先她一步將她扳過身來,讓她面對他。
一看是章烈雲,成藹榕原本凶巴巴的瞼整個垮了下來,換上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成藹榕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指著章烈雲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問道。
章烈雲拿開成藹榕遮住他瞪人視線的右手,繼續教訓道:「別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是我生平第一次看過最不認分的病人,受傷也不躺在床上休息,還聚賭!你還真不要命啊!」
「醫生都說我沒什麼大問題,只要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都沒緊張,你緊張個什麼勁?!」成藹榕反吼道。
「住院觀察就是表示你受傷的地方有可能發生變化,不然怎麼會叫你住院觀察?!你這個小白癡!」氣憤難平地往成藹榕沒有受傷的額頭用力戳去。
為什麼這個女人老是有辦法將自己弄得傷痕纍纍的?本以為她來到這裡會把自己照顧好,結果還是一樣的粗心大意,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讓她來這裡的。
「說!你這一年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現在馬上給我從實招來!」
「憑什麼我要跟你講?!」
她要是講了還得了,以他雜念的個性,如果全告訴了他,她的耳根子保證絕對得不到半刻安靜,她可沒那麼笨,幹嘛沒事找罪受。
「對了,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不會是你的公司倒了,跑來這裡躲債的吧?」她趕忙轉移話題,讓自己少點罪受。
「你跟人家打招呼的方式需要這麼毒辣嗎?不能用一些比較普通且生活化的打招呼方式嗎?例如:你最近過得好嗎?或是好久不見之類的問候詞。」
「那些問候詞多無趣、多沒創意啊。」
「雖沒創意也無趣,但很實用。」
「那是你的想法,又不是我……喂!問了你這麼多次,你到底說不說你到這裡的目的啊?」總不可能是特地來這裡找她鬥嘴的吧?
「我來……」本來章烈雲想說是來瞭解她的傷勢的,但他話鋒突然一轉,「我是來求婚的。」
成藹榕聞言,臉立即不受控制的猛脹紅,讓她害羞的連忙低下頭,就深怕被章烈雲察覺出來。
可惜她頭低得太慢,最後還是被章烈雲瞧個正著。
「想知道我求婚的對象是誰嗎?」章烈雲故意蹲下身,觀看成藹榕的窘態。
「是、是誰啊?這、這麼倒楣。」成藹榕一邊結結巴巴的問,一邊難為情的東躲西閃。
「那個人啊,本來住台灣,後來為了夢想跑來巴西圓夢。很不幸的,前天她在一次研究行動中,從十米高的樹上摔下來,現在正在醫院接受觀察中,剛好那個人就坐在我面前,你想不想認識她啊?」章烈雲故意拐著彎的戲鬧她。
「章烈雲!」成藹榕又羞又憤的低吼了聲。
「那個人剛剛在叫我耶,你有沒有聽到?」章烈雲不在乎成藹榕的警告,繼續玩他的。
「章烈雲,你別再鬧了!」
成藹榕氣惱地抬頭,才想瞪章烈雲,卻反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襲個正著。
「你做什麼?!」成藹榕捂著被輕啄了下的唇瓣,對他咆哮著,只可惜半點威力都沒有,反帶著濃濃的羞怯。
「提前親吻我的新娘啊。」
「新、新娘!哪、哪啊?我、我怎麼沒看到?」成藹榕別過臉,打算裝傻到底,不過飽受一年相思之苦的章烈雲可沒打算讓她這樣繼續裝下去。
章烈雲將她別開的臉硬扳向他。「你知道我在講誰的。」
「我、我……」
成藹榕話還沒說完,章烈雲就插話接下去:「別想說你不知道,你這一年來的日子,跟我過得一樣不是嗎?天天希望我能跟你聯絡,你盼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你、你怎麼會……」成藹榕錯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怎麼會知道是不是?范俐荷剛剛已經在來的路上把你這一年來的情緒全告訴我了。」
「俐荷……把我……」
成藹榕一雙厲眼瞬間掃到提著包包、正打算落跑的范俐荷身上。
「范——俐——荷——」
「學姐,你先別氣,你應該沒忘了我們的一星期之約吧?好巧不巧,今天正好是第七天,所以我就……嘿嘿。」范俐荷一嘿完,抓起一旁的斯海,連忙逃難去。
「范俐荷,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算錯時間的叛徒,我們明明講好是第八天才算數,你竟然提前一天給我洩露出去,你有膽給我毀約,就有膽不要給我跑!站住——」
成藹榕說著說著,就要下床追上前,不過隨即被章烈雲給拉住。
「受了傷還這麼亂來,你可不可以安分一點啊!想嚇死我不成。」說完,章烈雲一把將成藹榕抱上病床。「不准下床,不然別怪我使用這裡讓你下不了床。」他點了下自己的嘴唇。
成藹榕見狀,馬上停止掙扎,紅著臉安分地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
效果還真不錯,看來下次她不乖時,可以再拿出來用。
「來,這個給你。」章烈雲將她的手拉過來,放上一大串鑰匙。
成藹榕不解地看著那串鑰匙。
「你給我這串鑰匙做什麼?」
「我是來跟你求婚的,這串鑰匙自然是我向你求婚的信物。」
「哪有人求婚送這個的啦!人家都嘛是送鑽戒,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成藹榕搖著鑰匙圈,不滿的抱怨道。
「如果時間允許,我當然會買顆大鑽戒來求婚,但我來得實在太匆忙,根本來不及買鑽戒,所以只能拿繫著我所有身家財產的鑰匙圈替代鑽戒了。再說,你不是曾經想把我的房子跟三輛車轉到你名下嗎?現在通通送給你,正好圓了你當時的心願。」章烈雲話一落,成藹榕的臉色也隨之大變。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曾經想把你的房子跟車子轉到我名下的事?」
這件事她不是記錄在那本已經遺失的筆記簿上嗎?她不講,他怎麼會知道?難道……是他偷了那本筆記簿?
「你偷了我的筆記簿?」成藹榕彈坐起身,暴吼著章烈雲。
「我、我哪有偷,是借好嗎!」章烈雲厚顏的大喊冤枉。
「你根本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哪算借啊!分明就是偷,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