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卡亞
她的豪舉看得圍觀者莫不瞠目結舌。
不消五分鐘,芳儀將一整瓶的白蘭地一滴不剩的灌進肚裡,最後將空瓶往桌上用力一放。
她一手擦在腰上,一隻手指筆直地指向堂主,「看清楚了嗎?我可是一滴不剩。」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堂主訕笑著,眼神掃向桌上另一瓶伏特加。
「別說大話,還有一瓶。」
芳儀手往桌面一掃,握住酒瓶。
「看清楚啊。」
惜春嚇得皮皮挫,抓住芳儀的手,慌亂地搖著頭,「不要喝,不要再喝了。」
「安啦,沒事。」
芳儀露出一抹要她安心的微笑,接著扭開伏特加的瓶蓋,承襲之前的豪邁,瓶口對嘴——
惜春不忍地別開眼,「這下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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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沁從西門洌家出來後,立即返回紅樓,才進大門,就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麼。
西門沁一臉迷惑的拉住旁邊的警衛,「大家在看什麼?」
警衛依然沒拉回神,只顧仰頭望著場中央。
「新的媽媽桑在拚酒。」
西門沁震驚的張大眼睛,「你說什麼?!新的媽媽桑……」
「是啊,就是……」警衛這時將頭移向身邊,赫然發現站在身邊的是四少,登時驚呼:「四、四少!」
「前面到底出了什麼事?」西門沁雙眼幾乎冒出火焰。
「是這樣的,惜春得罪了飛虎堂的堂主,新來的媽媽桑跳出來為惜春排解,於是飛虎堂的堂主拿了兩瓶酒,要媽媽桑一口氣喝完,只要她喝下這兩瓶酒,他就放過惜春。」
西門沁聞言,差點沒爆笑出來。
「只是兩瓶酒?」
喝酒對芳儀來說是小Case,況且才兩瓶!
「四少,你有所不知,一瓶是白蘭地,一瓶是伏特加。」警衛回答。
西門沁霎時傻了眼,臉色鐵青的一把揪起警衛,「你說一瓶白蘭地,一瓶伏特加?!」
「是啊!」警衛驚惶的說道。
西門沁手一放,立即氣憤的走向場內。
「讓開——」
圍觀者見狀,紛紛驚嚇的閃至一旁,讓出一條路。
接著,他看到芳儀喝下伏特加,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將手中的空瓶往下倒……
「喝、喝完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芳儀!」
西門沁衝向前,一把揪住芳儀的手臂。
惜春也驚惶失色的跑上前扶住芳儀,「你……沒事吧?」
西門沁怒不可遏的瞪著眼前那位惹事的堂主。
「好玩嗎?」
堂主淡笑,「既然四少出面,我就不為難她了。」他吆喝身邊三個屬下,「我們走!」
「站住!」西門沁的厲聲在場內迴盪。
他停住腳步,緩緩回頭瞥西門沁。
「今天得罪了四少,他日一定上門賠禮,至於你這位新的媽媽桑……」他豎起拇指,「真是要得!」
說完,他轉回頭,帶領兄弟走出紅樓。
「可惡的傢伙。」西門沁眼睛仍然閃爍狂怒火焰。
芳儀兩眼迷濛,只覺眼前出現好多數不清的疊影,「我喝完了……不准再糾纏惜春。」
西門沁看著醉得開始不知所云的芳儀,內心焦急的伸手輕拍她的臉,「芳儀,你撐得住嗎?」
「撐、撐……」
整個身子宛如柔弱無骨的貓兒般趴在他肩上,西門沁伸手攬住她的背,一手撐起她的腿騰空抱起,直奔二樓辦公室。
惜春焦急的跟上了二樓,「四少,她沒事吧?」
西門沁回頭瞥她一眼,「我會照顧她的,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
惜春望著西門沁懷中的芳儀一眼,轉身走下樓。
西門沁將她安在沙發上,拉了一個抱枕放在她頭下。
他凝視宛如睡美人的嬌顏,在這一刻,感到一股巨大、無法言喻的悸動沖刷過全身。
「你怎麼這麼蠢?」手指輕輕劃過她如凝脂般的臉龐。
「嗚……嗚……」她在醉夢中發出無意識低吟。
「睡吧。」他的聲音好輕好柔。
看過無數美女,他以為自己不容易動心,但是……不知道怎麼著,她讓他的心開始有了悸動。
第六章
紅樓就要打烊了,西門沁凝視不知睡到哪個國度的芳儀,真不知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身為酒店老闆的西門沁,個性是溫和卻又深沉,對女人,他一直很小心謹慎,他可不願意一世英名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看著兄弟們都找到自己的伴侶,他心生羨慕,也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今生相攜的伴侶。
凝視沉睡的芳儀,他情不自禁伸手撩開她臉上的髮絲,撫弄她細滑、甜美的臉
「唉,就算你想當守護神,也要先保護自己啊。」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不……不要……」她喉嚨發出一陣嬌柔呻吟。
「怎麼了?」
「愛……我嗎?」她聲音細如柔絲。
西門沁的神經抽搐一下,「愛你?」
「如果你愛我……才……才可以……」
西門沁愣了愣。
她在說醉話,還是內心話?
「誠……俊……」
縱然語焉不詳,他依然聽得很清楚,她在喚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她的心裡已有另一個男人?
「我不……我不是阿媽!」
最後一句好似用盡全身之力吐出來,接著嘶啞的啜泣讓她不斷喘氣、顫抖……
阿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彷彿受到什麼刺激,他感覺到她承受極大的打擊,他的腦中浮現千百個可能。
他凝視她許久,他的指尖循著她的臉龐慢慢滑下……他想像不到,會是誰捨得狠心傷害她?
一想起曾經有人傷害她,就教他氣得想殺人。
芳儀突然動了一下,開始像小嬰孩般嗚咽:「我……我不是阿媽……」
她的聲音……讓人好心痛。
「乖,安心的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只要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也絕對沒人敢再叫你阿媽。」他輕輕撫著她的頭,試著平撫她的情緒。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說出這些溫柔、安撫的呢喃,他不能理解自己的直覺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奏效,總之,她逐漸沉穩入睡,他托起她的頭將抱枕挪了一下角度,讓她睡得舒服點。
忽然她的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不要拋棄我……」
輕淺的熱氣纏著他的頸間,他發覺自己全身竟然冒著汗,呼吸急促,心跳不規則,一股渴望如洶湧的浪潮向他襲來。
他想蹂躪她醉人的紅唇,壓搾她柔軟的身軀……
不不不不不————
他不能這麼做!
用力喘著氣,甩掉那股湧上的情潮,強迫自己拾回理智,從狂烈的衝動中驚醒過來。
他輕輕地扯開兩條勾在脖頸上的玉臂,將她的手放在兩旁,「不要胡思亂想,乖乖睡。」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又不是頭一次與女人碰觸,他竟然有著異常的反應?
他試著擠出一絲笑,他不喜歡這樣的感受,於是強迫自己回復以往的自制力。
接下來他該如何處置她?
那兩瓶酒的後座力極強,天知道,她這一睡會睡上幾天,總不能讓她睡在辦公室吧?
倏然間記起昨天是花嬌陪伴芳儀前來紅樓,所以花嬌應該知道芳儀的住處,於是拿起電話要聯絡花嬌。
電話響了幾聲,總算有人接聽。
「喂。」
「洌,花嬌在不在?」西門沁問。
「花嬌不在,你離開才沒多久,怎麼又要找花嬌?」西門洌納悶。
花嬌不在?
「放心,不是找她回來幫忙,我另外有事要請她幫忙。」他可不想被洌誤會。
「可是她也沒說去哪,不如你撥她的手機。」西門洌只能這麼說。
「好,謝了。」
西門沁切斷電話,改撥花嬌的手機。
只是她的手機發出未開機的訊號,他無奈只好切斷電話,回頭注視縮在沙發上的芳儀,他歎了一口氣。
這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樓下最後一盞燈也熄了,西門沁望著樓下一片漆黑。
辦公室的門突地被人從外面推開,接著傳來一道嬌聲:
「四少。」
西門沁緩緩轉身,「惜春,什麼事?」
惜春走近沙發,歉疚地瞅著蜷縮著的芳儀。
「她……怎麼樣?」
「她叫芳儀。」西門沁沒正面回答她。
「芳儀。」惜春默默念著。
西門沁一手擦進褲袋,一手耙過頭髮。
「可能會睡上一兩天。」
惜春愧疚的垂下頭。
「四少,對不起,我又闖禍了。」
「這樣的情形在紅樓已司空見慣,怎能怪你?」他不放心上,「讓她遇上這樣的事也好,早點讓她見識……又何嘗不是件好事,讓她心裡先有個準備。」
「她真的很像花嬌姊,大家都希望她能夠像花嬌姊一樣帶領我們。」惜春由衷的道。
「是嗎?大家都這麼想?」這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講義氣、不畏權威,已經收服了大家的心。」
西門沁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惜春一臉難色,「四少,她會不會被今天的事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