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蹺班總裁

第20頁 文 / 綠光

    於至可怔愣地睇著他,再將視線移向眼前的三個人,掙扎了好久,終究還是將身旁的人給推開了。

    「至可?」他微愕。

    「我不行。」她抿緊唇,輕輕地搖搖頭。

    「有什麼不行的?」他雙手抱胸盯著她。「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嗎?」

    「不是的。」

    「那到底是怎樣?」他濃眉緊攏。

    她沉痛地睇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學長,我身上、臉上的傷是車禍造成的。」

    「我知道。」不用特別解釋,他的神經還沒有粗到那種地步。「我並不在乎那些事情。」

    難道她認為他一定會在意這麼一點小事嗎?

    不就是一些傷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說過了,他愛上的是她的內在,無關外型,他要是崇尚美人,絕對會有更好的選擇。

    「車禍,不只是造成了表面的傷,就連我體內也受到極大的創傷。」她抬眼,泫然欲泣。

    「什麼意思?」眉頭攏得更緊了。

    難下成那個傷會威脅她的生命?

    「我無法生育。」

    展御之微僵,而後鬆了口氣,放聲大笑。「拜託,不就是不能生育而已,不要說得那麼恐怖好不好?」老天,他還以為她要告訴他,她即將不久人世。

    不能生育,那就別生了嘛,有什麼希罕的?活得快樂比較重要吧,誰說婚姻裡頭非得要有兩三個臭小鬼當點綴的?

    「可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結婚?一旦結了婚,不是等於害了另一半嗎?」於至可激動地喊著,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展御之無言地閉上眼,吐了口氣。「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生不生孩子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我甚至還比較喜歡兩人世界。」

    「但是,你還是得要傳宗接代的吧。」他的大哥在多年前去世了,整個展家就只剩下他一脈了。

    「你是上哪去找到這麼古老的詞?」還傳宗接代哩?「我不要就是不要,誰逼我都沒用,我要的只有你,我才不管你到底能不能生,反正我是要定你了。」

    搞到最後,他這才明白,這就是她矛盾行為的主因。

    只因為無法生育,就得拋棄對他的感情,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

    荒謬。

    「你一點都不顧慮你父母的感受嗎?」淚水輕輕地滑落。

    也許他狂妄得沒看見,但她看見了,他的父母在她說出口的瞬間,臉色就變了,這意味著什麼?

    就算他不在意,但他的父母怎可能不在意?

    行不通的,早就知道行不通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不死心!

    想要他,卻又矛盾得不敢靠他太近,離得太遠,又覺得思念快要把她的心給磨碎。她好怕,好怕有一天,自己會無法自這場沒結果的愛戀中抽離。

    展御之回頭瞧了父母一眼,正要開口之際,卻突地聽到外頭傳來咒罵聲與打鬥聲,他側眼探去——

    「展御之?!」闖進來的於用和不解地瞪著他,同時發現了在他身旁哭泣的於至可。「你在搞什麼鬼?你愛人的方式就這麼不擇手段,難道你就不會親自走一趟嗎?非得要派人來把至可扛走不可?!」混蛋,不給他兩拳,她今晚絕對睡不著。

    於用和快步走到於至可身旁,才發現她哭得很傷心,轉頭看向在場的另外三個人,不由一愣。

    「爺爺?」怎麼連爺爺都到場了?

    「姊,我要回家。」於至可幾乎泣不成聲。

    「好、好,我馬上帶你回家。」她不打算再問什麼,拉著妹妹回頭就走,背後響起展御之的高喊。

    「至可,我等你答覆。」

    於至可頭也不回,被於用和像陣狂風般地快速帶離。

    她們一走,他隨即乏力地往沙發一坐,揉著微疼的太陽穴。

    「連我也不知道至可的傷居然這麼嚴重。」於文鮮突道。

    「爺爺,你知道她當初車禍的事?」他嘴甜地改了稱呼。

    「雖然當年和至可她們的爸爸斷絕關係,但我還是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記得至可發生車禍是在六年前。」於文鮮回想著,「根據我的秘書報告說,至可當年好像是向學長告白被拒,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小心闖了紅燈才會被撞的,但我不知道傷勢居然這麼嚴重。」

    展御之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六年前的六月十五號?」他脫口道。

    「你怎麼知道?」

    天啊,原來他是始作俑者。

    難怪,於用和每每瞧他的眼神總充滿了敵意,但他卻感覺不到至可對他有半點的怨與恨,她對他是完全的包容和忍耐,若說她不愛他,那麼會是什麼?

    既是兩情相悅,沒道理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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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為何她還在期盼?

    「至可,別哭了。」於用和坐在她身旁,輕拍著她的肩,「早知道會讓你這麼傷心,我就不該要軍烈過來採訪,把事情搞成這種地步。」

    那天她實在不該抓著軍烈到展家,讓他獲得了獨家畫面,害得現在這件事情炒得沸沸揚揚的。

    事實上,她還不敢讓至可知道,打從昨天從展家回來之後,便有三兩個記者一直守在店門外,擾得客人不敢上門,她也乾脆公休。反正師傅無心工作,就順便多賺個幾天休假吧。

    只是,看她老是窩在床上哭著,哭得她好內疚。

    「姊,不關你的事,我自己早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就因為知道總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她才會一直壓抑著自己,豈料不見半點成效,她似乎陷得此六年前還要深。

    六年前,她總是遠遠地看著他,但現在她可是和他相處了一個多月,這段經歷本該成為一輩子珍藏的回憶,但是現在卻變成最折磨她的記億。

    「感情的事情我不懂,但你若是真的要放下,就要振作一點,不要再三心二意,老是搖擺不定。」要或不要,一定要立即做出判斷,否則到最後受傷的人一定是自己。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啊?哭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說什麼?」於用和多抽了兩張面紙,輕拭苦她臉上的淚。「別再哭了。」

    「我不想哭,可是淚水不聽使喚。」痛還在心底,儘管她努力漠視著痛楚,但是淚水還是失控地滑落。

    「真是的。」於用和無奈地歎口氣。「如果人一定要為愛傷心,倒不如一輩子都不要戀愛。」

    「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好,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守著幸福寶貝屋,等到我們都老得不能動了,就把幸福寶貝屋改成養老院,往後就把廚房的工作交給若能,要她伺候我們兩個,你覺得怎麼樣?」

    於聖可聞言,破涕為笑。

    「總算笑了。」

    「我會加油的。」

    「慢慢來。」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要忘掉一段感情需要多久的時間,但慢慢來就好,一點都不急。

    「嗯。」於至可點點頭,好像要說什麼,卻突地聽見電話響起,她瞪著床頭櫃上的電話,身手比於用和快了一步,搶先接了電話。

    「學妹?」

    熟悉的聲音自話筒裡流洩而出,語調依舊是他一貫的慵懶,她瞪著前方,感覺眼前一片模糊,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

    一旁的於用和見狀,乏力地歎了口氣。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讓她停下淚水,誰知道這個姓展的一通電話,立即讓她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

    還說她會加油,嘖,加什麼油啊?她根本就不想離開他,不是嗎?

    「至可,你不吭聲,我也知道是你。」展御之在電話那頭,壓根不明白她現在的狀況,逕自道:「你的答覆呢?」

    於至可怔怔地瞪著前方。

    「喂,出點聲音行不行?」等了半晌沒回應,他有些不耐煩了。「至可,你不要以為不說話,我就不能拿你怎樣。」

    隔了一天才打電話給她已是他的極限,要他再等,乾脆直接上門抓人比較快。

    「我不知道要答覆你什麼。」她深吸口氣,語調顯得冷漠,但卻掩不去濃濃的鼻音。

    電話那頭的展御之眉頭微蹙。「你在哭?」

    「沒有。」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騙誰啊?」鼻音濃得讓他快要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她還敢回得這麼理直氣壯?「你等我,我去找你,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

    「我們之間已經……喂?學長?」她淚眼汪汪地看著話筒。

    「他掛你電話?」於用和很小心地問著。

    「他說要來找我。」她無力地把話筒放好。

    「現在?!」

    「大概吧。」她不解地瞅著大姊有些怪異的緊張。「怎麼了?」

    於用和苦笑一下,跑到房外,很快地又跑回房裡,笑容更無奈了。

    「發生了什麼事?」

    於用和乾笑著。「呃,那個……因為昨天我到展家找你時,是搭軍烈的車子,他看到昨天的場面,就發揮他記者本能拍了幾張照片,啊然後……就有一些記者跑到店裡要採訪你,雖然都被我趕走了,但是現在全都守在店外。」說到最後,她很慚愧地扁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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