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斯琴
「呃……范原徹?」她發現自己是第一次喚他的名字。
「叫得那麼生疏,誰會相信我們是男女朋友?」范原徹雙眼散發誘惑地朝她靠近,她不斷往後退,最後幾乎在他身下躺平。
「啊?這樣啊……」她頭昏腦脹地感覺他幾近緊貼在她身上的精壯身軀。
第一次發現男人的身體如此強壯,令人臉紅心跳又著迷。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可什麼也想不起來。他灼熱的呼吸、頎長偉岸的身材、引人犯罪的眼眸,滿滿地佔據她的感官與大腦。
「叫我徹。」他像是催眠般地低喃。
筱芙覺得全身都酥軟了,情不自禁地順從他,輕聲喚:「徹……」
他滿意地勾起微笑。「乖,值得獎賞。」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吻住她的唇。
一陣甜蜜的麻熱快感,從他的舌尖傳來。不曾經歷過這種激烈纏綿熱吻的筱芙,不一會兒便被他熱情的吻攻得棄甲投降。
這火一般的熱情是怎麼回事?她被吻得莫名其妙,卻又奇妙地非常舒服。
誰來告訴她,原來單純的主雇關係,何時變調成如火如荼的慾火燎原?
第四章
終究來說,這包括肉體的愛。
──《安妮的日記》
「啊……」筱芙臉頰潮紅、呼吸急促。當火熱的長吻結束,她全身無力地望著在她上方的范原徹。
奇怪,只不過是個吻,竟然有那麼大威力,讓她無法招架。難不成這傢伙的吻是迷藥,能迷亂人的心智?
被細汗濡濕的發貼在筱芙粉嫩的頰邊、頸部,白皙的肌膚泛著紅澤,性感的模樣,讓范原徹忍不住又低頭堵住紅潤腫脹的唇。
「唔……」一沾上他的唇,她就變得毫無抵抗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終於,在品嚐完她唇內的芳澤後,范原徹依依不捨地移開嘴唇。筱芙一臉迷醉地望著他,渾然不知自己這樣的眼神,在范原徹看來充滿了挑逗和誘惑。
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吻她──嗯,或者該說沒打算那麼快就展開攻勢,可是他忍不住。一定是因為剛洗好澡的她全身散發迷人的香味,加上她軟語呢喃地喊他的名字,讓他昏了頭、失去了理智,只覺得股間有把火被她的那聲呼喚給點燃了,才會一時衝動吻了她。
不過,他沒料到她的唇既軟又甜,吻起來該死地有感覺,讓他幾乎把持不住,恨不得就這麼吃掉她。
他低頭抵著她光潔飽滿的額,一個想法在腦海形成。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他灼熱的氣息急促地噴在她臉上。
被那連串的超激熱吻弄得暈頭轉向的筱芙,根本搞不清他在說什麼。努力調勻氣息後,她問:「試什麼?」
「和我做愛啊,我對妳挺有感覺的。老實說,我很久沒被女人撩撥到慾火難耐的地步了。」
「啊?」她有沒有聽錯?他這是在邀她一夜情嗎?
領悟他話中涵義,讓筱芙混沌不清的腦袋瞬間清醒。「不行!」她舉起手猛力將他推開。
被推開的范原徹不悅地皺眉。「為什麼?」
「我是僱用你扮演我男友,但不是真的要和你發生關係。」
「呵,妳是怕我事後會纏著妳不放嗎?妳放心,我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更沒閒工夫對女人糾葛不清。」他打包票道。
「空口無憑,誰能保證以後的事?」這麼一提,筱芙才想起切結書,低頭一看,切結書已被她揉得縐爛。
她攤開紙張撫平,蹙眉怨他。「都是你啦!縐成這樣。」
他一把奪過、定睛詳讀,隨後彎起一抹微笑。「妳就這麼怕我會對妳死纏爛打?會不會太有自信了點?」
她冷哼。「職業病吧!信口開河的人我見多了,還是白紙黑字寫下來比較安心。」
從她手中抽出筆,范原徹看著縐縐的切結書突發奇想。「要不乾脆妳不用付錢,就用妳的身體來抵如何?」
「你當我是什麼啊?」她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K。
范原徹笑著讓她打兩拳洩恨,然後相準她的拳勢,抓住她打來的手。「妳先別氣,聽我解釋嘛。對我而言,錢比不上妳更有吸引力。」
明明該為他提出的交易感到生氣的,沒想到卻被那句她比金錢更有吸引力的話,沖刷所有的屈辱感,還情不自禁地臉紅起來。
很少害羞的她,怎麼一碰上他就臉紅個不停。他恭維女人真是毫不做作,正因如此,才更能打動女人心吧。
筱芙愣愣地望著他。被這麼帥又迷人的男人表白受自己吸引,要是一般女人早撲上去了。可是,筱芙想起自己天生冷感。
她撇開視線,咬著唇、擰著眉說:「如果真用我的身體來抵,你其實是吃虧了。」
「為什麼?」感覺到她的退縮,范原徹忍不住問。
她曲起雙腿,以手臂圈住。「老實告訴你也無妨,我天生冷感,所以你若真的想用我的身體當報酬,我怕你會失望。」
范原徹先是一愣。這女人在講什麼?天生冷感?天生冷感的女人會像剛剛那樣熱情地回吻他嗎?他剛剛被撩起的慾火是假的嗎?
就算她不想答應他的求歡,也不必找這種爛借口吧?可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故意誆他。
「是誰說妳冷感的?醫生嗎?還是那個負心漢?」
她搖頭。「都不是。」
「那妳怎能判斷自己是天生冷感?」他還是覺得她在掰借口拐彎拒絕他。
她沈默半晌,再開口時語調變得漠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因為我沒感覺。」
「啊?」
「我說我沒感覺!」她大聲說。「不管怎麼做,我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樣你滿意了嗎?」
「妳……妳是說真的嗎?」
她憤憤地瞪他。「這種事能隨便亂說嗎?」
「呃……」范原徹冒著冷汗,想了想,又問:「妳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對他的猜測,一般人都會生氣,可是筱芙自己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只是就事論事地回答:「很可惜,我並不是。因為比起男人,我對女人更是一點『性』趣也沒有。」
「這樣啊。」他低頭沈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衝著她露出電力十足的笑容。「要不然乾脆這樣,我們來試試看吧!」
「什麼?」
「剛剛那個吻,妳也很有感覺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筱芙記起那甜蜜得身體快融化的感覺。
「我想妳以前之所以沒感覺,可能是因為沒遇到能和妳契合的人。」
「契合的人?」
「是啊,做愛這檔事跟見鬼差不多吧,不是有一種說法,人之所以能見到鬼魂,是因為波長相同的關係。做愛也一樣,如果頻率不同,就不會有快感和高潮。」
見鬼?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做愛和見鬼相提並論,筱芙直覺想笑,可是仔細想想,他說的好像又有那麼點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只要找到波長和我相同的人,就能達到高潮嘍!」
他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微笑。「沒錯,妳領悟得挺快的嘛!」
「那麼要不要和我試試看啊?」
筱芙聞言立刻發現不對。「轉來轉去,你就是想誘我上床!哼,才不上你的當。」
她把他推開,然後拿起枕頭擋在兩人中間。「警告你哦,不許越過這界線,不然小心你會『五肢不全』!」
雖然被拒絕,但筱芙的表情和舉動卻把他逗得樂不可支。和她拌嘴實在是件有趣又快樂的事。
「是嗎?那如果是妳越過雷池,主動來抱我呢?」
「哼,你睡就睡,別作夢了。如果我真的跨過界線抱你,那恭喜你了,能得到本姑娘青睞,表示你前輩子燒了好香,下輩子你要感恩圖報。」
呵呵,瞧瞧她說這什麼話?可他非但不感覺受挫,反而生起和她「開講」的興致。
「對一個天生冷感的女人而言,妳還真有自信。妳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啊?」
「被女巫帶大的。」她拍拍枕頭,看都不看他地答。
「什麼?」
她好笑地瞥他一眼。「這你也信?我不是說了嗎?在你尚未簽下切結書之前,休想本姑娘多說一句個人機密。」
想不到她還挺堅持的,不過他還滿欣賞她的個性。在商場上,謹慎是安全之師,稍一不慎,忽略了細節,往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就是家庭背景基本資料,稱得上什麼機密?現在光是求職履歷,有時連祖宗十八代都寫出來了。」不過抱怨歸抱怨,范原徹還是乖乖地在縐巴巴的紙上簽下龍飛鳳舞的名字,連日期都押上了。「簽好了。妳可以講了吧?」
筱芙接過切結書,看著他充滿勁道的筆跡,滿意地微笑點頭。
將切結書收入擱在床頭的皮包裡後,她轉頭說:「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我不保證答案能使你滿意,但至少讓你不會穿幫。」
「啊,不是妳講就好,還得我問?」范原徹忽然覺得自己簽那切結書有些吃虧。
「毫無頭緒的,你教我從何講起?自然是你問你不明白的,我才知道要從哪裡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