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彤樂
「他躲到後山當野人,我們找不到他,不管怎麼叫都沒人回應,說不定他早離開後山了。」
「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這回傷得挺重的,鬍子沒了,乾脆拿布巾遮臉,話也不說一聲就躲到山裡去,我們一票師兄弟裡,就他最熟後山,如果他想躲,我們是找不到他的,更別說他還不一定在後山。」李木強語重心長的說。
「從另一邊下手?她會不會來找三師兄?」
「唔,可能會。」
「阿風,什麼叫『可能會』?會的話就沒事,不會的話,我們就去把她綁來,『可能會』是要怎麼辦事?」
「這個我懂,她肯定是笑三師兄的娃娃臉,所以三師兄跑回來蒙著臉,然後躲起來,張姑娘說不定會嫌棄三師兄,然後就不來:但是她也有可能反悔,然後就決定來找三師兄。」曹勝搖頭晃腦的分析著。
「嗯,阿軦很在意他可愛的瞼,要是被心上人笑了,肯定會變得更加鑽牛角尖。」
「這麼多『然後』,阿勝你會不會說話啊?」
「哎呀,總之,意思是這樣嘛,阿風,我說得對不對?」
「五師兄說得沒錯,情況大致如此。不過……」
「什麼不過?」
「快說啦!我快臭死了!」
展觀風道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太相信她會嫌棄三師兄,所以她八成會來。」
「那好,我們再等等,讓她自己來,不然,硬去把她綁來也沒意思。」
「派人去注意她的情況,看她傷勢好了之後,有沒有意思來找阿軦?」
「嗯,我去辦。」
「說完了?」
「說完了!」異口同聲。
「好,解散!」
第十章
領天幫守門房。
「喂!有匹白馬狂奔而來。」
「噢,等它來啊。」
「可是那人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話中的語氣滿是自信。「不可能,誰敢惹我們?難道我們還不夠惡名昭彰嗎?」
「赫!」白馬陡地止住狂奔的勢子,停在領天幫大門前。
「你看,這不就停了?」
「這位姑娘找誰?」
「刑軦。快叫他出來!」紅衣女子大聲回道。
「姑娘好盛的氣焰,我們三師兄豈是你要見就見的!」
她忍下氣,提醒自己不能再衝動壞事,「那麻煩小哥通報一聲,說張紅蓮來找他,請他出來一會兒。」
「張紅蓮?好熟的名字。」
「笨!大師兄交代過了,如果有叫張紅蓮的來,就要通知他們。」
「你才笨!我剛剛下棋可是贏你八子耶!」
俏人兒不耐煩地打斷他們,「可以麻煩你們快一點嗎?」
「喔,我去通知大師兄。」
「等等,我是要見刑軦,你們找他師兄幹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師兄躲起來了,我們——」
「張姑娘?你可來了!我們等得好苦啊!」展觀風正巧經過,見他們久候多時的人終於來了,突地提聲一喊,「師兄們,人到了!」
不一會兒,四名大漢在她身前排成一列,每張臉都是嚴肅無比,
「你們幹麼?刑軦人呢?」那人說他躲起來了,什麼意思?
「我們師兄弟得先跟你談談。」
「師兄,她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啊!臉青青白白的。」
「張姑娘,你還好吧?」
「傷還沒好?」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小姐!」大門外馬兒急馳而至,兩名大漢慌慌張張地奔到她身邊,「您的身子——」
張紅蓮翻翻白眼,今天囉唆的男人還真多。「我很好。他人呢?」
「我們等會兒就讓你去找他。」
「對!因為我們得先問你一件事。」
她壓下心中的焦急,再翻個白眼,「什麼事?」
「張姑娘見過阿軦的臉了?」
她臉倏地一白,顯現懊惱不已的神色,「見過了。」
「你笑他?」
「沒有,不過……」她喉頭一梗,難過得說不出話。
她傷了他,爹又找不到他,因此他應該是回領天幫了。想要來找他,爹又不准,還派人看著她,所以她只好乖乖在家養傷,等到勉強可以出門時,已經半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他過得可好?她每天想這個問題,想得都快發瘋了。
「不過什麼?」師兄弟四人加守門的兩人,六個大漢異口同聲地怒聲逼問,聲如鴻鍾般地撼動山林。
張紅蓮嚇一跳,隨行而來的兩人上前一步護住她,決定拚命也要保護小姐不受這六人的摧殘。
她往旁跨一步,「退下。」
兩人不安地看向怒氣滿面的六人,「可是……」
「沒事的。」
她深吸一口氣,挺胸面對同仇敵愾的—票男人,「其實,我之前應該看過一次,可我不相信是他,後來又看到時,我、我嚇了一跳,然後發了一會兒呆,結果他就不見了。」
他會搗著臉就表示他很在意自己的臉,可是她卻發呆。唉!她又傷了他一回,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資格待在他身邊。
「你發呆?!」
「那麼可愛的瞼耶!」
「這也不能怪她,對初次見到那張臉的人來說,實在很難柏信那張臉會配上那副魁梧巨大的身子。」
「那現在怎麼辦?」
李木強指揮若定道:「照計畫辦!阿風,你帶張姑娘到後山。」
「我也去!」
「阿勝?你不是要練功?」
「沒關係,三師兄的事要緊。」現在哪有比看戲更重要的事。
「好,你們兩個幫著找,別讓張姑娘累著了。」
「嗯,我們走吧!」
「張姑娘這邊請。」
「三師兄已經躲在山裡半個月了。」
「我們找不到他,希望你來了,他會自己出來。」
張紅蓮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暈頭轉向,領天幫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不但不像江湖上傳說的作風詭異,反倒像碎嘴的三姑六婆。
不過,她感受到了他們師兄弟之問的真誠情誼,但也幸好大熊不像他們一樣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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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
「刑軦!」
「三師兄!三師兄!」
她跟著展觀風和曹勝在後山裡繞來轉去,頻頻大聲叫喚,然而,寂靜的山林裡,除了他們的叫聲和回音,就剩受驚嚇的鳥獸奔竄的聲音,他們要找的人還是不見蹤影。
「五師兄,三師兄會不會離開這裡了?我們之前來,也沒人回應。」展觀風喚得氣喘如牛,靠在樹下休息。
曹勝手一攤,「後山這麼大,我們也沒辦法管住所有出入口,要是他跑了,我們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怎麼辦?」
曹勝又是一攤手,「不知道。」
展觀風想了想,神情轉為不安,「如果師兄還在山裡,卻不回應我們……會不會是受傷了?」
張紅蓮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驀地抓了狂,扯開嗓門大喊,「刑軦、刑軦!你出來,你給我出來!我還沒跟你道歉,你不准給我出事,聽到沒?你要給我好好的,不然……」喊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雙手握拳拚命槌著樹幹,軟嫩的小手鮮血直流她也不在乎,甚至壓根忘了有疼痛這回事。
曹勝見她這樣,出聲安撫,「張姑娘,你別這樣,三師兄會心疼的。」
聞言,她更是悲憤交加,眼淚落得更急更快,「心疼?!他心疼什麼!他要是會心疼,就不會三番兩次拋下我不管,我都喊破喉嚨了,他還不出來見我一面。心疼?他心疼個鬼啦!」
「張姑娘,三師兄——」
「白星!」曹勝望著徐緩走來的白狐,這可惡的畜生不是只理三師兄嗎?他想要摸它都不給摸的,現在竟然在舔張紅蓮直淌鮮血的小手?
「五師兄,我們跟著白星就可以找到三師兄啦!」展觀風突逢一線生機,樂得眉開眼笑。
她蹲下身子與它平視,「白星,你帶我們去找他好嗎?」
白星點點頭,轉了方向往林間深處走去。
「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白星為什麼聽得懂人話?」曹勝跟在她身後,滿臉不解。
「靈性,白星是有靈性的!』展觀風搖頭晃腦,像個教書的夫子。
「我管它有沒有靈性,只要它讓我摸上一摸,我就很高興了!」
「你上回不是趁它昏迷時摸了老半天?」可憐的白星,被五師兄吃豆腐了。
「那是趁狐之危,不算!」
白星停在一處隱密的洞口,對張紅蓮點點頭,示意她進去,卻擋在展觀風和曹勝身前,不讓他們再前進半步。
「好,我知道了,別瞪我。」展觀風高舉雙手,踱到大樹下休息。
曹勝拍拍腦袋,也識相地走到樹下跟師弟並肩而坐,「它靈性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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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紅蓮等眼睛適應黑暗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石堆和枯枝,走進山洞深處。
「刑軦?大熊?」看過那張臉,她不知道該不該再叫他大熊,那麼可愛的瞼實在不太適合大熊這個綽號。
她一邊注意周圍的地勢,一邊苦苦思索該如何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