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糖果盒子
那她——真心喜歡他嗎？
「大姊，我不認識方尹，可是我知道把別人的話照單全收，再用自己的意思去解讀是件不好的事。」康艾蜜煞有其事的說。
康薇琪搖頭。「我不懂。」
「你知道嗎？人是唯一懂得口是心非的動物喔。」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算方尹親口說他討厭你，也不見得他真心那麼想，更何況他根本就沒這麼說。」
「這個嘛……」
「而且你也該問問自己，你是真心喜歡他嗎？」最多只能幫忙到這兒了，康艾蜜將空間留給姊姊，逕自帶著笑容緩步離開。
好吧，這個問題一I定會讓她失眠一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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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薇琪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煩死了！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呀！」
她氣呼呼的爬起來，用手敲敲自己的腦袋。「真是笨蛋，自己喜不喜歡方尹都搞不清楚！」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忙著追求方尹，從沒靜下心來想想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現在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才發現那時突然而來的心跳加速並不是討厭的感覺。
儘管他說話有時候很刻薄、又時常不給她面子，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受傷，因為他總會不經意的表現出溫柔。
「如果嫁給別人才能繼承遺產，那我願不願意放棄方尹？」她問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問題。
想到艾蜜那樣斬釘截鐵的說她要的是雷霆而不是遺產，她就覺得萬分羨慕，不過雷霆喜歡艾蜜，但方尹卻討厭自己，她們兩個的立場完全不一樣，怎麼能期待有相同的答案呢？
「可是……」想著想著不禁也有點猶豫了，「方尹真的討厭我嗎？」
如果他就像艾蜜說的，只是口是心非呢？
「真討厭！怎麼樣才能聽到他的真心話？」
怎麼樣才能讓自己不再無時無刻都想著他？
怎麼樣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
怎麼樣才能像艾蜜一樣……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唇，想起了方尹那老是緊繃著的迷人唇線。
「那傢伙老是不笑，活像我欠他幾百萬似的！不過被他親吻會是什麼感覺呢？當他抱著我時，我會……」她越想身體越熱，腦中的畫面也越來越煽情，突然之間，她感到鼻子有些發癢。
她伸手一抹，忍不住驚訝地大叫，「媽呀！流鼻血啦！」
正當她忙著抽衛生紙時，電話鈴聲突然大響。
「誰呀！三更半夜打來擾人安眠？」
她一邊把衛生紙捲成條狀，一邊接起電話。「喂？宋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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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森扛著一箱名產，快樂的結束他的長假，準備重新回到公司繼續衝刺。
「希望康大小姐一切順利，別再來煩我了。」
假期後半段一直沒再接到她的求救電話，那就表示一切良好，完全用不上他，說不定過幾天就會被邀請參加婚禮了呢！
正當他沉浸在美麗的幻想時，手機鈴聲突地打斷他的一相情願。
當看清楚來電顯示時，他立刻必恭必敬的將車停在路邊，以最崇敬的心情接起電話。
誰叫這個打電話來的人，準備了一筆相當可觀的獎金，打算在事成之後送給忠心的他當作獎賞呢！
「高律師，你令我太失望了！」
這句帶著責備意味的話一鑽進他的耳裡，夢想中的藍色大鈔倏地長出翅膀飛離他，頓時間讓高森慌了手腳。
「康、康先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突然對盡忠職守的他說出這麼重的話？
「你沒有辦好我交代的事，有負我的請托，我對你的信心已經越來越少了。」
「康先生，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一直很努力在協助三位小姐呀！」
「是嗎？墾丁這個季節很適合衝浪吧，你只去三個禮拜會不會太少呢？」康永達冷淡的語氣讓人背脊發涼。
要不是為了那三個讓他大傷腦筋的外甥女能自立，他幹麼這麼大費周章的詐死，事實上，他也不是硬要逼自己疼愛的外甥女嫁人，只是希望她們能利用追夫這件事情，來學習如何過真實的生活。
在他的疼愛溺寵之下，三個外甥女完全脫離了現實世界，讓他不免擔心自己要是哪一天真的掛了，那這天真單純的三姊妹恐怕就會立刻被外面的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所以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打聽，他才挑選了三個合適的人選，準備讓外甥女展開自立生活的第一步。
就像薇琪生性懶散又沒責任感，如果要想成功擄獲方尹這位優秀律師的話，她不勤勞點是很難辦到的。
「康先生，你聽我解釋，雖然我在休假，但三位小姐的事我一直都有密切注意。」隨即又緊張的補上解釋，「何況我不暫時請假也不行呀！方尹對大小姐非常感冒，他給我許多壓力，你也知道他怎麼說都是總公司來的人……」
「你怕什麼？不管你做了什麼，大衛都會挺你到底。」
他在美國的稅務一直都由方大衛的事務所處理，兩人的交情夠深，他也非常配合自己的計畫，還特地將獨生子方尹派來台灣，方便讓薇琪追求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面對方尹的人是他耶，他們當然覺得很輕鬆啦！
「沒什麼好但是的！方尹前天已經把薇琪給開除了。」
「真的假的？！康先生，你確定嗎？」高森的心瞬間跌到谷底。
「我當然確定，還好我早知道你不大牢靠，另外又布了眼線，總之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現在我有新的點子。」接著康永達便緩緩道來他的神秘大計。
「好，我一定會全力配合，請放心，交給我就沒有問題了。」高森聽完後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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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會看到的人，突然之間消失了，感覺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明明已經順利把康薇琪給開除了，怎麼他叫外賣還會直覺的訂兩份，而且時間一到就有股衝動到招待室去當鬧鐘。
「只能說是受那個女人的遣毒太深了。」他可能得花上兩倍的時間，才能補平被她挖得坑坑疤疤的生活吧。
他一直有種奇怪的疲累感，對什麼事都不覺得新鮮好玩，也不會對任何人感興趣，或許是他太專注於事業，以致除了工作之外，他對任何事漸漸地也就變得冷漠，不那麼關心。
直到康薇琪突然在他的生活裡冒出來，層出不窮的花樣和荒謬把戲多得叫人生氣，但同時卻也像一種另類的驚喜，因為他永遠都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麼。
因此她的存在，似乎也不全都是壞事。
開除那丫頭的第三天，他便開始懷念起有她在的日子，至少……真的比較刺激。
雖然她真的是個糟糕透頂的秘書，但不可否認的，卻是個相當有趣的同伴。跟那樣的女孩在一起，應該永遠不會感到無聊吧？他不由自主的想。
外線電話的紅燈閃爍著，方尹迅速接起電話，原來是他的小阿姨打來的。
「小尹！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聽她似乎很難過的樣子，方尹連忙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關於晚上的音樂劇啦，我不小心把票遺失了，真糟糕，你期待了很久的……」
原來是這件事呀，他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慘劇呢，怎麼女人都愛大驚小怪，這一點康薇琪倒是挺不一樣的，畢竟她自己的行為就常常讓人跌破眼鏡，所以例外也是應該的吧。
真是的，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事都可以聯想到那個笨女人呢？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趕走的，不是嗎？
「不要緊，以後有得是機會。」他平常的應對著，絲毫不見熱情。
「這是目前唯一一場演出，真是對不起，阿姨太粗心大意了。」
「阿姨，真的沒關係。」
陳美雰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自責，「唉，一定是昨天跟薇琪逛街時，從皮包裡掉出去的。」
方尹心裡一緊，不確定的問：「康薇琪？你跟她出去，你沒有亂說什麼吧？」
「亂說什麼是指什麼？」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曖昧，「如果你是擔心那件事的話，放心吧，我一點也沒提。」
上次薇琪跌倒受傷，他雖然裝得毫不在乎，但心裡卻比誰都還著急。
她在醫院陪薇琪時，他就打了四五通電話給她，還交代自己一定要送她回家，事後又用電話追蹤好幾遍，確定薇琪沒事才沒有繼續煩她。
當時她還笑他說，要是真那麼擔心，怎麼不自己跟薇琪一起去醫院，可他卻嘴硬的說只是想知道她有多慘，想拿來當笑話聽而已。
以他的個性，要不是真的關心，根本連問都不會問的，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