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四方宇
「是嗎?真要好好領教一番。」他回諷。
忍不住的,雙方從小鬥到大的脾性,連在這種時刻也起來了。
「怕你呀——」眼用力一閉,嘴用力一抿,她豁出去般,用力拿臉蓋上他的——
當兩顆頭傳出「嗑」的一聲碰響時,痛呼來不及喊出,雙方張開的牙齒已再撞到!
「陸劍仁——」他痛捂著額,連帶遭殃的唇齒令他怒喊。
「又不是故意的,以後不試了——」就知道以毒攻毒沒好下場。
「我是說以後以毒攻毒……的苦事,讓我來進行就可以了。」好不容易讓她正視自己的感情,開始接受他的親近,哪能容她打退堂鼓。
「你這麼說,好像我輸你似的。」同樣捂著發疼的額,她不悅道。
「你要進行的是更高難度的事。」蘇琴守再次伸臂環住她坐在橋欄上的腰。
「有什麼更高難度的?」
「我吻上你時,看你能不能跟著做。」他誘哄她。
跟著做?做什麼?在陸劍仁蹙眉時,蘇琴守己覆上她的唇,總是睜眼看著他親吻的陸劍仁,想了想,便學他方才一樣閉上眼。
這一閉上眼,對緊密貼在唇上的纏膩,反今她更有些渾然欲醉的感覺。
輕啃似的吸吮用不同角度而來,微一張唇就感覺到他探入的舌,好奇的她不禁傚法他的動作,以他方纔的輕咬纏吮回應。
瞬間,一種目眩似的火焰像在這種互動的回應中點燃!
蘇琴守環緊她的身軀,陸劍仁也忍不住抱住他的頸項,一股漸起的激烈感,狂擂的心跳與轉疾的呼吸,兩人擁緊對方的雙臂沒一個想鬆開手,只是加重這個深擁的纏吻。
隨著四唇的難分難舌,就在蘇琴守環在她腰上的一掌往上游撫的覆上她右胸時,他忽咬牙改握緊她雙肩推開她。
「行了,不能再繼續。」他不想在婚前壞了她名節。
「對,不要再繼續,否則身體好像會燒起來。」好奇怪的感覺,陸劍仁把著頭,想平定體內一股快燒起的灼熱。
看著對方,急促通紅的臉與呼吸,兩人力圖平穩下來。
「心樂公主的事解決後,你保證沒有任何隱瞞的事了?」蘇琴守深呼吸的想帶開這種幾乎要上火的失控感。
「沒有!」找人刺殺他的事反正也是一場誤會,就不提了,只是無飛挺狡猾,未來不曉得會出什麼難題威脅她。
「你的保證能做數嗎?之前也一再跟我說紫玉鴛鴦沒事。」結果不但遺失,還差點惹成大事。
「如果還有任何隱瞞的事,那就隨你蘇琴守講個最狠的事讓我做,姑奶奶我保證吭都不吭一聲。」她馬上發誓道。
「衝著你這句保證,就相信你了。」
雙方相視而笑,這一對上眼,又是忍不住的靠近,四唇禁不起吸力般的再次貼吻上,隨又怕重演方纔那過火的一幕,甫一貼上使分開,卻馬上又意猶末盡的再貼上。
就在這一再重演的動作中,兩人都有一種初嘗情味的甜,像蜜一般的流漾在彼此心口與唇中。
「嗯哼。」
忽來的一聲清咳讓兩人火速分開。
「爹。」第一次陸劍仁知道什麼是臉紅尷尬。
「世伯。」
這一親再吻的畫面,可讓前來的陸聞秋大大的感到為人父的欣慰,女兒那傷腦筋的德行,終於可不用再煩惱未來怎麼辦。
「爹,要他們抱著冬瓜幹什麼?」跳下橋欄的陸劍仁看到跟著老爹進來的體虛、氣弱竟各抱渾團長長的大冬瓜。
「這是要拿到廚房的,爹知道琴守來了,特別進來看看你們。」陸聞秋要他們先把冬瓜放到一邊。「這是你大娘老家的人來探望持別送來,說是他們種的瓜質又大又好,琴守,今晚就留下用餐吧!你與田大人也都熟識。」
今晚有朝廷官員前來作客,陸聞秋要去瞭解一下幾道重點菜色的火候。原本這該是他夫人來進行,但對宴客料理,他向來很有一套自己的堅持與口味喜好,因此每遇上重大節慶與宴客,總要親自督促一下。
「就按世伯之意。」
就在父女與蘇琴守三人愉快的交談閒聊時,另一名不速之客已衝進院落。
「小五——」陸熙妍捧著一個木盒,一如往常嚷聲大叫跑進。「可以安心了——全都解決了——公主還來紫玉鴛鴦了——」
跑上小徑,奔上廊道,在下人伸手指著方向下,改往小湖橋邊跑去。
「不用擔心老爹知道你搞丟紫玉鴛鴦——還欺騙心樂公主感情差點惹來株連九族的大禍——沒事啦——也不用擔心你找無飛刺殺琴守的事會曝光了——一切都沒問題了——小五——快出來呀——」
當陸熙妍高興的飛奔到小橋邊時,見到眼前的陣仗,笑容凝住、身形停住。
眼前的老爹陸聞秋,和未來妹婿蘇琴守的神情都異常平靜到散發森寒,老妹陸劍仁則一臉像被火燒到扭曲般,捂著雙頰,張大著嘴,發出不好了的無聲吶喊!
「呵……爹呀!妹妹的紫、紫玉鴛鴦交給您了,女兒先退下了。」趕忙奉上給她老爹,一轉身提裙溜得比跑來還快,不理一臉已經完蛋的老抹。
「你弄丟紫玉鴛鴦,還欺騙公主感情?」陸聞秋橫過眼前的女兒。
「我、我是不得己的,爹,是公主自己誤會。」
「你找無飛刺殺我,你想剌死未來的丈夫?」蘇琴守斜睨著她
「沒有、沒有。」她拚命搖手。「無飛只是要刺破我頸上的紅繩,讓你以為我的紫玉鴛鴦掉落,可以延遲你把綠翡鴛鴦交出來的時間就好。」
大禍臨頭!大禍臨頭!比起弄丟紫玉鴛鴦,比起引發公主怒火,都沒有此刻讓她面對這兩個人,這麼有大難將至的感覺!
「仁兒。」陸聞秋忽綻出極為溫柔的微笑,親切已極的喚。
「是、是的,爹。」陸劍仁心驚的望著老爹。
「知道這是什麼嗎?」大掌一掌拍在一顆完整的大冬瓜上頭。
潤了唇,再怎麼忐忑不安,她抽搐著唇角回應。
「大冬瓜呀!爹。」
「大而無當,大而無才更兼無腦,不如直接重新投胎!」
陸聞秋一掌橫切,以氣勁劈開冬瓜,讓陸劍仁的脖子感到一寒,彷彿是直接劈到自己頸上。
「陸家祖祠有一排堆到屋頂高的祖訓,就等你從明天開始,晨起省思,先祖將用智慧一路開示你到大婚前。」
意謂她每天晨光未現就要到祖祠聽訓,陸劍仁已經看到接下的日子有多可怕的慘號。
「仁兒呀!從小到大,祖先們真是愛死你了。」陸聞秋捏捏愛女的兩頰,笑得切齒。「乖乖戴上紫玉鴛鴦,一同祭祖到出嫁的前一天吧!」
將紫玉鴛鴦拿給她,要人搬起冬瓜走了。
「爹、爹——再商量一下,我昨晚才夢到祖先說看我看膩了,咱們換個方式吧!爹——」
老爹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明天開始,可怕的晨起祖訓將陪伴她,太大的打擊讓她搖晃的退了二步,撞到後面的人,提醒她噩耗未完。
「劍仁妹子。」蘇琴守的聲,隨著拍到她肩上的手,準確響起。
「無飛刺傷你是意外,我不是故意要瞞你,只是想都過去了,事情都解決了,大家何必把這種小事、小誤會放在心上傷感情呢!不如都大方、豪爽些,當作吹個風就沒事了!」她僻哩啪啦的一逕講完,就是不敢回頭。
「聽說你很想學刺繡。」蘇琴守只是在她耳邊道。
「你不是說真的吧!」女孩家的慢火玩意兒,要她用,不如直接殺了她。
小時候老爹為了逼她學拿繡針,己告訴她,痛打一頓、禁玩三天,再加上愛吃的點心取消,外帶餓個一天,和拿針繡個二條線,要她選一種,陸劍仁毫不猶豫,直接要老爹痛打她一頓,不出去玩、不吃點心再餓個一天,見她連吃和玩都可放棄就是不學女紅,老爹終於在那一年確定,這個女兒無可救藥,她才擺脫拿繡針的噩夢。
「聽說你會在婚前繡完一幅鴛鴦戲水的枕套,還會在晨起接受祖訓直至正午,之後就是到蘇家,由我教導茶藝品茗還有練字養心性,一直到大婚前。」
「他媽的——」才要脫口罵出,姑奶奶我還你一刀行不行?馬上又聽到他開口。
「如果還有任何隱瞞的事,那就隨你蘇琴守講個最狠的事讓我做,姑奶奶我保證吭都不吭一聲。」身後按在肩上的大掌拍拍她問:「我應該記得沒錯吧?劍仁妹子。
「嗯,好……好像吧!」她擠著尷尬的笑。「可是……我不知道鴛鴦長什麼樣子?」
「那就繡把劍吧!相信你很清楚無飛那把刺傷我的凶器長什麼樣子。」
「繡那個要幹什麼?」放在大婚上當禮物挺不吉利的。
「我打算將它掛在房裡,時時提醒,我未來的妻子找人刺殺我!」
「姓蘇的——男子漢大丈夫——你有胸襟一點行不行——不要老記著這件失手的錯誤,就說是誤會,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