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德蕾
「你在哪裡啊,阿澤!」劉曉菁劈頭就問。
「幹嘛?」
「我的摩托車被拖吊了啦,我現在人在學校外面的麥當勞,你趕快過來載我。」
「在學校外面?那你回學校看看圖書館裡還有沒有其他在K書的同學,叫他們載你啊。」這樣不是快多了嗎?走過去都不用五分鐘咧。
「我不要。你來載我。」劉曉菁執拗地堅持。
「拜託小姐,我現在沒空好不好!」項君澤壓低聲音嚷嚷。
「反正我會等到你來為止,就這樣,拜拜。」說著,也不等項君澤回答就掛斷電話。
「喂!」搞什麼啊!聽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項君澤不禁歎息。
「你朋友找你啊?」隱約聽到項君澤說的話,歐雪兒大概可以猜出電話的來意。
「對啊,她的摩托車被交通大隊拖走了,所以打電話來向我求救。」
「喔,那你快去吧。」
「那……我先走了。」項君澤依依不捨地站起身。
「嗯,拜拜,路上小心點。」
又騎了二十分鐘回到學校,項君澤停好車,走入燈火通明的麥當勞。
「小姐,你是新來的哦?明知道學校外面會拖吊還把車停那裡,想捐錢給交通大隊當年終獎金哦?」走向劉曉菁,項君澤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怎麼知道他們效率那麼好啊,我也不過才停一下下而已。」雖然車子被拖吊是一件很機車的事情,但是看到項君澤出現,劉曉菁頓時又恢復好心情。「我打給你的時候你人在哪裡啊?」
「在外面啊。」項君澤不是很想說明地隨口回答。
「在外面哪裡咩?」劉曉菁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你很煩耶,東西快點收一收,回去了啦!」項君澤催促地開口。
「阿澤,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劉曉菁一臉很受傷的表情。
「沒有啦。你到底要不要走?」
「好啦好啦,催什麼催嘛!」嘟嚷著將書本全收回包包裡,劉曉菁跟著項君澤走了出去。
「欸,阿澤,你覺得像我們這樣走在一起啊……人家看了會不會覺得我們是一對情侶?!」走出速食店,劉曉菁刻意靠項君澤靠得很近地開口。
「你管別人怎麼看,只要我們自己知道不是就行了啊。」項君澤完全聽不出劉曉菁的刻意暗示。
「厚!你怎麼那麼豬頭啊,難怪你會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劉曉菁感到挫敗地說:「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劉曉菁的話換來項君澤的一陣沉默。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再怎麼笨的人都該猜得出來,尤其項君澤又是自己一往情深的對象,劉曉菁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出他最近的確有些反常。
「你說啊!為什麼不說話?她是誰?我認識的人嗎?還是……」
「你不認識。別問了,在事情還沒確定之前我不想說。」
「不想說就算了!誰稀罕啊!」覺得自己就快哭了,劉曉菁快步地向前走。
「喂!回家的路是這邊耶。」手指著另一個方向,項君澤開口喊道。
「我不回去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心情糟透了,劉曉菁頭也不回地嚷著。
「真是的,那幹嘛還特地叫我出來啊?」又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項君澤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第四章
「把妹教戰守則一:一定要不停地稱讚對方長得漂亮,即使她其實長得跟恐龍比較像……」手裡拿著曬衣架充當教鞭,周邦彥拍打著牆壁要項君澤認真聽他講。
「她本來就很漂亮了啊。」這種事情不用別人說,她自己照鏡子就知道了吧?
「笨哦!沒有女生會不喜歡聽別人稱讚自己長得漂亮的啦!這就跟小孩子喜歡吃糖是一樣的道理,吃在嘴裡甜在心裡,聽在耳裡,甜在心裡,了不了?!」
「喔。」項君澤像是聽進去了地點頭。「那我應該要怎麼說?直接跟她說你長得很漂亮嗎?還是……」
「哎唷,你是豬啊,智商這麼低!當然是要不著痕跡地誇讚她啦。比如說,在路上看到全智賢的全幅看版廣告的時候,你就要說,哎呀,難怪我一直覺得全智賢很面熟,原來是因為她長得很像你呀。」
「這樣說會不會差太多了一點?」這……擺明有欺騙消費者的嫌疑嘛,officelady怎會像野蠻女友咧?像天使angel一還差不多。
「厚!你不知道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可以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全靠硬拗來嗎?」
「大周,我發現你書念了這五年,知識沒增長多少,唬爛的功夫倒是進步了不少,簡直可以媲美台灣的政治人物了。」
「去你的!少拿我跟那些只剩一張嘴的男人做比較。漂亮的女人大抵寂寞,因為她們正等著我們這種幽默的男人去解救。」周邦彥說得一副我是救世主的陶醉模樣。
「可是,大周……」
「不要再給我可是了!現在馬上給我打電話約她。Justdoit!rightnowOK?!」周邦彥激動地嚷著,就差沒親自幫項君澤撥電話。
「好吧,我打就是了。」揮揮手要大周滾遠點,大周識趣的摸摸鼻子離開房間。
「喂,你好。」只要聽到歐雪兒那種輕輕柔柔的聲音,項君澤就可以聯想起她那張充滿了溫柔的臉蛋。
「是我啦!你現在忙不忙?我有沒有吵到你?」抬頭看壁上的鐘,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她應該還沒睡,如果有工作要帶回家加班應該也已做得差不多……
「不忙啊,我現在在看VCD。」
「是喔。」項君澤隱約可以聽見那首自己熟到不行的日劇主題曲。「你是不是在看summersnow?」
「對啊,你怎麼知道?」歐雪兒感到訝異。
「喔……因為我聽到SISSEL小姐在唱歌啊。」從CD架上抽出原聲帶,項君澤瞄了一眼邊說。
「呵,呵。」歐雪兒在電話那頭輕輕笑了出來。「很多人聽到這首歌直覺反應都會想到夏之雪,可是叫得出歌手名字的人倒是不多喔。」
「真的厚。」項君澤還真想好好感謝廣末涼子一番,雖然她已經嫁人,並且當媽去了,不過也不枉自己曾經喜歡、並搜集過她的相關作品了。
「怎麼會突然想要看這出日劇?」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部戲已經播出有三、四年之久了耶。
「沒什麼呀,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一看、哭一哭,哭完後就會覺得好多了,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心情不好呀?」
「嗯。」
「為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沉默,顯然歐雪兒並不想說。
「啊,對厚,我現在才想起來,戲裡的女主角叫片瀨雪嘛,跟你的名字一樣有個雪字耶。」項君澤現學現賣地把周邦彥剛剛教授的教戰守則第一招拿出來用。「難怪我總覺得留了長髮以後的廣末涼子跟你長得很像。」
「拜託!」歐雪兒被逗得笑了開來。「哪裡像啊,差很多好不好!」
「會嗎?我覺得你們一樣都長得很溫柔啊。」完了,一定是吃到大周的口水了,才會連講這種話都能講得臉不紅氣不喘。
「呵呵,猛灌我迷湯這招是沒有用的喔,項君澤同學。」
「是哦?我就知道這種爛招絕對不會奏效,偏偏有個人又一直覺得自己的方法很好。」
「自己的方法爛就要承認,不要推給別人喔,項同學。」歐雪兒輕輕笑道。
「嘿,嘿。」項君澤乾笑了兩聲。「那你現在心情有沒有比較好一點?」
「嗯……我現在還沒看到最後一片耶。」
「啊?什麼意思?」
「就是……我還沒開始哭啊。」看著電視上夏生爽朗的笑容,歐雪兒突然覺得他孩子氣的部分跟項君澤還真像。
「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有什麼難過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講啊。」
「……」突然一陣情緒湧了上來,歐雪兒覺得受到感動地紅了眼眶。奇怪?是SISSEL的歌太感人了嗎?為何今夜自己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喂,摸西摸西……你還在嗎?」項君澤拚了命地貼近手機,想要聽清楚電話那頭的動靜。
「項同學,不管你剛剛使那爛招的用意何在,我都願意答應你一件事情。快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你這樣會不會賭太大了?萬一我說想跟你上床呢?」
「呵呵……」歐雪兒在電話那頭倒是笑得很輕鬆。「我不怕,因為諒你也沒那個膽。」
這……這話到底是稱讚自己是個君子還是嘲笑自己是個俗辣呢?項君澤不禁猜想。
「怎麼樣?想好了嗎,項同學?」
「那就……」項君澤像是下定決心地開口:「讓我陪你一起把summersnow看完吧。」
「你這麼想看我哭啊?」歐雪兒半帶嬌嗔半帶怨懟地說道。完蛋了,今晚的淚腺直的特別發達,還沒看到催淚的劇情,眼淚就開始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