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湛清
可是偏有人不領情。
「我在開車,開車時不適合交談。」郎仲天堵了她這麼一句,然後連看都沒看她,就真的專心地將目光放在馬路上,彷彿開車是一件需要全副心力的事情。
梨淨氣結,嘴巴張了又合,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要真不爽就說出來,要吵架就吵一吵,就這樣冷處理,她簡直如坐針氈。
不過看著他冷然的臉色,她若硬是在他旁邊喋喋不休,恐怕他也會充耳不聞。
現在終於知道,這男人之前為何常常戀愛失敗了,說不定真是這副臭脾氣害的。忍耐、忍耐!言梨淨俏聲跟自己說。
忍忍忍,忍到言梨淨都快得內傷了,車子終於開進自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在郎仲天終於停妥車子,拉起手煞車時,梨淨終於逮到機會開口了——
「郎仲天,你是要現在說清楚,還是要繼續生氣?」
郎仲天熄火,轉頭看她。
「我沒有生氣。」說完就像宣佈完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轉身就下車。
梨淨推開車門追上他,真想反駁他睜眼說瞎話。
「小喜跟巫晴她們說晚上要在KTV辦個慶祝會,算是補我們沒有宴客的那份,我還沒答應她們,我看我去拒絕她們好了。今天都是我不好,她們圍著你問了很多問題吧?」她放軟了聲音說。
「你的同事人都很好,會這樣問是因為她們關心你。」郎仲天踏進電梯,按下住家公寓的樓層。「今天晚上嗎?幾點?」
「八點。你要去嗎?」她訝異地問:心裡其實是竊喜的。如果郎仲天也能進入她的朋友圈子,那麼她會很高興,只是怕大夥兒胡鬧慣了,會讓仲天不自在。
不過他說她的朋友都很好,卻仍然臭著一張臉,這麼說一定還有什麼不好。想了一想,那個不好的肯定是她了。
「沒有道理不去,大家是一片好意。」電梯抵達他們家,郎仲天率先開門進去。
「仲天,那個……」言梨淨還想解釋一下隱瞞結婚事實的那件事,可是他已經直接走進他的臥房,然後將門關了起來。
言梨淨站在客廳,看著他關上的房門,頓時覺得委屈了起來。
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之後,他都陪她睡在她的房間,私人物品也有部分已經移到她的臥房了,沒想到她會被拒於門外,感覺實在是很受傷。
撇了撇噘起的嘴,梨淨抹去鼻子的酸意,打算不理他了,讓他去氣個夠。
「小氣鬼,到底是不是男人哪?這麼愛計較,既然生氣就來吵架嘛。這樣算什麼?」她朝著他房門的方向揮動拳頭。
算了,既然他都答應參加晚上的慶祝會了,總不能這樣一直躲著吧?看看時間也所剩不多,梨淨決定去洗個澡。
可是等她泡到熱水中,腦子裡面卻揮不去上次與他在這浴室中纏綿的景象。閉上眼,她都還能感受到他壓抑的熱情透過肌膚的熱度燒灼著她,然而過沒多久的光景,她就只能獨自黯然地坐在浴缸中。如果這就是婚姻中難以避免的部分,那實在是不怎麼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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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淨洗完澡後還跑出房間去觀察郎仲天的動靜,沒想到他房門依然緊閉,一點出來活動的跡象也沒有。如果不是知道他答應的事情鮮少黃牛,她真要懷疑他今晚打算不去了。
「一直生氣不會很累嗎?」言梨淨打開衣櫃的門,一邊碎碎念著。「天哪,我快要變成黃臉婆了,居然跟老公冷戰,然後自言自語。」
想到這邊,她覺得一陣不服氣。當然她也可以繼續意志消沉,直到他覺得鬧夠了,兩人可以回復之前甜甜蜜蜜的生活。不過等著別人來解救、來改善環境可不是她的習慣。
如果他要生氣就去氣,而她今晚要好好玩一玩,畢竟參加派對的都是她要好的同事兼朋友呀!
從衣櫥中挑出一件鮮少穿到的高檔小洋裝,性感的V字領設計非但可以強化她胸前的曲線,帶著亮質的料子更可以襯托出她漂亮的膚色。將要穿的衣服、配件放到床上擺好,她化了個淡妝,甚至戴上很少配戴的耳環,然後將頭髮盤上去,再搭上水鑽髮簪,隨著她走動,就會在她腦後搖曳生姿。
看到時間即將逼近,她站在床尾直接換起衣服,沒想到才脫下浴袍,套上洋裝,卻發現洋裝後面的拉鏈卡住了。
「討厭,怎麼就這時候卡住?」她鼓著眉頭猛力拉,沒想到卡住的地方咬得更死。「怎麼辦?」
當然,找個人替她解開是比較方便,只是考慮到那個唯一的「人」正是隔壁那個鬧脾氣的男人,她怎樣也拉不下臉去找他幫忙。
五分鐘後,言梨淨已經開始詛咒了,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穿拉鏈在後面的洋裝了,可惡!
正當她弄得額頭都冒出薄汗,正在跟自尊掙扎著是否要去找郎仲天求救時,她的房門響起兩聲敲門聲。
「進來!」她的聲音還帶著懊惱。
郎仲天打開她的臥室房門,探頭進來。「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結果發現梨淨就站在床尾,一手卡在背後的拉鏈上,愁眉苦臉地轉過來看他。就那麼一眼,那無助的一眼,輕易的軟化了他臉上的淡漠。
她看起來好無助、好委屈。
而他原本僵硬的心一燙,僵持了幾個小時的情緒馬上就軟化了。「卡住了嗎?我來。」
才聽他這麼一說,她臉上的愁苦就像陣風般地淡去了。他厚實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掌心的熱氣穿透衣服傳至,讓她身子生出一陣熱,只不過這個熱跟剛剛的熱不大一樣,還帶著一點虛軟。
「嗯,卡得滿緊的。」他站在她身後,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她光裸的背脊,引來她一陣熟悉的顫慄。
「我……會癢。」她想起了他碰觸她的方式,感覺自己每個毛細孔都張了開來。尤其當他的氣息吐在她光裸的背上,她感覺到自己連細微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別動。」他制止她身子的扭動,一個使力拆開她卡住的衣料。
「解開沒?」她從穿衣鏡看到他的穿著,筆挺的襯衫搭配上鮮艷的領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英挺又有魅力,霎時間她看呆了。
就在此時,他昂首,視線在鏡子中與她相遇。她的心一燙,被他眼中逐漸加溫的熱情給虜獲了。
「仲天。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向同事隱瞞結婚的事,只是我……你知道的。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那……忽然說我結婚,很……很怪。」她訥訥地解釋著。
說實在,這是她第一次領教他的彆扭脾氣,滋味真不好受。如果可以,她希望不用再來一次了。
「怕說出來很沒面子?」他一手扶著她的腰,說話時還貼靠著她頸後光裸的肌膚,每一個吞吐的氣息都與她的肌膚交纏。
「你看著好了,等一下我們去了,我一定會被酸死的。」她微微嘟著嘴,半抱怨著。
「難道你想永遠都不讓朋友知道嗎?」他看起來平靜多了,不像幾個小時前那樣,神色冷漠而疏遠。換句話說,臉不再那麼臭了。
「我沒想那麼多。我的腦子除了工作就是你,我又沒結過婚,我的注意力光是耗在你身上就夠瞧了,哪裡還想得到那麼多。」她忙著挖掘這個男人的不同面貌,忙著體會心裡頭時常隱隱浮動的甜蜜,忙著用新的生活方式經營婚姻,是真的沒有時間去想到其他的。
就連他的家人她也才見過一、兩次,更別說是考慮到是否該讓他多認識一下自己身邊的朋友跟家人了。
或許這就是結了婚才來談戀愛的後果,一邊要忙著戀愛,一邊還要將彼此的生活圈子交集,確實會很忙碌。
等等,她剛剛真的提到戀愛了?她真的戀愛了?
傻愣愣地想著這個問題,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原先就貼得她很近的男人居然在啃咬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好吧,暫時原諒你一次,但是你必須把婚戒戴上,不准拿下來。」他這次用力咬了她肩膀一下。
她剛剛的回答中透露出來的訊息讓他滿意了,他喜歡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裝不下其他事物。其實要不是那天她的同事們提起婚戒她還真的沒有注意到她平常好像都沒在戴婚戒。原本戴不戴婚戒對郎仲天是不算什麼,他也不會計較或是反對,但是將此事跟她隱瞞結婚事實的事情擺在一起,就讓他整個不爽起來。
「啊!」她抗議地喊了一聲。「可是那個是鑽戒耶,我那麼粗心,萬一把戒指搞丟了怎麼辦?」
「搞丟了我買新的給你。」他沒好氣地回答,那放肆的吻往敞開的衣物下蔓延,大有越來越色的傾向。
「仲天,你在幹什麼?」她覺得自己的氣有點虛,她看到鏡子裡面的他消失在她身後,而他那越來越放肆的吻卻蔓延到她腰脊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