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花琪
「他請到你真是幸運。」郝溫柔真心地說著。
何絲芊真的是很體貼的人。郝溫柔看著她，想著自己，下定決心，不要跟梁靜閔吵架，要多體貼他。
何絲芊對她笑了笑，禮貌而疏離的一笑，隱藏著幽微的敵意。
郝溫柔不禁多想，說不定何絲芊真的喜歡梁靜閔。
郝溫柔深吸了一口氣。那那那……然後呢？她能要梁靜閔換秘書嗎？不可能啊，換了一個之後，下一個秘書還是有可能喜歡上梁靜閔。
還是她和何絲芊做好朋友，甚至反過來讓何絲芊做她的眼線。
嗯，這招很高，但不是她郝溫柔的風格，也不是她郝溫柔做得來的呀。
郝溫柔下意識地抓了抓頭。太好了，那她來這麼一趟，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呀。發現了沒意義，反而激起了某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
算了，既然這樣，她就不要把何絲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好了。
轉個念頭之後，郝溫柔突然發現來看何絲芊，不過就像是焦慮出來散步一樣，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可以降低焦慮。
這麼想之後．她對著何絲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何絲芊愣看著她，覺得莫名其抄．郝溫柔變了好幾個表情，一整個就是在演內心戲，而她則是完全不明究理。
雖然她承認郝溫柔很漂亮，但是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梁靜閔會這麼愛這女人，愛到讓她嫉妒。她……的確是喜歡梁靜閔的。
「真的很謝謝你對靜閔的協助，希望你的傷勢能夠早點復原。」郝溫柔想開之後，露出了爽朗而明亮的笑容。
何絲芊勾起嘴角，就算她不喜歡郝溫柔，也不得不承認．郝溫柔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獨屬於她的神采和魅力。
「再見。」郝溫柔友善地笑著，然後轉身邁開瀟灑的步伐。
就在她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梁靜閔來了。
兩個人都愣著，空氣一下子凝結，郝溫柔的笑容僵了，那一瞬，梁靜閔也拉下臉。直到何絲芊叫了一聲「梁先生」，他們之間僵固的氣氛才被撞開。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笑了起來，然後郝溫柔親匿地拉住梁靜閔的手。「看到我有沒有很驚喜？」郝溫柔的心跳加快，她知道梁靜閔一定很氣她來打擾何絲芊。
「那你看到我呢？」梁靜閔這麼說，他知道郝溫柔一定不喜歡他這麼常來看何絲芊。
兩個人都有氣對方的理由，但是在何絲芊面前兩個人很自然地表現親熱，就這樣兩個人牽起手來，十指纏扣。
何絲芊不著痕跡，輕聲地說道：「我真的很意外梁先生的女朋友會來看我，的確很讓人驚喜。」
「是啊。」梁靜閔笑了笑，另一手摸了摸郝溫柔的頭。「你一定覺得自己很幸運吧。你一個人受傷，有兩個人關心。」他這麼說的時候，充滿了足以讓何絲芊心痛的寵呵。
郝溫柔呵呵地笑著。「應該的啦，靜閔關心的人，我當然也關心。」
「溫柔就是這麼貼心的一個人．」梁靜閔接得很順口。
雖然他真的很氣郝溫柔，但是他還是刻意在何絲芊面前稱讚郝溫柔。他相信，如果郝溫柔覺得不安，這樣的小動作是有必要的，而且如果何絲芊真的喜歡他，他這樣還可以斷絕何絲芊的念頭。
果然，何絲芊一聽，心又酸又悶，不過她還是笑了笑。「謝謝你們的關心。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比較累，我先休息了。」
梁靜閔說道：「那你早點休息。還有，不要再拿這麼多公事來做了。」
「不行。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你那邊會有很多東西很亂的。」何絲芊這麼說的時候是有點驕傲的。因為她知道在工作上，她是比郝溫柔重要，並且是無可取代的。
郝溫柔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必須承認，理智上她很清楚不該嫉妒，但是情感上就是很容易被激起醋意。
「你還是要多休息。」梁靜閔命令的語氣中是充滿關心的。
郝溫柔聽到這種語氣多少還是有些在意．她拉著粱靜閔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讓何小姐休息啊。」
「嗯。」梁靜閔對何絲芊笑了笑，然後跟著郝溫柔走了出去。
一走到外面，梁靜閔就按捺不住地問：「我不是跟你說不要來了，你又來做什麼？而且竟然還打聽到她的名字和病房。」
郝溫柔雖然覺得有些理虧，但是梁靜閔指責的語氣，讓她反駁道：「我不來的話，怎麼知道你天天來看她？」說著，她有些吃味地抱怨著。「我們都沒有天天約會呢！」
「那不一樣。」梁靜閔解釋道：「她一個人在台北工作，沒有家人，我是老闆，當然要多照顧一點了。」
郝溫柔低哼了一聲。「真好的老闆，我就沒有遇過這麼好的老闆。」
梁靜閔說明：「我把她當妹妹。」
他不說還好，一說，郝溫柔的醋意就漫了上來。「妹妹最好了，進可攻，退可守。」
粱靜閔皺起眉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理取鬧很不可愛。」
這點郝溫柔承認，她哪裡知道，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體貼梁靜閔，不要跟他吵架，可是爭執的話還是會脫口而出。「你的行為難道都不用別人擔心嗎？」
「本來就不用擔心。」梁靜閔驕傲地勾起嘴角。「我真要的話，早就一堆女朋友了。」
郝溫柔抬眉看著他。「怎樣？就只有你的行情好嗎？我也是一堆人追的啊。」
說著，她撥了電話，刻意以甜美的聲音說道：「宇結啊，我是郝溫柔，好久不見，你今天晚上有空嗎？」其實她的電話是打給方喜柳的．
接到電話的方喜柳，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地說道：「郝溫柔你在說什麼，你打錯電話了吧。」
郝溫柔睜演說瞎話，繼續說道：「沒有啊，很久沒有見到你而已。」
不等方喜柳回應，郝溫柔笑得燦爛。「太好了，我等會兒就過去找你。」
郝溫柔掛了電話，梁靜閔鐵青著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郝溫柔輕鬆地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啊，你有妹妹，我有朋友啊。」
梁靜閔嚴肅地說：「你那個朋友是之前喜歡你的男人。」
郝溫柔反唇相稽。「你那個妹妹對你也很有好感吧？」
「她對我有沒有好感，根本不重要——」
郝溫柔打斷他的話。「所以他之前喜不喜歡我，也不重要。」
「你……」梁靜閔氣結。
郝溫柔又笑得跟花一樣。「我要走了，今天就不麻煩你載我了。」說完，郝溫柔轉身。那背影，除了往昔的瀟灑俐落，還帶著女人味的嫵媚和招搖。
梁靜閔氣得說不出話，雙手放在胸前，胸口氣呼呼地起伏著。
看著那熟悉的背影，看了看病房，梁靜閔終於惡狠狠地咒罵著。「該死的！」
該死的！他梁靜閔怎麼會放著溫柔的秘書不愛，然後愛著這個一點都不溫柔的郝溫柔，而且還是從第一眼就愛上她了。
還有這個該死的郝溫柔就不能溫柔一點嗎？這女人，跟她相愛的時候，她實在讓他愛得要死，但是吵架的時候，她又讓他氣得要命啊。
她她她……她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啊！
尾聲
隔天是梁靜閔媽媽的生日，所以梁靜閔如同先前說好的來接郝溫柔。
經過上次吵架和好的經驗，這次梁靜閔來接郝溫柔的時候已經不會覺得焦慮與尷尬了。
他按了電鈐，郝溫柔來開門。
一看到郝溫柔，他愣傻了眼。
郝溫柔穿著一襲黑色的小禮服。他們曾經為了愚蠢的衣著吵過架，梁靜閔還有印象，當時郝溫柔拿了件黑色小禮服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同一套。但是郝溫柔穿起來，出乎意外地好看．
她的妝容亮麗光彩，這件衣服不只襯出她玲瓏誘人的曲線，也隱隱地透著屬於她的野性與自信。
看到他眼中的讚賞與迷戀，郝溫柔才真正放心地揚起嘴角。「這件就是那天你買給我的。」
梁靜閔笑了出來，顯然郝溫柔也看出他的困惑。他們之間真的已經有了這樣隨時讓人會心一笑的默契。
郝溫柔當然也記得梁靜閔曾經說過黑色不適合她，穿小禮服到他家太誇張，但是她就是喜歡小禮服，覺得這樣才正式。
她就是喜歡這件的黑，襯出她獨特的氣質，野魅、潑悍、不那麼溫馴柔和，但她仍相信自有神采。
她坦白地跟他說：「對，我這個人就是這麼固執、任性而不可愛。」
熱戀的時候，缺點也許可以視而不見，但是吵過架之後．缺點不但無所遁形，甚至會被放大。她當然會不安，害怕就這樣被嫌棄了。可是反過來，理智上她也知道，人和人之間經過長久而親密的相處後，沒有誰的缺點能不暴露的。
她索性在他面前「全招」了。「我還很愛吃醋。明明知道你愛我，還是會吃醋。」她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故意橫看她一眼。「誰說我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