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寄秋
「喔!原來就是夢煞呀!難怪我想不起哪裡聽過夢影這名字,你要說明白嘛!」夢影即是影子軍團的一員。
該死的土使者,居然用這招報仇,他的腰肯定淤青一片,貼十天膏藥也消除不了。他含怨的一瞪,但轉頭面對女友卻異常溫柔。
「不管夢影或夢煞都是同一人,你不想殺了我為無辜的受害人討回公道嗎?」
她的命是借來的,該還給死在她手中的幽魂。
臉色倏地一冷,他語怒的低咆,「不要想離開我,你是我的,這一生一世都是,誰敢動你一根寒毛,我就一把火把他燒成灰燼。」
阮深露不曉得他有御火的能力,以為他口中的火是指怒火,絕望的心情由谷底爬起,慢慢展露歡顏。
「我是你的,這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你要牢牢地捉住我,別讓我被風吹走了。」她會緊緊捉住他的手,和他走一輩子的路。
「你的意思是……」他的心跳加嬲,屏住氣息。
她輕笑的擁著他精瘦腰桿。「我愛你,雖然有種被騙的感覺。」
南宮焰的大腦有自動過濾系統,他只聽見那句「我愛你」,以下的話全部消失,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心愛女子轉圈,歡呼聲震耳欲聾。
「瘋子。」談個戀愛而已,瞧他神氣的。仍在服勞役的西門艷色不屑地啐了一聲。
「哈哈……聽到了沒?我家小露說愛我耶!你們還不趕快把過年用的鞭炮拿出來用,大肆慶祝一番。」他要讓每個人都知道,他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瘋子。繼土使者之後,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小……小聲點,大家都在看。」羞紅臉的阮深露低聲制止,將紅透的臉蛋往他懷裡藏。
得意非凡,他故意說得更大聲。「讓這些孤家寡人的滯銷貨嫉護我們的恩愛,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個過癮,沒人作伴是很可憐的,我們要同情他們沒人要。」
一陣眼刀齊射,陰沉的氣氛讓天氣驟變,明明上空掛顆大太陽,底下卻陰氣森森,像百鬼出巡,氣溫彷彿足足降了十度。
不過不怕死的火使者仍笑得相當張狂,一手擁著愛人,一面以眼神挑釁,指尖的小火球跳動著,叫人不敢輕舉妄動。
「落難鳳凰不如雞,你要保重呀!」小心哪天被人從背後亂刀砍死,墓誌銘上寫著:人神稱慶。
「西門小妹,拔你的草,小心雷打菊花心,把你一併劈了。」嘖!小心眼,見不得人好。
「放心,天打雷劈少不了你一份,不過……」她突然笑得很狡猾,不懷好意,「我記得少門主要你找到夢煞,你果然不負所托的將人帶來,少門主肯定會好好嘉獎你一番,把敵人變成情人,你對龍門的貢獻真不小呀!」
阮深露聞言身子一僵,面露受傷的神情,手一推想拉開兩入之間的距離,之前噁心肉麻到極點的濃情蜜意蕩然無存。
他會愛上她不是因為她是阮深露,而是她背後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該死的西門艷色,你知不知道壞人姻緣會被馬踢死!」他大吼,神情憤怒。
西門艷色一挑眉,非常愉快地種下第一千零八棵豬籠草。
「小露,你別聽她一派胡言,這女人天生度量小,又愛挑撥離間,沒男人平衡體內的荷爾蒙,導致她心理出了一點毛病,一看到情侶就想破壞。」對著他的小女人,南宮焰語氣輕得像棉花。
「嗯哼!」再譭謗敝人我的名聲吧!保證你的戀情由紅翻黑。
急著安撫女友的男人哪聽得見那聲輕哼,全部心思落於一人身上。
「我不敢說自己對你是一見鍾情,你當時的模樣還真叫人無法恭維,可是相處之後便日久生情,你可不能因為小人的一句讒言而懷疑我的真心,我百分百對你……滾開,西門艷色,你再戳我的背試試看!」
他鐵定翻臉。
「不好意思,本人公務繁忙,請確認罪魁禍首再來遷怒。」我拔拔拔……我種種種……相信小玉妹妹會滿意得掉了下巴。
「不是你還會是誰有這個狗膽……」一回頭,他的舌頭就像被貓叼走了,面有菜色。
「你說我是狗?」好氣魄,勇於向死神挑戰。
「呃!金老大,你聽錯了,我怎麼敢說你一句不是呢!你英明神武,氣蓋山河,是一代偉男子,小弟望塵莫及……」
算盤珠子一撥,南宮焰諂媚的聲音戛然而止。
「外面有個男孩在圍牆邊跳來跳去,非常礙眼,你去處理。」那小鬼擾得他帳都算錯了。
在窗邊算錢的夏侯淳視力二點零,能清楚無誤地瞧見牆邊跳動的小黑點,工作情緒大受影響,第一時間把麻煩事丟給夥伴處理。
「為什麼是我?」他不服地隨手一指他人,原本圍觀的龍門弟子立即如鳥獸散,十分忙碌地捉蟲撿落葉。
「因為……」夏侯淳陰陰地一笑,朝他耳邊撥了一下金算盤,「我看你不順眼。」
「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還不快去,想我算盤珠子往你眉心一彈嗎?」他的小指匆地隱沒,只剩四根手指頭。
金算盤夏侯淳具有隱身能力,他能來無影去無蹤的取人性命,隱其身後無聲無息,斷人氣息僅在轉眼間,教人防不勝防。
而他的武器便是掛在胸前的算盤珠子,靈巧的手指一撥,速度快過子彈,在對手拔槍前已取得先機,使人瞬間斷魂,是個相當可怕的敵人。
身為五行使者之首,他的武藝自然最為高強,在刻意的栽培下,擁有足以領御四異能者的能力。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我是做大事者,先苦其心志是應該的,將來幹掉老大當老大,把老大當小弟使喚……」心有不平的南宮焰邊走邊念消氣咒,一臉橫眉豎目,完全沒有一絲消火的跡象,牢騷滿腹地瞇著眼,準備找個出氣桶來發洩發洩。
「內有惡犬,勿東張西望,你沒瞧見那張告示牌嗎?」再跳呀!等一會他就會跳不起來。
感覺後領被拉了一下,回頭一看卻看不到半個人:心頭發毛的男孩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脖子一縮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怕什麼?敢來就不怕沒鬼當,往陰曹地府的列車還有空位,你買了票就能上車,我特地為你留個特別號。」過站不停,附發臭的便當一個。
「你……你是人是鬼?」聲音明明很近,卻無人影。
「那要看你想見人或是鬼,本人的服務一向周全,上去見神,下去見鬼。」橫豎是死。
「我……我要找人。」男孩吶吶說道。
南宮焰很不耐的施展隔空捉物的異能,朝他頭上一捉。「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快快離去,否則……」
嚇白了臉的俊秀男孩拔腿跑了兩步,但是看到不遠處的人影做出敢跑就打斷他雙腿的手勢,他怕得要死還是得往回走,鼓起勇氣朝內大喊。
「我是阮深夏,我要找我姊姊阮深露。」一喊完他又縮了回去,氣弱的有些腿軟。
「阮深露是你姊姊……喂!等一下,你別用沖的嘛!慢慢走不要跌跤了,人不會突然不見,我還沒宰了他……」
聲音越來越低,阮深夏一聽見「宰了他」三個字,驚恐的冷抽口氣,兩眼睜大如核桃,上下兩排牙直打顫,整個人像種在土裡動彈不得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動,兩條裝飾用的長腿像打結的麻花,他是嚇傻了,忘了求生本能,慘白的臉上佈滿一顆顆汗水,心想死定了。
「小夏?」
遲疑又帶著驚喜的呼喚聲由牆內響起,一顆頭……不,一道鵝黃的身影從毫無縫隙的牆中走出,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但其實只要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那是一堵旋轉石門,由內而外開啟,從外面絕對無法向內推動,是道防禦性絕佳的通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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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
久別重逢的姊弟淚盈滿眶,相擁痛哭流涕,淚如雨下的互訴別後離情以及分開期間的點點滴滴,搶著瞭解對方的近況……
錯。
錯?
以上純屬想像,阮家兩姊弟並未抱頭痛哭,也沒有滔滔不絕的說起生活上的瑣事,反而表情生疏得像陌生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畢竟分別太久了,無法像一般手足暢所欲言,縱然心有千言萬語,一時半刻也不知從何談起,彼此顯得侷促不安,氣氛有點冷場。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相對無語,一方面因為阮深露原就少言,她習慣以疏離的態度和人往來,要她突然變得熱情如火也太為難她了。
而另一方面的阮深夏則是坐立難安,兩顆怯弱的眼珠子不敢隨便亂瞟,視線定在放在膝蓋的手上,神情略顯呆滯和驚駭,數次笨拙地差點打翻面前的水杯。
原因無他,只因周圍看戲的人太多了。
除了虎視眈眈、擁著他姊姊的火爆浪子外,還有撥著算盤珠子的冷傲男子,以及滿頭白髮、正在替花瓶加水的溫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