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唐筠
電話再度響起，那頭竟然傳來多年不見的人的聲音，還是在遙遠的那一個國度，「鞏豫華？！」
「嗨！好久不見，現在有空嗎？我在嗜咖啡館等你。」
老天爺聽見她的祈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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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抵達嗜咖啡館附近，卻為了找尋停車位繞得頭昏眼花，這年頭什麼都很方便，愛情速食，吃東西可以不下車帶走，連換取駕照都可以不用到櫃檯辦理，就是找停車位不方便。
停車比便當還要貴。
「早知道就去擠捷運！」
可是楊雅棻討厭捷運裡面的汗臭味，尤其是夏天，眾多人的氣息混合在一個空間裡，那味道真的醺得人快要昏倒。
然而，她同樣不喜歡浪費時間在找停車位上面，大熱天繞著街道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眼尖的她好不容易看見了一個停車位，卻又被一個後來居上的白目給搶了先機，氣得她差點搖下車窗大罵。
隱忍下來，她再度朝下個目標前進，這回卻因為太過心急，和一輛正要離開的飛星跑車擦撞。
天哪！那是最頂級的國產車……
心想這下完蛋了，光是板金費可能就要花掉她這一趟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停好了車子，下車走向飛星汽車的主人，她滿懷歉意的遞上名片，「真是抱歉！不小心擦撞到你的車子，這是我的名片，我會負責賠償修理費用的。」
杜亞風開了車門，走到車後看了一下，「沒關係，沒什麼嚴重，看不太出來。」
他剛搞定了合約，一掃設計被盜的郁卒，心情正好，對於這小小狀況，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氣度之大，真叫楊雅棻有說不出的感動，換做平常人，可能已經開罵，尤其是看見女人開車，男人更是罵得兇惡。
男人的氣度，就是看他對小事情的反應，小事情反應不大，這個人的風度大概也不會差到哪去。
「不管怎麼說，我的確撞到了你的車，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關於賠償方面有什麼問題，請你告訴我沒關係。」
接過名片，杜亞風笑說：「這年頭像你這樣喜歡負責任的人不多了，這名片我收下了。」
把名片放入口袋，他轉身回到自己的車內，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楊雅棻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身體並未碰觸，然而她卻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他身上似乎有一種氣息，令她感到自在，身體某些細胞不自主的受到吸引，會想多看他幾眼。
啟動引擎，發現楊雅棻還在看著自己，杜亞風側過臉問她，「怎麼了？」
「沒事！」發現自己眼睛太過於露骨，楊雅棻飛快的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內心的澎湃究竟所為何來？
她努力想甩開那種令自己感到錯愕的感受，一再告知自己，對方只是個陌生人，方纔的感覺一定只是個錯覺而已。
「那……bye！」
「bye……」然而她的目光卻不自主追隨，直到車身遠離，楊雅棻才想起自己有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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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不見的朋友，在還沒擦撞出火花之前就各分東西，再見面，什麼事情都說不準，想太多是給自己腦袋製造麻煩，不多想，又怕好東西被別人夾去吃。
心情矛盾！
彼此分析著彼此，幾年不見，也必須要從過去的記憶去尋找熟悉的感覺。
聽說鞏豫華在美國發展不錯，許多消息，都是楊雅棻參加同學會從同學那邊道聽塗說來的消息。
「嗨！好久不見！」她抵達站定，先打招呼，順便看看鞏豫華反應。
優雅的男人抬頭，幾秒內，起身、綻開笑容，「嗨！謝謝你肯來赴約。」
「沒有理由不來，不是嗎？」
鞏豫華走過來替她拉開椅子，紳士風度十足，讓她就座後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你是大忙人啊，我打電話點得很唐突，怕被拒絕。」
「拒絕倒未必，不過你運氣不錯，我剛回國到家，就接到你的電話，如果你早一步打，我也沒法來赴約。」
對話還算流暢，卻少了一種熱絡，幾年的分離，多少讓兩人的關係有些疏離，她並非無法連絡到他，而是當年還有個女孩和他一起出國。
「崔淑美呢？你們結婚沒？」
好假喔，她想賞自己一巴掌，明聽說過他和崔淑美分了手，卻還是想要打他口中聽到真實的結果。
等候，她不很確定他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下一秒起身走開。
幸運得很，他只是一笑，說：「我和她去美國的第一年就分手了，她變心喜歡上外國男人。」
「我很抱歉！」
「也沒什麼啦，都過去的事情了，你呢？聽說你現在是個空中飛人？都去了哪些國家？」
「很多啊，大部分跑歐美線，偶爾插花接一下東北亞。」
「果然是個大忙人。」
「別說我，你呢？美國發展不是不錯，回來度假？」
「回來投資。」
「要回台灣發展？」是機會嗎？她有些期待，空中飛人當累了，也想找片土地讓自己落腳，「那以後我們可以常常聯絡囉？」
好男人就要抓牢，她不再是過去那個呆呆小女孩，只能暗戀，只能看著幸福從手中溜走。
憑藉著過去對鞏豫華的瞭解，她深信這個對象還是萬中選一的金龜婿。
「說不定也會有些地方要麻煩到你，到時候你可不要說不認識我。」
「不會。」
「衝著你這麼爽快，就算你一份小禮物當見面禮。」
「見面禮？」她一副受寵若驚的看著他，卻對他所說的見面禮感到好奇。
他掏出了禮物，是一支口紅，「想不出該要送你什麼好，在機場看見這支口紅，我想起了學生時代自己把你的一支口紅弄壞了還沒有賠給你，就買了這支口紅，希望你喜歡。」
記憶跳脫現在回到學生時代，還很鮮明……
那一回是學校校慶，鞏豫華硬是被派遣了一個工作，在舞台劇上演出白雪公主，那一天原本說好要把口紅借給他的女生和他鬧分手，所以鞏豫華就向她借了一支口紅。
哪知道，戲演完之後，那個女生又因為他擦了她的口紅而和他大吵了一架，這一吵就把她的口紅當眾給折斷了。
「我現在才想到，你當時就說過要還我一支口紅。」
「抱歉！後來我忙著出國的事情，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好吧，那這個我接受了。」通常，女人會送喜歡的男人古龍水，而口紅，則是男人最常送給喜歡的女人的禮物。
用意在於，在心愛女人擦上口紅之後，再把口紅給吃掉。
那是男女之間的一種親密樂趣。
「那我們兩不相欠了，下次該用什麼名目一起吃飯呢？」她打趣的問著。
「男人追求女人，這名目應該很合適。」鞏豫華一如過往，總愛不經意的展現他的男人魅力。
是一種感覺吧？他似乎很會散發出一種化學物質，然後輕易吸引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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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會讓人有所不同，杜亞風改變了，每個人都感覺得出來，他無意間散發出的自信，成了獨特的熟男魅力。
連平常覺得他年紀有點老的泡咖啡小妹都忍不住常常偷看他幾眼。
於是他的轉變突然之間變成女人在茶水間最常討論的話題。
「喂，你突然成了風雲人物了。」同樣是男人，卻沒有受到同等的注目，是男人多少會有點吃味。
比如，杜亞風接受到女性同事獻的慇勤變多了，隨時會有人幫他買東西，替他跑腿的女人總是樂不可支，活像古代後宮被恩寵的女人，明明就只是跑腿，臉上卻洋溢的幸福的笑容。
「說話有點酸喔？」杜亞風一邊忙一邊看著說話的同事。
他也是從基層爬起，從一個設計助理開始，這一路爬得不算辛苦，但是當上正式設計師之後，他的苦日子才真的難過。
過去似乎常有人扯他後腿，尤其是這次設計稿被敵對的公司搶先發表，害得他連熬了幾夜才把進度趕上。
「酸？是咖啡變酸了。」
「不是，那咖啡本來就那個味道。」
「你最近不太一樣。」
「有嗎？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同。」杜亞風笑著攤手，他的確是沒有什麼較大的改變，頂多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已。
拿下的新合約讓他成了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升職有望，人不爽快也難。
「前幾天你還像是喪家之犬，現在卻變成了一隻冠軍狗，這其中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沒有秘密，是我休息夠了，思路也活絡許多，休息夠了，精神自然也變好，我沒有多大的變化，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