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唐席
「茉影……」聽見電話那頭突然變成茉影的聲音,克羅哲很驚訝,「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是她來接電話?
「我要離開這裡。」茉影堅定的重複一遍。
「在那裡待著,我馬上過來。」
克羅哲切斷電話,立刻以極快的速度趕往茉莉小屋。
那個阿新在幹什麼?一個茉影也搞不定嗎?飯桶、大飯桶!
第八章
克羅哲回到茉莉小屋時,就看見阿斬以五體投地的姿勢伏在地上,茉影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表情,判斷不出她的情緒。
「發生什麼事了?阿新惹你生氣?還是……」克羅哲趕緊安撫茉影。
為什麼他前腳才走,後腳就出事?
「小姐想離開這裡。」阿新說,態度很惶恐。
他沒有被欺侮,只是想求茉影留下來。
「為什麼?這裡有什麼不好?要什麼有什麼,全是世界頂級。」克羅哲自問給她最好的享受。
「我看到新聞了。」茉影說得很簡短,增加一個字,都會增加她的心痛。
他一離開這裡,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與芙卡訂下婚約,太諷刺了。
「剛剛的?」克羅哲心裡感到一陣不妙。
他是確定她還在睡,才趕緊跑去送芙卡那枚戒指,先把她訂下來的,畢竟他的閒閒好命全靠她,想不到竟然被茉影看到電視轉播。
「沒錯。」茉影等著看他怎麼解釋。
「那沒什麼不好,她是為我工作的人,如果區區一枚戒指就能讓她一生為我賣命,有什麼不好?」簡直就是好極了。
「你不瞭解戒指對女人的意義?她口口聲聲說的是婚約!你把我擄來這裡,卻和她訂婚約!」茉影痛心極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婚約又怎樣?只不過是一種儀式,我最重視的是你。」如果和她訂婚約能使他閒閒好命一輩子,那又何妨?
「什麼叫那又怎樣?你和她訂婚約,那我算什麼?你隨手摘來的野花野草?最重要的有什麼意義?只要被揭發,照樣人人喊打!」他想這樣矇混過去嗎?
「不會有那種事的,茉影,你聽我說。」克羅哲把激動的她按進懷裡,「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比那更大的,二十克拉、三十克拉……」
「那不是我要的!」茉影哭泣著推開他。
他是不是從來都沒懂過她苦苦等待是為什麼?肝摧腸折、差點送命又是為什麼?
「別這樣,茉影,我有我的目標和生活方式,她只不過是整個轉輪中比較重要的一環,你卻是整個轉輪的核心,你沒必要跟她計較。」女人想要什麼,他怎可能不瞭解?只是就整個情勢而論,現實面比精神面被看重。
芙卡是他的現實面,就事論事,以現實的名分地位去滿足她是合理的;茉影是他的精神面,以質論質,他也只要多花精神陪她就行了。
一句「沒必要跟她計較」令茉影無言以對,好像她再說一句,就是個愛計較的女人,再爭什麼,就是跟人一般見識。
「那你愛的是我嗎?」茉影問,心中早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當然是你,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了。」他親吻她的臉頰。
女人是很好打發的動物,把愛掛在嘴邊就是了。
「果然。全世界男人都會對情婦說這種話。」茉影無比失望,她所付出的感情,只是情婦的價值。
「你應該安於當名情婦。」這世上想當他情婦的,多得數不清。
「然後隨時聽你對別人說『我不認識她』?這還不如做徹底不認識的人!」她不貪他的錢,也不貪他的地位頭銜,全心全意付出自己的真愛深情,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她情願待在農場上過平靜無波的生活,也不願活在他身邊不定時領受這種心痛和絕望。
「別想!」克羅哲不悅的吼,「我不允許你變成不認識的人,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她要怎樣才滿意?他實在受夠了。
「如果我們在談的是場交易,那就是失敗了,請讓我們各走各的路。」這可以提醒他,她可以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吧?
「這不是交易,是我要你。」克羅哲堅定而嚴厲的告訴她。
一切都不用多說了,她連和他平等談判的機會都沒有。茉影心痛而絕望的閉上嘴、閉上眼,也關上她的心。
她想要什麼?她只是想和他攜手走在陽光下,好好的愛他,也被他所愛而已。
但他只是死命的想捉住她,不愛她,更沒想過要和她一起定在陽光下。
罷了、罷了,掙扎只是徒勞,反正她的心也碎得無可再碎了。
「別再說你要出去,所有你想要的東西,我會派人帶來,你只要乖乖地待在這裡就好了。」克羅哲細細地輕吻她的臉。
她終於不再執拗。這使他鬆一口氣,這種麻煩事最好別再發生。
☆☆☆☆☆☆☆☆☆☆☆☆☆☆☆☆☆☆☆☆☆☆
如果能堂堂正正的愛,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但若對象是個不以愛回應自己的人,縱有千情萬愛,也有消耗殆盡的一天。
如果真能恨,她就能以那股恨活下去,但她恨不了他,曾經那麼愛,就捨不得恨,可是她心中的痛怎麼排解?
那天之後,她變成了名符其實的金絲雀,安靜、聽話,只是不斷消瘦。
屋內多了兩名管家、門外鄉了兩名警衛,茉影連打開窗戶都會被「關切」。
所不同的是,克羅哲每天都會來……不,只要有空就來,這三天以來他在這裡的時間超過三分之二。
她本該為他花那麼多時間陪她而高興的,但此時只覺得痛苦,他的出現不斷地提醒她「他是別人的」,這比被他拋得遠遠的還痛苦。
「為什麼不吃?」餐桌上輪流擺出世界頂級美食,她卻吃得少之又少。
克羅哲的情緒一直維持著高亢和愉悅。茉影回來了,也安分下來了,他也用一枚小小的戒指搞定了芙卡,閒閒好命的下半輩子總算塵埃落定,一切都到達圓滿的境界。
茉影搖搖頭。她吃不下,再珍貴難得的食物,對她來說都味同嚼蠟。
「不喜歡?」克羅哲耐著性子問.他已經費盡心思請全世界最好的廚師弄出最好的美食,為什麼才三天,她就變成皮包骨?
他每天都來陪她,為什麼她老是紅腫著眼睛?為什麼不像從前那樣對他笑?
茉影再搖頭。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是覺得索然無味。
「不准搖頭,給我全部吃完!」克羅哲浮躁的吼。
他不明白她明明已經在身邊不想走了,自己為何仍如此煩躁易怒:一切明明已經上軌道了,情緒為何仍這麼難以控制。
茉影靜靜地拿起刀叉,靜靜地切一小塊豐排,靜靜地放進嘴裡,咀嚼卻顯得異常艱難。
「別吃、別吃了!」看她吃得這麼痛苦,克羅哲又怒吼著把她手中的刀叉搶走。
可惡,該死的!為什麼看她痛苦,他就痛苦,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為什麼她不像剛來前兩天那麼生龍活虎?
他離開餐桌,恨恨的把發洩的拳頭捶在牆壁上,覺得自己是只困獸,卻不知困住他的牢籠在哪裡。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只要來她這裡,就會感到無比放鬆、愉悅、悠遊自在……
以前,他吻她時,都覺得自己被深愛著,是世上最幸福的……
以前……
現在……
他驀地回到餐桌旁,一把扯過茉影,迫不及待地攫奪她的嘴,狂肆地在那原本甜美的櫻桃小嘴上掠奪、搜尋「過去的感覺」。
完全走調了,完全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樣。
「反應呢?你的反應?」他氣憤地咬著她的下唇質問,「別說你忘了,你知道該怎麼和我接吻、怎麼取悅我的!」
緊接著,他愛撫她的性感帶,想激出她應有的反應,但她卻無比艱難的勉強配合,那令他無比挫敗、惱怒。
這幾天他是怎麼抱她的?他驀然憬悟——只是在她身上發洩、得到肉體的滿足而已,根本沒有過去的契合輿愉悅。
「為什麼?你知道的,你知道該怎麼回應我、怎樣使我愉悅、怎樣使我高興、怎樣挑逗我和安撫我……你明明知道的,現在為什麼不那樣做?」該死、該死,這一切是為什麼!?
「你該拿這些去要求你未來的妻子。」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她不是他的妻子,也不願當他的情婦,有什麼理由做這些?
就算看在愛情的面子……愛情也早就死了,她哪還有什麼力氣?
「不,只有你能,只有你能帶給我這些。」該死的,她在說什麼?他只想和她做而已。
「我不再愛你了,你去找別人吧。」愛,早已因營養失調而死了。
「為什麼不再愛我?誰准的?誰准你不再愛我?」他粗暴的扯著她的衣襟、搖晃她的身子,「不准,我要你像以前那樣愛我、回應我、取悅我!」
她怔怔地看著他,為什麼他總認為自己有權利對她做此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