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呢喃
他好不容易那麼早回來又要出去？！她還以為今天晚上終於不用一個人了說。
她覺得好落寞。
「是啊！我要出去，」靳光希的嗓音是自己都意外的沙啞，故意不看她失落的小臉，怕自己會因此心軟。「晚餐妳可以自己解決吧！」
敏感如他，已經發現他們之間感情的界限漸漸模糊，是彼此應該急踩煞車的時候。
她是孫妤喬，他視如親妹妹般珍愛的女人，他可以對任何女人出手，就是不能對她。
孫妤喬咬緊粉唇，負氣地不想說話，眼眶不爭氣地微紅。
如果回答他不行呢！他就會留下來嗎？
「我出門了。」靳光希腳跟一旋，匆匆離開房間。
「靳色狼！」直覺拉住他的衣袖，巧克力醬沾上他雪白的布料。孫妤喬低著頭，悅耳的嗓音裡有絲不易察覺的期盼。「你會回來對吧？」
她喜歡有他陪在身邊的感覺，她一直都很喜歡，就算他再忙，窩在一邊發呆也好。
靳光希黑瞳倏然一縮，垂眸看著她不肯放手的動作，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重回心頭。
孫野貓似乎也曾做過同樣的動作？一樣拜託他不要走，只可惜他現在的思緒太紛亂，一時片刻想不起來。
「這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回來。」靳光希輕揉她的發心，竟沒有勇氣看她此刻的表情。「我只是有個應酬，晚點就會回來了。」
他對她說了謊。
「這是你說的，那我等你回來喔！」孫妤喬沒有抬起小臉，只是輕輕放開了手。「我一定會等你回來喲！」
心中某個角落又一次狠狠騷動，靳光希眸光放柔。
這只野貓，他又不是出遠門，有必要這樣依依不捨嗎？
「我出門了。」他無聲歎口氣，終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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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臨時約我出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依偎在寬闊溫暖的胸膛裡，耳邊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ANNIE仰首笑問心愛的男人。
「沒什麼事，只是想妳而已。」靳光希輕撫過她絕美的輪廓，十分訝異他此刻的心情竟意外的平和。
果然就算對象是ANNIE也是不行，他還是完全沒有定下來的打算。
「哦？」聽見他的回答，ANNIE笑得更嫵媚了，灰色的美眸緩緩的眨了眨。「你真的想我嗎？」
「當然想妳。」靳光希微笑回答，濃密的長睫掩住複雜的心思。
有時候想一想自己真是個可怕的男人，能如此平心靜氣地說出謊言。他約ANNIE出來當然不是因為想她，只是單純的希望有個地方讓他喘口氣。
「光希，你對孫妤喬還是依然沒有動心嗎？」微風撫過她的長髮，ANNIE轉身趴在石欄上，放眼望去是看不到盡頭的深黑色海水。
「為什麼這樣問？」靳光希眉峰漸漸聚攏。
自從和妤喬結婚後，每次見面ANNIE都要問一回，都快變成每日一問，就算男人再有耐心也會厭煩。
當女人一旦變得囉唆就不可愛了。
「因為我不安啊！總要聽你親口否認才放心，」ANNIE撒嬌地從正面摟住他勁瘦的腰身，沒發覺他的不耐。「就像『我愛妳』三個字一樣，要常說才會有魔力。」
漂亮的黑眸微微瞇細，他總算點了點頭。「我沒有愛上孫野貓。」
應該還沒有——不！以後也不會有。
「光希，」ANNIE咬咬唇，瞧他的眼神風情萬種。「時間不早，不如你今天就別回去了，睡我這兒吧！」
「……」
「我好久沒有起床為你準備早餐了，」ANNIE輕輕印上他的唇，卻發現他的唇溫極冷，她微怔，卻不動聲色。「今天回我家去吧！」
「今天！」靳光希有片刻的遲疑，腦中響起孫野貓說會等他回家的話語。
「嗯？」
「今天不方便。」頓了下，他微笑拒絕。
「不行嗎？」ANNIE有著女人最敏銳的直覺，她望著男人俊逸的五官。「你從前不會拒絕我的。」
靳光希沒有回答，僅是靜靜迎視ANNIE探詢的眸光。
「該不會……有人在等著你吧？」這一回ANNIE的音量微微揚高。
「沒有這樣的事，妳想太多了，」靳光希薄唇勾笑，輕撫過她冰涼的頰，「只不過我明早有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不方便。」
借口！這絕對是借口！光希不是第一次隔天有重要的會議，但從不曾因此拒絕過她。
她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她深愛的男人已經開始有了改變，而孫妤喬就是她最大的絆腳石！
ANNIE內心恐懼起來。
「ANNIE？」靳光希蹙眉，感覺到她的改變。
她狠狠咬緊唇，微微避開他的碰觸。
「我送妳回家吧！」無聲歎口氣，靳光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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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屋內一室漆黑。
靳光希輕手輕腳的進屋，瞥見攪拌巧克力醬的玻璃器皿還擱在廚房的流理台上。
「應該回房睡了。」靳光希自言自語，正要摸黑走回房裡，眼角餘光卻發現落地窗旁的布沙發裡蜷曲著一球可疑物體。
「不會吧？就睡在那裡，也不怕感冒。」靳光希不悅地嘀咕，走過去。「孫野貓，醒一醒，別睡在這裡。」
「……光希哥哥，你回來啦？」眨眨睡眼惺忪的美眸，孫妤喬口齒不清的咕噥。「我等你好久喔！」
「光希哥哥」四個字沒來由讓他的心一跳，但他還是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回房去睡。」
這是除了孫野貓喝醉之外，第一次聽見她喚他光希哥哥。
「你吃過飯了嗎？」孫妤喬揉揉眼，懶洋洋的坐起來。
「都幾點了，我當然吃過了，」靳光希話聲一頓，濃眉不自覺的又鎖緊。「妳呢？該不會沒吃晚餐吧？」
「沒吃，什麼東西都沒吃，」孫妤喬大概還沒完全睡醒，說起話來很含糊，讓人很難聽得懂。「我最討厭一個人吃東西了，好寂寞……」
他的心一揪，搖搖她，試圖讓她清醒一點。「我時常晚歸，妳該不會也都沒吃吧？」
「當然囉！我討厭一個人吃飯嘛！」孫妤喬伸個大大的懶腰，總算清醒三分，「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靳光希沒好氣地低罵，一想起自己不在家時她就任性不吃，他都快氣死了。「去把臉洗一洗，我弄消夜給妳吃。」
「吃消夜會變胖，消夜是女性的公敵你不知道嗎？」
靳光希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不吃東西，妳又等著鬧胃疼嗎？」
「好咩！我吃就是了，」孫妤喬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什麼好吃的？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回頭瞪她一眼，靳光希額上青筋狠狠暴跳。
才說消夜是女性公敵，現在又開始點菜，到底是誰不怕胖啊？
「我煮個面妳隨便吃一吃吧，還點菜咧！妳當我是廚師喔？」他咬緊牙。
以後看誰敢自找麻煩娶這種女人進門！
「哦！」偷偷在他身後扮個鬼臉，孫妤喬不甘不願地去洗臉。
走進因為試做巧克力蛋糕而杯盤狼藉的廚房，靳光希一時間覺得頭更痛了。
他到底是為什麼拒絕ANNIE的邀約回家來當廚娘？讓人家伺候的感覺不好嗎？非要伺候人才開心。
咬咬牙，靳光希將所有用過的碗盤全掃進洗碗槽裡，然後轉身打開冰箱。
他一定是上輩子欠孫野貓，這輩子特地來還債的！
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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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妳最近好不好？有沒有想我啊？」孫妤喬邊用耳朵夾著手機邊打開家門，腳邊放著兩大袋做蛋糕需要的食材。「我好想媽咪呢！」
「喬喬？」聽見是寶貝女兒的來電，孫母又驚又喜，開心地捧著話筒。「妳過得好嗎？住在那裡習不習慣，三餐有按時吃嗎？」
「媽咪，我很好，妳不用擔心，」想起已好久沒看到母親了，一時間孫妤喬的胸口有些熱熱的，她慢慢的在玄關坐了下來，「倒是媽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勞累。」
「我知道，」孫母輕輕歎口氣，女兒才嫁過去不到兩個月，感覺卻像兩年那麼久。「有空記得給妳爸爸一通電話，其實最捨不得妳嫁的人是他，每次見到餐桌上空著妳的位子總是在長吁短歎的。」
「我會的。」
「光希呢？他對妳好不好？有沒有欺負妳？」孫母又關心的問。
「他哪敢欺負我！」聽見靳光希的名字，孫妤喬粉唇不自覺微彎，「應該是我欺負他吧！」
忙到三更半夜回來還得幫她煮消夜，想一想還真夠命苦了。
「是嗎？這麼說他對妳很好囉？」孫母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慶幸他們總算沒看錯人，光希這孩子果然很疼愛喬喬。「妳可別太任性，當心光希受不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