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呢喃
聽她說「很好」，宋雅果心裡更不舒服了。
「妳還是回家吧！都有家室的人了，一天到晚在外面遊蕩不好。」忍不住微酸的口氣，宋雅果嘀咕。
「可是——」孫妤喬還有話想說。她不喜歡一個人在家嘛！
「妳不能再如此任性下去，總要想想其他人的感受，」宋雅果的語氣硬了起來，她不高興地別開臉。「就先這樣，別再提要出去玩的事。」
孫妤喬怔怔看著表情僵硬的好友，不懂她為何突然發起脾氣。
宋雅果很少用如此嚴厲的口氣和她說話。
「雅果，妳心情不好嗎？還是我說錯什麼惹妳生氣了？」孫妤喬試探地問，還是——
她真的很任性？
垂眸望著手中吃了一半的漢堡，宋雅果重重把它放到一旁。
其實她真厭惡現在小心眼又愛嫉妒的自己，喬喬沒有錯，錯的人是她！她不該嫉妒喬喬。「沒什麼，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用那種口氣跟妳說話。」她低聲道歉。
她到底是吃錯什麼藥，沒事幹嘛發喬喬脾氣！
「沒關係，我不介意。」孫妤喬搖搖頭，眸光不曾離開宋雅果不自然的臉色。
雅果她最近……好像怪怪的。
「喬喬，我累了，我們走吧！」不想再多坐一刻，宋雅果拿起隨身包包先站了起來。
「咦？這麼晚了還不睡？」靳光希甫打開家門就看見孫妤喬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視，他微訝地挑眉。
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半，是她早該休息的時間。
孫妤喬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坐正，似貓的美眸含怨地瞪住他。
總算等到人了，不然她還以為她是跟空氣同居呢！
「怎麼了？」總覺得她有話想說，靳光希在她身旁坐下。
「以前你住在靳家的時候，也都這麼晚才回家嗎？」孫妤喬頓了下，悶悶的開口。
他該不會是在躲著她吧？所以才會每天這麼晚回來。
靳光希揚揚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我下班的時間的確很不固定，常常有推不掉的應酬。」
「喔。」聽見應酬兩個字，她這才發現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味。
「怎麼了？特地等我回家就是為了問這個？」他輕笑。
「也不是。」孫妤喬搖搖頭，人又窩回沙發。
她只是悶壞了。
以前家裡有爸媽和哥哥，她一回家就熱鬧得緊，不像現在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人。
想要出去透透氣，卻被雅果義正詞嚴的念了一頓。
「孫野貓，妳該不會是想家吧？」當然看得出來她不快樂，靳光希笑問。
「才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是不喜歡回家只有孤伶伶一個人的感覺。
「不然到底怎麼回事？妳總得跟我說明白。」
孫妤喬揚眸瞅了他一眼，有點委屈的扁扁嘴。「我只是覺得這個家太冷清，沒有人氣。」
靳光希明白她的意思了，最近忙著公司的事、母親的病，他都快忘記孫野貓也是需要人關心的。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我冷落了妳。」他微笑揉揉她的發心。
不知道是屋子太冷清，還是他的手真的很溫暖，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她的心間，突然間也不那麼氣了。
「你整天跑不見人，也不知道是野到哪兒去了！」孫妤喬噘唇嘀咕，不自覺的帶著撒嬌。
「我要忙的事可多了，」靳光希伸手按按僵硬的肩膀，「我今天抽空回去看看媽。」
見他似乎很累，孫妤喬自然而然地幫他按摩肩頸，沒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有些親暱，從前打死她她都不會做的。
「咦？妳的手勁還不錯嘛！」靳光希有些驚訝。
「當然囉！本小姐是有練過的，」她得意地笑笑，「結果呢？靳媽媽的身體有好些嗎？」
靳光希皺皺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就他看來，母親大人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氣色紅潤、精神飽滿。「嗯。」他簡單的用單音回應。
「有好一點就好，」孫妤喬也稍微放心的點點頭。「找時間我也去看看靳媽媽好了。」
「隨妳，我不勉強，」靳光希微笑，他一直就不希望因為母親的事拖累她。「妳明天不是有課，還不睡嗎？」
「等等就要去睡了，」原來兩個人只是說說話的感覺也可以這麼好啊！從前怎麼都沒發覺？
「對了，你肚子餓不餓？」孫妤喬的心情正好，笑咪咪地問。
「怎麼？妳要下廚？」
「嗯，我來弄頓豐盛的消夜，我們一起吃。」她連忙跳下沙發。
因為一個人，她晚上可是什麼東西也沒下肚。
「好啊！我先回房換衣服，」靳光希站了起來，「妳要煮什麼？」
「泡麵加蛋囉！既豐盛又營養。」孫妤喬笑容燦燦。
原來泡麵加蛋既豐盛又營養，他現在才知道。
「你快去換衣服吧！」孫妤喬一蹦一跳地跑入廚房。
第五章
「什麼事這麼好笑，說來聽聽。」ANNIE將秀髮塞入耳後，迷濛的灰色眼眸眨也不眨地望住靳光希綻露的笑顏。
「嗯？」回過神，靳光希才發覺自己的思緒竟跌入昨夜那頓慘不忍睹的消夜，他直覺斂起笑。「沒什麼，公事而已。」
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將泡麵煮得那麼慘不忍睹，孫野貓的廚藝果然有待加強。
「光希，其實我是很不安的，」知道他不願說，ANNIE也不逼他，只是咬咬唇，眉心輕蹙，模樣讓人心疼，「雖然你一再保證過，但是我還是很不安。」
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不管是什麼理由，應該都沒有人能夠釋懷吧！
靳光希眉峰微蹙，他當然明白ANNIE的意思。
「ANNIE，和孫野貓結婚這件事我已經和妳解釋過了，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們之間就像兄妹，平時就愛鬥鬥嘴而已……」
只是，他似乎越來越放不下那只野貓，心裡總想著她一個人在家做些什麼、吃飯了沒？尤其想到她可憐兮兮一個人窩在客廳裡的樣子，他的心竟會微微的泛疼……
眼眸映的是他滿懷心事的俊顏，ANNIE輕吸一口氣，心上始終不踏實。「我知道，但是……」
但是他和別人結婚是事實呀！朝夕相處的兩個人難保不會有事情發生，更何況既然當初靳家父母急著要他結婚，為什麼新娘不是她？
他們交往也已經半年了。
「但是什麼？」靳光希微笑，輕覆上她的手。
「孫妤喬長得很漂亮吧！」ANNIE換個話題，有些話如果說出來就不夠聰明。「年輕又漂亮。」
「她的確不錯，」靳光希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不過脾氣又壞又倔強，一點都不可愛。」
「光希，你和孫妤喬從小玩到大，你怎麼沒有喜歡上她呢？」眨眨美眸，ANNIE試探地問。
靳光希噗哧一笑，彷彿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她當妹妹還可以，當情人就太辛苦了，妳和她不熟，不知道她私底下淘氣到什麼地步，她小時候愛哭愛跟路的模樣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那是小時候，現在你們都已成年，當然感覺會不一樣。」
「ANNIE，妳能想像妳會愛上曾幫自己包過尿布的男人嗎？換作是我不能，」靳光希輕聲安撫。「要說孫野貓是我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過，她連第一次生理期的生理用品還是我買的，這樣的關係妳能明白嗎？」
ANNIE深深凝睇他，不知該如何讓他明白自己真正的感受。
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太親密了，親密到何時會跨越友情那條界線都不一定，或許今天……或許明天……
所以她才會不安啊！
「別胡思亂想了，先吃東西吧！」靳光希輕捏她的手，漂亮的眼瞳望住她的，「吃完我帶妳去散散心，妳最近變得不快樂了，我不希望看見妳不快樂的樣子。」
「嗯。」ANNIE點點頭，濃密的長睫掩住複雜的心思。
如果他不希望看見她不快樂的樣子，為什麼當初不給她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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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妤喬端著剛泡好的熱巧克力，小心翼翼的輕輕吹著氣，在落地窗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這個位置是特地為她而設計的，緹花布沙發又軟又舒服，最適合她這種看書時坐沒坐姿的懶骨頭，從落地窗看出去，還能瞧見一輪新月如勾。
「……牛奶味。」忽地，坐在另一頭，戴著細邊眼鏡專注於筆記型電腦上的靳光希忽地開了口。
「啥？」孫妤喬怔了三秒，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她泡的明明是香甜的熱巧克力啊！
更何況她不愛喝鮮奶，她有乳糖不適症，一喝鮮奶胃就不舒服。
「我說妳身上有股牛奶味，從小到大都不曾變過。」靳光希頭也沒抬地解釋。
「你說這個啊！」孫妤喬嗅了嗅自己，「是沐浴乳的味道，美白又潤膚喔！」
「我記得妳小時候也是這個味道，一身牛奶味還愛跟在我屁股後面跑。」他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