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樓采凝
眼看他們離開後,老六歐陽晉直眨著眸子問:「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那個百依百順的人是敏兒嗎?」
「沒錯,是咱們家敏兒沒錯。」老七歐陽岳搖搖頭,「看來方轆是一點兒也不委屈,他說一句,敏兒就跟著附和一句。」
老八歐陽愷看著大哥,「我看不是敏兒馴服了方轆,而是方轆馴服了敏兒。」
「明兒個我得向他討教討教馭妻術該怎麼練才成。」老九歐陽澤真想朝方轆豎起佩服的大拇指。
「你們說,他們給人的感覺太幸福了,討不討厭?」歐陽俊突然問。
「嗯……的確討厭,所以我很想去鬧洞房。」歐陽澤立刻站起,率先尾隨而去。
「我們跟去瞧瞧吧!」歐陽泰也站了起來。
「那是當然了。」歐陽府眾兄弟一一站起,準備執行「鬧洞房」的使命。
可當他們才一靠近新房,遠遠就聽見歐陽敏兒呀呀叫的聲音,「方轆,就是這兒,再對準一點,插進去就對了。」
「怎麼歪了呢?你太用力了啦!要軟硬適中、恰到好處才成。」歐陽敏兒正在指派方位。
「妳別吵,這樣動來動去,我哪瞄得準。」他沉著嗓說。
「好,我不動,看你囉!」歐陽敏兒的聲音一時充滿急促。
隔了好一會兒聽不到聲音,九個男子又往前靠近一步,耳朵貼著門板。這時又冒出歐陽敏兒的聲音,「瞧,我都沒動耶!你還是插不進去,是不是太粗了?」
這話一出口,九男子全往自己胯間一望,互覷了眼……有點兒汗顏的搖搖頭。
「你真笨,還是我來好了。」她停頓了下又說:「瞧,就是要這樣輕輕的、不偏不倚的,慢慢往洞口一穿……」
砰──就在歐陽敏兒手中線正好穿進針孔同時間,房門也被推了開來,頓時滾進一堆男人。
「哥……」她忽地站起,「你們在幹嘛?」
「那你們又在做什麼?」瞧他們這對新人的衣裳完好如初,可是剛剛的對話為何這麼曖昧?
「我們在穿針引線呀!現在我要學做娃娃出生後穿的小衣裳,哪知針孔太小,才叫方轆幫我忙呀!」她一臉無辜地瞧著他們,「你們來這兒……有事嗎?」
「沒、沒事,既然你們忙的是這種事,那我們就告辭了。」老大歐陽泰笑得尷尬,趕緊領著弟弟們離開了。
「他們好奇怪喔!」歐陽敏兒皺起眉,「我很少見他們這麼莽撞的。」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真的『穿針引線』了?」原來方轆早料到會出現這種情形,這才故意讓歐陽敏兒縫製衣裳給他看。
「什麼意思?」她仍一副不解狀。
「小笨蛋,就是這樣!」方轆拿過她手中的針線往圓幾上一擱,而後便將她推倒在床,「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妳說妳那幾位大哥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原來你早知道他們會來搗亂,才故意要我穿針引線?沒想到你這根大木頭也會耍計謀。」就因為他平常表現得太老實,歐陽敏兒才沒想到他會來這一著棋!
「我的聰明與機智是在該用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他勾唇一笑。
「那我聰明的相公……我們搬回原來住的地方好嗎?我真的很喜歡那裡。」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裡漾滿柔情。
「好,妳說什麼就什麼,不過只能再住一陣子,因為我們終究還是得回麒麟宮。」他將她掩在額心的一綹細發往後一撥。
「我們還是得回去呀?!」她蹙起細眉,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阿凊他喜歡欺負我,你要護著我喔!」
「既然知道他喜歡欺負妳,妳又為什麼老愛招惹他?莫非……妳真的對他……」說起這個方轆才猛然憶及,每每歐陽敏兒上麒麟宮,找柳凊的機會總是居多!
她甜甜一笑,「怎麼樣?吃醋了?」
「是有點。」他瞇起眸,語氣難得帶著急躁,「妳別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偏不告訴你。」她別開臉兒,偷笑。
「敏兒……」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喜歡看你吃味兒的模樣,好帥喔!」
這丫頭居然還在他的問題外圍兜圈子,方轆立即俯下身,近距離盯著小臉問:「到底怎麼樣?妳說是不說?」
「好嘛!我說就是……」他邪魅情狂的眼神讓她看得心跳不已,如果再不說,他不知道會怎麼治她了。
「那快說。」他雙眼一湛。
「因為找我表哥的話,他成天得和宮裡的師兄弟們會議,正事一堆,根本沒有我插嘴兒的份;你呢?又活像塊冰、要不就呆得像根木頭、悶得像只葫蘆,找你說話,說不定我嘴碎一整天,你還應不上一句話,所以我只好找上阿凊……」她直勾勾盯著他那兩道專注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真是這樣?」他半瞇著眼問。
「要不然你還以為我真喜歡那個討厭鬼?不過……這回我倒想親他一下。」她看準他很在意她,故意把話說得容易讓人誤解。
「歐陽敏兒,妳到底是?」他渾身肌肉緊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歐陽敏兒伸手彈彈他發亮的肩頭,慢慢褪下他的內袗,微笑地說:「我當然是說真的,因為有他和蓮兒姊姊出的鬼點子,才把我們撮合在一塊兒,難道我不該親他一下表達謝意?」
「妳可以親他老婆,但他的臉妳連動都別想動,否則我就撕爛他。」他口氣發狠,一點也不像是說假的。
「那我這次上山,得要柳凊顧好臉皮囉!」她沒告訴他到底是親不親柳凊,索性一口氣將他和自己的衣裳全褪了……
激情迴盪在溫暖的洞房內,一時讓方轆暫時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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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暫時」還真是「暫時」,第二天清醒,方轆立即想起這事。
為了快刀斬亂麻,他決定立即啟程回麒麟宮去。在馬車上晃蕩了好幾天後,歐陽敏兒才問道:「你那天不是說要回山上住一陣子?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先回麒麟宮呢?」
「都已經快到了妳才問,是不是早就想去了?」沒想到方轆的聲音充滿了酸氣,但歐陽敏兒卻一點兒也不以為意,誰不知道她是故意到現在才提的。
「我有這麼說嗎?上頭住的是你的好弟兄又不是我的好姊妹。」她咬著下唇睨著他,還真是鬼靈精怪一個。
方轆自認辯不過她,也就不再廢話。直到山腳下他們步下馬車,遣車伕回歐陽府,只留下一匹快馬騎乘。
由於山路崎嶇,馬車上行不順,所以方轆決定自行載著歐陽敏兒策馬上山。
沿路上方轆一個字也不說,好幾次歐陽敏兒回頭看他,都會被他下巴上的鬍髭刺痛臉頰,「方轆,你都不修胡的嗎?」
「男人不能嘴上無毛。」
「可是無毛比較好親耶!」說著,她便挺直身子,硬在他頰上印上一吻。
方轆一震,「別搗蛋,山路危險。」
「我信任你的技術!」她索性就倚在他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嘿嘿,這個臭男人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心跳得還真快。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抵達麒麟宮,才進宮門,就聽見四面八方熱烈的掌聲,「恭喜方護衛……賀喜方護衛……」
方轆朝四面八方的麒麟宮弟子點頭道謝,倒是歐陽敏兒開心不已地朝他們猛揮手。而坐在上位的上官狩則是帶著抹驚奇的笑容,「方轆呀!你怎麼老樣子都沒變,我真懷疑你是怎麼把敏兒騙到手的。」
「說的也是,敏兒呀!妳是哪根筋不對,竟會挑上他這根大木頭?」柳凊從屋後出來,故意這麼說。
「是嗎?這還不是你當初計畫的,難道我順著你的意思走還不好嗎?何況我挑上的這根大木頭,可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如意郎君。」歐陽敏兒勾住方轆的手臂,嬌嗲地說:「轆,你說是不是?」
方轆微笑地拍拍她的小臉,「希望我能讓妳滿意。」
上官狩狠狠的皺起眉,「天呀!這是什麼戲碼,怎麼讓人看了直反胃?」
方轆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因為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得確定,「妳不是說要好好親柳凊一下嗎?是親或不親?」
他希望她能告訴他,這一切只是開玩笑。可沒想到她居然說:「當然,一定要親的啦!咦,蓮兒姊姊不在嗎?那真可惜了。」
看著歐陽敏兒掛著一張可怕的笑臉朝自己走過來,柳凊已經知道她準備要哪一招了。
「阿凊,你好像很怕耶!我還欠你一個親親,你該記得吧?」
直到他面前,她才定了步,「可惜我家相公要我珍惜自己,不能亂親其他男人的臉,那我親你的手好了。」
說完,她便拿起他的手重重在上頭咬了口,留下兩排齒印,「嘿,這算是報仇吧!誰教你居然算計我跟方轆。」
「天呀!」柳凊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手背,「妳還真殘忍,若不是我,妳和方轆會有這樣的好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