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連清
「可是你卻轉身就走。」
「留下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齊非嫣不想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破題說清楚。「你不是才說要追我,卻在斐納吻了我以後立刻走人,你連爭取的意思也沒有,這就是你的追求方式嗎?我不是指你一定要愛我,而是你這麼快就放棄太令我驚訝了。」
他輕吁一聲,回道:「那個吻來得強勢而且充滿著警告與宣示,斐納在告訴我,你是他的女人,誰都搶不走。最重要的是你的反應,你不僅不排斥他的親吻,甚至還沉醉其中,在那瞬間,我徹底了悟自己是贏不了斐納的,那麼攪和又有何用?」
齊非嫣無言了,現在說什麼都會顯得矯情而且刺激人,她當時的表現確實是把斐納視為唯一!
姜戴蒙看著她抱歉的神情,更氣惱自己,因為畏懼重蹈覆轍,不敢追求,結果一切都太晚也太遲了。「我想愛你,卻已來不及,就算要追求你,但有斐納的存在,我也只能癡想。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心都偏向了斐納。」
「有嗎?我真是這樣子的嗎?」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姜戴蒙輕歎,她或許還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歸屬,但他亦明白,斐納會讓她了悟。
齊非嫣窘慚地說著:「姜大哥,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也很信任你的為人,你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也只能是純粹的朋友,無法摻雜其他的情緒,尤其是愛情。」她咬咬下唇,再道:「我的個性直接,說得坦白是不想造成誤會,更不願意你再次受到傷害,所以這些話我必須講清楚。抱歉,我可以當你是好朋友,卻無法愛你。」
姜戴蒙點頭道:「謝謝你的坦白,我不會再心存妄想,這樣對你我都好。」
「可是你千萬不要以為你比不上斐納喔!你很好的,你真的很好很好!你是個好男人,也值得女生喜愛,你可不要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滿口安慰,怎麼,姜戴蒙採用哀兵姿態讓你心軟了?他抓住你喜歡同情弱者的心理,打算利用可憐的形象來吸引你愛他嗎?」斐納不知何時現身,還來到她身後,手臂環住她的纖腰,擺明了示威。
「你又在損人了!」她掙開,回身瞪他,卻對他的作為莫可奈何。很奇怪,他總能適時地出現護住她,真不曉得他是如何辦到的?
「我只是要讓姜戴蒙認清楚真相。」斐納挑眉警告。
「我已經很清楚了,我遇上的是獵人型的對手,我不夠狠,只好投降。」姜戴蒙點出他與斐納的不同。
「一個想愛卻不敢愛的虛偽男人,當然只有認輸的分。」斐納就是看不慣姜戴蒙戴著面紗與人隔距的態度,所以一直以來就不喜歡他。
他講話總是這麼狠,齊非嫣忍不住為姜戴蒙出頭。「人家不像你性格偏執,你就把人家歸納成弱者形象,太沒禮貌了!」
「沒關係,我知道他是害怕你飛走才會一直打擊我。」姜戴蒙來一記回馬槍。
「放心吧,我不會成為你們的障礙。」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能力成為障礙。」斐納再回嗆。
姜戴蒙笑一笑,再道:「還有,我絕對沒有背叛『多蘿藝術團隊』,和善區土地買賣一事不是我洩的密。」說完後,他頷首,離開,前去與呂建築師繼續商議公事。還是把心力放在藝術造鎮計劃上,讓自己的作品能在多蘿鎮流傳吧!至於他的愛情,幸運之神既然沒有眷顧,他也就沒啥好強求的了。
齊非嫣瞪住斐納,問道:「你怎麼這麼剛好會冒出來?也太奇怪了點吧?」
「怕你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蒙蔽了,總得來救你。」是她太沒有危機意識。自從黑道份子代表地主談判買賣後,他就十分在意她的安全,深恐再出意外,所以就特別注意她的行蹤。
她啐了聲。「我又不是幼稚園的孩子,哪會分不清楚什麼是甜言蜜語,什麼是真心誠意?」才說完,卻又心虛起來。其實她每回面對斐納時,理智就無法發揮正常作用,也就因為如此,她才會偏心於這個怪異的斐納。
連忙晃了下腦袋,再道:「我要聲明清楚,雖然你趕走了姜戴蒙,但這並不表示你就是勝利者。」
「我知道你的難纏。」
「哼,你也覺得我難纏,那又何苦追著我?你只要雙手一攤走人,就不用辛苦了啊!」她沒好氣地回道。
「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認為。」
聞言慍怒。「那你還——」
「因為我控制不住自己。」斐納忽來一句。
「控制不住自己?」齊非嫣一震。這這這……這和她的心情一模一樣,她也是控制不了自己喜歡上他,明知相剋,她就是阻止不了自己付出感情,並且不斷不斷地偏向他。
斐納再道:「我控制不住自己而珍惜跟你相處的緣分,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在乎你,乃至於還願意用性命來當保證,這絕非出於一時的興起。」
她咬著下唇,其實他已經用生命證明過一次了。上回差點被車撞,是他奮不顧身救了她,只是她不敢輕信像他這樣的男人會愛上她這種平凡女性。
他再道:「用說的,無法證明什麼,反正只要你繼續跟我在一起,就會知道你我個性雖然相剋,卻是克出愛情火花來。你是第一個讓我認真去愛的女人,雖然我也搞不清楚為何會愛上一個倔強丫頭,但,愛就是愛了。」
愛就是愛了……他一句句都像極了甜言蜜語,卻是深深地震撼住她,而這篇宣示也讓她的情愫失了控地流洩而出。
愛就是愛了!
「對了,有件事你要小心。」斐納的口氣倏沈,在談情說愛之餘,還有一件危及生命的要事得謹慎處理。
「怎麼了?」他的口氣太沉重了,她趕緊收拾情緒問道。
「『鴻浪幫』那三個黑道傢伙自從綁架未遂後就消失無蹤,我問過地主,他們也不知其下落。突然間的隱身,應該是有更凶狠的計劃準備進行才是.你一直是他們所鎖定的目標,這段時間自己要小心點兒。」
齊非嫣臉色一變。「你也要小心。」她同樣擔心斐納會成為目標。
看到她擔憂的臉龐,斐納笑了。
齊非嫣一愣,又羞又惱,問道:「你怎麼有能力去搜集推論那三個黑道份子的狀況?你可是堂堂的藝術大師,哪來的本事跟黑道份子周旋?」他未免也太「多才多藝」了點吧?
「我有朋友。」簡單一句帶過。
「喔,也對。」想必他的朋友來頭都很大。「那麼姜戴蒙有沒有跟他們掛勾,你有沒有順便查個清楚?」從頭到尾她都認為姜戴蒙絕非洩密者,只是要有證據佐證。
「我沒查,他本來就與這件事無關。」斐納涼涼地回道。
她一愣,久久後才驚訝地道:「可是你明明指控他!」
「我只是說說而已。」
「為了讓你離他遠一點兒,所以我才把他視為嫌疑人。」
她傻眼。「你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洩密案與他無關,卻故意釋放懷疑的訊息,目的就為了讓我討厭姜戴蒙?」
「不過我沒成功,你依然信任他。」這點讓他很扼腕。
「你……你……你這樣做很卑鄙耶!」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為了你,我不管他人。誰阻礙我,誰就是我的敵人。」撂完話,他傾身重重吻了她一下。
四唇分開後,只見齊非嫣的表情極為呆愕。
不會吧?斐納也太愛她了……
這是驚嚇過後,浮現在齊非嫣腦海裡的唯一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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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蘿鎮真是漂亮!」阿芳姊央求齊非嫣帶她到鎮上逛逛,齊非嫣同意,領著她四處參觀,但見阿芳每到十處藝術造景定點,就驚呼連連。
「阿芳姊有沒有覺得哪些地方是需要改進的?」齊非嫣問著。「請你用觀光客的心情給我們一點指教。」
「都很好啊!只除了……那沒有辦法建造的『多蘿之美』是一個遺憾。」
「對啊。那三個黑道份子仍然不知其下落,倒是地主依然堅持要兩億才願意成交。畢竟地主有權利決定賣不賣地,我們也勉強不得。」齊非嫣也頗感無奈。
「都是你在跟地主談判呀?那你男朋友有陪你嗎?」阿芳姊倏問。
「男朋友?」她尷尬地笑了笑,怎麼連初來乍到的阿芳姊也都認定了她與斐納?
「斐納呀!你的同事們不都說你們是一對嗎?」阿芳姊笑道:「這七天來我雖然只看過他一次,可他卻給了我好深刻的印象,那獨特又出眾的儀態果然是世界級的藝術大師所能擁有的氣質,他是一位令人著迷的男士,我要是年輕個十歲,一定倒追他!」
「這麼跩的男人,被他追求也很辛苦的。」她嘀咕著。
「啥?你說什麼?」
「沒什麼。」
「對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