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香彌
「能那樣當然最好,不過亞文也不會虧待你的啦。」受人點滴之恩,本當泉湧以報嘛。
他咬牙切齒的怒瞪那笑得闔下攏嘴的男人。「甘爾旋,你還應得很順口嘛!」
看他一副要咬人的模樣,甘爾旋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和顏悅色道:「哎呀呀,別翻臉嘛,我可是費盡心機寸想出這帖掹藥來治你的心病呦,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再說,這一切可都是王是凡求我的。」
「我?爾旋,你幹麼拖我下水。」無端被扯進來的王是凡急忙撇清,「梓璿你別誤會,這整件事都是爾旋出的主意,我頂多只是幫忙開車送你過來而已。」
「嘿,兄弟,你這麼做太不夠意思了吧,」甘爾旋提醒他,「今天早上可是你要我想想辦法,幫梓璿解開心結,所以我才會出這樣的主意。」語氣一頓,他慢條斷理的說:「何況若要說有主謀者的話,也是……嫂子。」他的手指忽然指向麥芝屏。
「我?」她下知所以的瞠大眼,不曉得事情怎麼會突然牽拖到她這裡來。
「沒錯,就是你。是你在電話裡跟鄺奶奶說,你被朋友詐死欺騙的事給了我靈感,所以才讓我想出這個辦法,因此若真要追根究底,主謀者其實是你那個詐死的朋友。」怎麼樣,夠聰明吧,一下子就把責任全賴到別人頭上了。
鄺梓璿將目光栘回親愛的妻子身上。「所以你就被這姓甘的傢伙掮動,裝死來騙我?」
「這……我……因為他說能趁這個機會治好你的心結,我才會答應他的。」而且還能藉此機會弄清楚他究竟愛不愛她,她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剛才你是下是看戲看得很高興?」鄺梓璿危險的聲音質問。
被他森冷的眸光看得頭皮發麻,麥芝屏癟嘴,委屈的說:「我真的是死了一次嘛,前天晚上你那樣對我,還說什麼不希望再看到我,你知不知道我心痛得差點就死掉了。」
說著,她跳下床,走向窗口。
「如果我活過來讓你這麼不高興,你不想看見我,氣我聯合別人騙你,那我再死一次就是了嘛!」
「你要做什麼!給我站住!」鄺梓璿驚駭的奔到窗口,牢牢抱住她,「你敢,你要是敢跳下去就給我試試看!」
「你不是氣我裝死騙你嗎?你以為死人很好裝呀,聽你哭得那麼傷心,害我也很想哭,還硬要忍住不能掉下眼淚、不能出聲安慰你,那有多痛苦你知道嗎?」她嗔惱的捶著他的胸口。
「你別生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緊緊擁住她,語調因為激動而顯得有絲沙啞。「你知不知道剛才聽到你的死訊,再看到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的心痛得就像要炸開一樣。」
知道他競這麼在乎自己,麥芝屏喜極而泣。
「對不起,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騙你了,看你哭得那麼慘,我的心也好痛,如果不是怕前功盡棄,我早就想跳起來告訴你我沒死。」
鄺梓璿動容的吻上她的唇,暗自發誓,從這一刻起,他要好好的愛她、盡情的寵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一絲的委屈了。
其他三人含笑相覷,識相的退了出去。
「爾旋,你這帖藥還真有效。」王是凡笑道。
「那可不,誰想出來的妙計嘛,當然有奇效咯。」某人完全不自謙,一臉自得貌。
「是呀,爾旋一向聰明絕頂。」鄺奶奶讚道,接著感激的說:「謝謝你,多虧有你,我想梓璿這次終於能從那場陰霾裡走出來了。」
被這麼稱讚著,甘爾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搔了搔佈滿青髭的下巴,甩動一下綁在腦後的那柬長髮;「哈哈,鄺奶奶,老實說我也是臨時想到的辦法,是嫂子那個詐死的朋友給了我靈感。」
王是凡笑歎,「沒想到造成他們誤會的事,結果反過頭來幫了他們大忙,經過這一次,我想他們一定會更珍惜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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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這晚,臨睡前,麥芝屏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一封信。
信封上的署名是給她的。
「這是……」那封上次在他書房裡看到的信,怎麼會在這裡?
不再多想,她迫不及待的拆信展讀。
麥芝屏:
我到英國了。
來倫敦的第一天就遇上這裡的大霧,雖然不至於濃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能見度很差,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被一片白霧籠罩,有種霧裡看花的朦朧美感,直到下午大陽出來後,霧才慢慢消散。
我今天去大學辦理了入學手續,打算要先修幾堂他們暑修的課程。
對了,你上次寫給我的那封信,我看完了,若那算是一封告白的情書,你的文筆真的很差,一點也無法打動人,是我收過的情書裡最沒文采的一封。(我是實話實說,並不是想批評你,你真想不出來該怎麼寫,至少也該去參考一下情書大全之類的書吧。)
如果……你想練習作文的話,以後每星期可以寫一篇文章給我,我可以抽空幫你批改。
你才十六歲,而我也才十八歲,未來會怎麼樣,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加上時空的阻隔,變數也許合。更多,所以……我們就暫時先通信吧。
至於感情的事,等我們成年了再說。
也許在這段時間裡,你奮。再遇到喜歡的人也說不定。
所以,等我拿列學位回去俊,那時如果你的心意還沒變的話,我們……再來談戀愛吧。
鄺梓璿
讀完這一封遲了七年才交到她手上的信,麥芝屏燦笑的上前抱住走進房裡的男人。
「原來你到了英國後有寫信給我。」而且從信裡的意思看來,他分明是接受了她的感情。
摟著她,鄺梓璿輕吻著她的額頭。「嗯,後來我爸媽出事,這封信就一直被我擱置,沒有寄出去。」
仰起臉,她一臉嬌笑的問:「那你老實說,你真的把我那本相簿丟了嗎?」
「沒有。」他坦白,「我去英國,還有後來到美國去,都一直帶著那本相簿。」
知道他這麼珍惜著她的照片,麥芝屏開心的輕咬著他的耳垂。「嘿,其實,你早就愛上我了對不對?」
鄺梓璿低吟一聲,封住她的唇。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話。」不讓他含混過去,她移開唇辦,執意要得到答案。雖然已明白他的感情,但是她還是希望能親耳聽到他說出來。
他的唇移到她粉頸,兩手忙著脫下她的衣服。
「啊、唔,你、你不要想唬弄過去,快點說。」她被他撩撥得面紅耳赤,卻還是不忘逼問。
「這樣你還不明白嗎?」他再次吻住她問個喋喋不休的嘴。
她低喘著,堅持的道:「不明白,你這個人這麼ㄍㄜㄙ,你不說出來,我哪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他歎息一聲,凝睇著她;「好吧,你聽清楚了,」他溫柔的捧住她的瞼,黝黑的眸裡漾著柔情,坦白招認,「我愛你,除了奶奶,你是唯一一個一直讓我牽掛在心上的人。」
麥芝屏笑彎了一雙水眸,「鄺梓璿,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多年的感情得到這樣深情的回應,她感動得想哭,眼角閃動著瑩瑩的淚光。
鄺梓璿含笑承諾,「好,我讓你賴。」父母的事已不再成為陰霾,從今而後,他不再有顧慮,願意傾盡自己所有來守護心愛的女子。
尾聲
麥芝屏與鄺梓璿正式的再舉辦了一場婚禮。
小小的教堂擠滿了來祝賀觀禮的親友。
「嘖,看不出來你認真打扮起來竟然不輸我嘛,還滿有看頭的。」休息室裡,林淑媛端詳著新娘嘖嘖讚道,接著語氣瞬間一變,不滿的瞪著自己身上稍嫌太緊的禮服,埋怨道:「不過我強烈懷疑,你是怕我搶你風頭,所以故意指使修改禮服的裁縫師傅把這件禮服改得這麼緊,想醜化我完美的傲人身段,你老實說是不是?」
由於禮服不合身,害她傲人的雙峰被硬塞進狹小的空間裡,過於緊繃的胸部,既不美觀又不舒服。
「厚,你以為我是你呀,哪來那麼多心眼?再說,我又不認識那個修改禮眼的裁縫師傅,怎麼指使她?」
「你還說,偏不去我介紹的那家,結果挑了家這麼爛的婚紗館,那裡的衣服沒半件我看得上眼的,勉強看上一件,竟然還給我改得太小;以後我會把這家婚紗館列為拒絕往來戶,通告每個要結婚的親朋好友絕對不要去這家。」
麥芝屏沒轍的白她一眼。「隨便你,你高興就好。」
阿廣大搖大擺、得意揚揚的走進來,一看到麥芝屏便大言不慚的嗆聲,「麥子,你的大恩人來了,還下快來迎接。」上個月她突然打電話給他,以為她是要打來罵人的,他的皮已經給她繃緊,準備要讓她罵個痛快,結果她競向他道謝,問明原因後,才知原來他騙她阿拉丁快死的事,競反而成了解開鄺梓璿心結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