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卡亞
「惜春早就跟我提這檔事,她也是百般不樂意,所以我才會出面幫惜春拒絕,哼,誰知道那種人還真自大,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一哥,我呸!」花嬌跳出來幫惜春澄清。
「花嬌,不管怎麼說,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西門洌溫和糾正。
「這種客人不接也罷,相信四少會同意,也不會為難我。」花嬌攬著蛾眉惡惡地冷笑。
「我完全同意,這種客人不接也罷。」西門沁如同鬼魅靜悄悄飄到他們身後。
「四少……」花嬌感到十分歉意。
「花嬌,我贊成妳的作法,下次遇到這種澳客,直接請他離開,我這裡不歡迎這種人。」西門沁說得更明白,抬眼瞅著西門洌,「麻煩你吩咐你的人,下次看到這種人就直接擋在門外,不要放他們進來搗亂。」
西門洌很高興西門沁有此想法,「有你一句話,我相信我的人一定會照辦。」
西門沁笑了笑,眼神瞟向辦公室,「走吧,我倆的酒還沒喝完。」
「走。」西門洌欣然點頭。
西門沁笑呵呵地勾著西門洌的肩膀,轉身走向辦公室,「幸虧有你在,不然面對這種失控場面,我一定會受傷。」
「怎麼會?」
「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算不受傷也會臉青鼻腫……」
望著兩兄弟哈哈大笑的背影,花嬌忍不住抿嘴莞爾微笑,不過西門洌的一句「不准動她」,激得沉寂已久的心皺起層層漣漪。
第二章
回到西門沁的辦公室,西門洌又回到玻璃窗前,凝視窗外的動靜,不經意瞥見場內花嬌的身影,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緊鎖不移。
「洌。」
西門洌愕然地拉回晃神,「什麼事?」
西門沁信步來到西門洌的身旁,眼睛望著外面的場子,「謝謝你。」
西門洌咧嘴一笑,「有必要這麼客氣嗎?這不像你西門沁的作風。」
「你這次挺身而出,雖然是應該,但是也讓我感到訝異,尤其當你說出不准動花嬌時的表情,可是我從未見過。」西門沁沉靜的語氣不似調侃。
「是嗎?」心虛閃過。
「你對花嬌有什麼看法?」西門沁小心地詢問。
「花嬌?」西門洌的心莫名悸動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復平靜,「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媽媽桑。」
「特別……」西門沁難以置信地稍稍揚高聲音。
「望眼一般酒店的媽媽桑都幾乎是有點歲數,但是花嬌……」
「你是嫌她太嫩,還是暗指她經驗不足?」質疑的語氣隱含著不贊同。
「都不是。」
「那你的意思……」西門沁猜不透他的心思。
西門洌神色深沉地望著窗外,「假如我沒記錯,花嬌是擁有學士學位的女孩,她為什麼會正當工作不做,而跑來做媽媽桑?」
西門沁淡然淺笑,「之前我也懷疑過她的動機,但是經過這三年觀察,花嬌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我也曾經試著從旁套話,但是她總是很聰明地閃過。」
「為家人嗎?」這多半是去酒店上班的理由。
西門沁搖搖頭,「不知道。」
「還是在養小白臉?」這是最糟、最糟的理由,也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理由。
「花嬌不是那種人。」西門沁推翻他的理論。
「你怎麼知道?」一顆大石莫名其妙壓在他的胸口。
「根據其它小姐的描述,花嬌是一個人住,沒有男人、沒有室友。」
西門沁的話,讓他悄悄地舒口氣,壓在胸口的大石瞬間消逝無蹤。
「原來你曾經暗中調查過花嬌。」
「不得不這麼做,紅樓內部的場子幾乎全靠花嬌,萬一她哪天一使性子不幹了,又帶走我一票小姐和客人,那我的紅樓還要不要做?所以有些事、有些人,我必須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西門沁是真知灼見,還是膽小防範。
西門洌板著臉,努力憋著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洌,你對花嬌……」西門沁將話題轉回主題。
西門洌板起僵硬的面孔,「我對她沒有任何意思,剛才純粹只是解圍。」
西門沁不語。
他看得出來,西門洌心裡想的可是和嘴上說的不一樣,兄弟二十幾年,他會看不出西門洌不小心流露出的關愛表情嗎?
騙別人還可以,想騙過他西門沁?
還早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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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下來,就算都只是淺酌,她也喝下不少的酒,沒有半打也有三四瓶。
每天面對不同面孔的男人,卻是應付相同的事……
這種生活她早已感到厭煩、厭倦,她曾經暗暗發誓,等完成責任的那一天,絕對滴酒不沾,不會再去碰令她倒足胃口的酒。
惜春肩上背著皮包準備離開,看著呆坐的花嬌,不禁困惑地悄然接近,「花嬌姊,妳還不走?」
花嬌微笑瞥她虛應:「準備回家?」
「嗯,今天又喝多了,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惜春沉著臉,甩著頭。
這就是上班小姐的痛苦,在別人的眼裡,上班的小姐又有酒喝又能賺錢,是一兼二顧的工作,天曉得,身心所受的煎熬絕不是外人能體會。
花嬌溫柔地拍拍惜春的手臂,「累了就快回去吧!」
她還真羨慕惜春,若是她也能安穩地、安心地好好睡上一覺,不知道有多好……
惜春沉默片刻,凝視花嬌,「花嬌姊,我非常感激妳今天挺身替我解圍。」
花嬌一臉倦意,強擠出一抹微笑,「小傻瓜,怎麼到現在還念著這件事?再說妳是我的小姐,我本來就有義務幫妳。」
「可是……」惜春面有難色地瞅著花嬌,「不知道會不會給妳帶來不可預知的麻煩……」
「麻煩?」花嬌強笑,「會有什麼麻煩?妳想太多了,快回去休息吧!」
惜春神色黯然,「花嬌姊……」
「哎呀!」花嬌起身,雙手按在惜春的肩上,硬是將她的身體扳向大門,「哪來這麼多廢話?門在那裡,快回去!」
「花嬌姊……」
「回去休息!」花嬌不由得提高嗓門命令。
惜春偏著頭望她一眼,「花嬌姊……」
花嬌蹙眉瞪著惜春,「妳很清楚我是一個沒耐性的人,妳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可是……」
威脅奏效。
「好了,好了,妳別生氣,我馬上回家睡覺。」惜春立即拔腿離開。
看著惜春匆匆離開,花嬌撇著嘴澀笑,「算妳識趣。」
又坐回位子上,凝視面前半杯的酒,伸手想握住酒杯,又畏怯地收回手猶豫不決。
一個輕淺沉穩的腳步聲走來,絲毫沒驚動她。
西門洌拎了半瓶的威士忌和一隻空杯放在桌上,「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花嬌抬頭溫溫微笑,「當然可以,不過我的坐台費可是比一般小姐高喔!」
一眼即看出她蓄意激他,他笑了。
黑眸在她的俏臉搜尋幾遍,最後與她的視線相遇,「看妳的樣子,好像還不想回家休息。」
花嬌心頭微微一怔,極少人能一眼看透她的心,然而他望著她的眼神,犀利得令她有些不安,「誰說我不想回家休息?只是想晚一點……」
「為什麼?難道妳擔心今天來鬧場的傢伙,真的會找妳麻煩?」尖銳的眼神掃射倏然欲言又止的她。
心裡才想他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唉!弄了半天,她會錯意。
她澀澀地苦笑,「我才不怕那種人找麻煩,我只是想靜靜地多坐一會兒。」
原來她只是想沉靜。
「那我不該打攪妳。」
西門洌欲要起身之際,花嬌連忙開口:「你不是要我陪你喝一杯嗎?」
西門洌納悶地頓住腳步,「妳不是想靜一靜?」
「但是這會兒我想找你喝一杯。」算是邀請吧。
西門洌又坐回椅子上,為自己的空杯斟上酒,「謝謝妳肯跟我喝一杯。」
「不,我應該要謝謝你,今晚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前來鬧場的武雄。」花嬌舉起面前的酒杯,「敬你。」
她只是啜飲一小口。
西門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他的眼神很快地拂過她的臉,她的臉上沒了上班時的嬌柔媚態,縱使臉上隱現一絲淺笑,眉心卻有著一縷抑鬱。
「妳有心事?」
她啞然失笑,「我哪有什麼心事?」
「當一個人說謊時,眼睛是絕不會說謊,妳的眼裡有一分不想讓人探索的憂愁。」儘管他輕描淡寫說著,心思卻深沉得讓人見不到底。
花嬌霍然發現,原來他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
「我身上沒有你想知道的憂愁。」堅定推翻他的理論。
西門洌覺得好笑地抿著嘴,「我並不想探索妳的隱私,妳又何必緊張?」
花嬌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
黑眸洞悉她的困惑,西門洌試著鼓舞她的心情,「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有多久她沒有想到這名詞……
「想紓解壓力不一定要靠酒,其實散心不失好方法,有時候當我覺得心情鬱悶時,我寧可選擇散心。」西門洌委婉地、極有耐性地試著開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