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羅詩涵

    「爸，你在說什麼啊？」康澤旭再也聽不下去的打斷父母的話，不客氣的站起身，「你們想用錢趕走她嗎？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們怎麼還會做出這麼可惡的事情？」

    「康澤旭，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康東凱嚴厲的瞪向兒子，「你身為康家的大少爺，將來能帶到公共場合的妻子必須是上流社會的貴族千金。一個沒有教養而且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站在你身邊，你想商場上的人會怎麼看我們康家？」

    「爸爸……」

    「無論怎樣，明天之後我不希望你再與這個女人有任何牽扯。」

    「不可能！」康澤旭大聲吼道，他一把拽起呆愣在座位上的卓思而，「爸，你最好不要對我做太多限制和阻撓，無論你們有多討厭她，這個女人我要定了，如果你一定要逼我在事業或是感情上做一個選擇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將華奕集團繼承人的身份還給你！」

    「臭小子，你敢再說一句？」康東凱怒吼—聲。

    康母和卓思而都被他的決定嚇了一跳。

    只見康澤旭一臉鎮定的死盯著一臉嚴厲的父親。

    「就算再說一百句又如何？從小到大你最瞭解我的脾氣，只要我想得到的東西，就算是鬧得天翻地覆我也一定要得到，所以，爸爸，你最好相信我是說到會做到的……」

    啪！話音才落，康東凱忍不住揮手摑了兒子一記狠狠的耳光。

    「你這小子想要造反了不成？」

    「東凱！」康母驚叫道。

    「澤旭！」卓思而心痛地道。

    「發生世界大戰了不成？」

    伴隨著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只見失蹤多日的康子豪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康家大宅內，他的身後還跟著康澤宇。

    雖然他討厭成為大哥的跑腿去尋找爺爺的下落，可是關鍵時刻，他還是選擇了犧牲小我。

    「爸爸！」見到突然出現的人，康氏夫婦同時喚出口。

    卓思而也驚奇於他的到來，「魚丸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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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家裡發生一些不愉快。」邁著有力的步子，康子豪威嚴的走向廳中的沙發坐下，然後冷著臉一一環視著自己的兒子和媳婦，「我孫子犯了什麼錯，你憑什麼要打他？今天如果你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就要你好看！」

    「爸爸，這個小子太不懂事了，他……」

    「他不過就是喜歡上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孩子，為這事你就動手打人，這像話嗎？」

    「可是……」

    「哪來那麼多的可是？」康子豪重重拍了一記桌子，「你有什麼資格鄙視窮人？當初你小時候，我們康家還不是一樣窮得要靠擺地攤為生。難道現在有錢有地位，你就瞧不起窮人了？」

    「爸爸，我不是那個意思。」被訓斥了一頓的康東凱感到自己在小輩面前都快抬不起頭，「你知不知道剛剛澤旭這個臭小子竟然為了一個女孩子，連華奕集團繼承人的身份都要放棄。就算是任性，他至少也該有個尺度，打他是在教訓他的不懂事……」

    「瞧瞧我孫子多有個性呀！」康子豪唯恐天下不亂的朝康澤旭豎起一根大拇指，「夠狂、夠傲、夠性格，這才是我康子豪的後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孫子，做得好！」

    雖然被打了一耳光，可是見爺爺如此袒護著自己，康澤旭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笑容。

    見到不按牌理出牌的父親，康東凱鬱悶得只想撞牆自殺。

    「爸爸，你由著這小子任性嗎？」他不滿的叫出口，「縱容的下場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囂張。」

    「那又怎麼樣？」康子豪威嚴的瞪向兒子，「我不僅要縱容他任性，我還要為我的孫子婚事做主呢！」說到這裡，他站起身走向始終沒吭聲的卓思而，原本嚴厲的臉上頓時堆滿討好的笑容，「思而呀，剛剛的場面沒有嚇到你吧？」

    「厚！好想吐！」從進門開始就在一旁看熱鬧的康澤宇，見到平日專橫跋扈的爺爺竟然對卓思而擺出可愛的表情，實在快吐了，雖然他一點也不想覺得那種表情能被稱為可愛！

    被當眾「關愛」的卓思而不自然的乾笑幾聲。「魚丸爺爺……」

    「好幾天沒有見到我的小思而，真想念你呢。」康子豪熱情的拉住她纖細的手臂，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瞧，都瘦了哦，是不是澤旭這混蛋虐待你呀？」

    「爺爺，我怎麼捨得虐待她，疼她都來不及好不好？」

    「爸……這……這是怎麼回事？」康氏夫婦都被搞糊塗了，他們向來嚴厲蠻橫的父親怎麼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如此在乎，而且還擺出讓人嫉妒的和藹笑容？

    「什麼怎麼回事？」面對兒子時，康子豪又冷下面孔，「我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誰敢欺負我家思而，我就同誰翻臉；還有，為了報答幾年前思而曾救過澤旭—命，我特此命令康家長孫康澤旭必須娶卓思而為妻，並且要承諾愛護她一輩子，如果他敢在今後的六十年內變心的話，就家法伺候，」

    「爸爸！」

    「違令者，殺無赦！」

    「可是這個卓思而是一個粗魯又沒教養的野丫頭，你讓她入我們康家的門，這個也太說不過去吧？」

    就在康子豪要發火的時候，卓思而挺身上前，無畏的迎視著康氏夫婦。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因為我的存在而感到煩惱，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做你們康家的媳婦。」卓思而有些難過的低垂下頭，「沒有父母的管教，得不到良好的教育，這是我的錯嗎？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包括我……」

    再次抬起頭時，她的眼中眨著淚光。

    「所以請你們不要再說那些傷害我的話，很多時候為了生存，我不得不努力保護自己。如果僅僅是因為搞砸了康先生的生日宴會而令你們討厭我的話，那麼很抱歉。」

    說到這裡，卓思而彎下身沖康東凱深深鞠躬。「對不起！」

    「思而！」康澤旭不敢相信向來刁蠻任性的她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

    「魚丸爺爺……」沒有理會康澤旭，卓思而看向康子豪，「謝謝這段日子以來你對我無私的疼愛。自從父母去世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再感受到親情的滋味。」

    她難過的咬咬下唇，「有時我在想，如果你是我的親爺爺，那該有多好？」

    「傻丫頭，當了我的孫媳婦後，我就是你的親爺爺了啊。」

    「我不會嫁給康澤旭！」堅定的語氣脫口而出，不理會眾人的驚訝，她黯然的別過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這樣的家庭，我也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你們彼此之間傷了和氣……」

    「思而，你在說什麼，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

    「澤旭！」她突然認真的抬頭喚道：「我很羨慕你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有爸爸、媽媽、爺爺、弟弟，當你做錯事的時候有人可以站出來指責你，當你獲得成就的時候有人會出現在你的身邊讚揚你，所以無論如何……」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熱切的迎視著康澤旭的目光，「你要好好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千萬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而傷了這些關心你的親人的心。」

    說著，卓思而取下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放到他手中。「把這個送給更適合你身份和地位的女孩子吧，祝你幸福！」

    轉身，她毫無眷戀的向著門口走去。

    康澤旭追過去，扯過她的手腕，「你就這麼走了？」

    「這樣的家庭，就算我真的嫁進來，你認為我會得到幸福嗎？」

    「卓思而！」他不滿的吼道。

    「如果你還尊重我的話，就不要追過來！」用力甩開他的大手，卓思而奔出康家。

    康澤旭則怔怔看著他手中的戒指。

    「澤旭……」錯愕的康母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看到兒子臉上出現受傷的表情。

    冷冷抬起頭看向父母，康澤旭唇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逼走了思而，這回你們滿意了吧！」轉過身，他氣憤的離開。

    「澤旭……」

    「你們兩個勢利眼的傢伙真是可惡得無可救藥！」康子豪也氣得離開大宅。

    「爸爸……」

    「有這樣的父母真是丟臉，我還是回美國去好了！」

    「澤宇……」

    眼看著一家子的人一個個離開，康東凱夫婦頓時傻眼。

    夫妻二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老公，難道我們真的做得太過分嗎？」

    第十一章

    兩個月後的台南——

    「可惡的小賊，連女人的錢你都偷，真是該打！」

    大街上，卓思而粗魯蠻橫的將剛被她逮到的一個小偷按倒在地。

    伸出拳頭，她狠狠地砸向那名小偷的頭和背上，凶狠得沒有一絲心軟。

    「我錯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被海扁的男子連哭帶喊，「我的姑奶奶，你就發發善心饒了我吧。如果再搶不到東西，我們老大一定會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