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換來換去萬一出紕漏誰負責?」老總打斷話,堅決反對如此作法。「尹氏很重視這次的合作,我不想臨時撤換人選,這樣會讓對方認為我們對案子沒把握。」
「我很沒信心。」貝佳諾眼淚都快掉下來。「我一定會搞砸。」
「安啦!你一定可以的。」老總鼓勵地拍拍她肩膀。「你工作一向很有衝勁,沒道理把這麼好的案子往外推。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彆扭什麼,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把案子交給你,你給我好好做,公司賺錢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知道嗎?」
「老總,我……」貝佳諾為難地支支吾吾。
「不要再遲疑了。我相信只要用心一定沒問題的。」老總嚴正訓示。
「你可別再給我出狀況,專心工作,我會隨時用電話跟你聯絡,知道嗎?」
語畢,他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不管貝佳諾一臉灰敗神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貝佳諾懊惱極了,因為接下來二十天她都要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隨時隨地擔心會被尹宙駒識破身份,又要緊緊守住自己的心不能投入情感……
噢!與其受這種煎熬還不如去跳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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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陽明山尹宅
「媽,這麼做好嗎?」尹尚丞不安地問:「要是讓爸和大哥知道的話……」
「你懂什麼?」孟皓瑜朝尹尚丞怒聲喝斥,今天要是兒子能爭氣點,她還需要做得這麼絕嗎?
要讓尹向裕知道她為了鞏固兒子權力,竟然與尹氏的最大對手合作,他一定會氣得殺了自己。
可她年事漸高,必須讓尹尚丞掌權才能得到晚年的保障,現在尹向裕的整顆心都偏向尹宙駒,由尹宙駒接掌尹氏的態勢漸趨明顯,情勢發展對他們母子越來越來不利,她必須阻止才行。
孟皓瑜恨恨地想,當年要不是尹向裕娶了她,他有辦法讓瀕臨倒閉的尹氏再站起來,還能有今天的風光模樣嗎?
任誰都知道,她這沒良心的丈夫把對前妻的愧疚全投注在尹宙駒身上,花了無數心血只為栽培他成為尹氏接班人,卻對尹尚丞百般挑剔,不是說他優柔寡斷沒有大將之風,就是嫌他資質不夠,竟然只安排他做一個分區總經理?
這股氣她說什麼也忍不下去——盂皓瑜越想越是咬牙切齒。
「媽,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尹尚丞深深地歎了口氣。其實他很清楚強勢的母親是絕不會採納他的意見,但他還是忍不住勸她:「我的能力本來就不比大哥強,爸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反倒是舅舅,我總覺得他另有所圖……」
「你給我閉嘴!」孟皓瑜氣得大吼:「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不長進的兒子?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總之,你聽我們的安排就是了,不准多嘴。」
此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邁步走進來。
「舅舅。」尹尚丞不情願地向中年男子打招呼,就算他向來對舅舅沒有好感。
「皓瑜,我都安排好了。」男子直接走到孟皓瑜的身邊坐下,他對於尹家早巳熟悉得不得了?來這兒就像在自家廚房一般來去自如。
「大哥,你可得謹慎點,千萬不能出問題。」孟皓瑜肅穆地望了大哥一眼。
「你放心吧!」他隨手點起一根雪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沒人會把腦筋動到那裡去。」他哼一聲,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保證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孟得烈一臉陰沉,他算計著這真是一筆不用花本錢又一本萬利的交易。
孟皓瑜透過他聯絡「聯合金融」,打算利用人頭公司來掏空尹氏的資產。擔任財務總長的孟皓瑜利用尹向裕已是半退休狀態,以職務之便策畫整個洗錢、掏空尹氏的勾當,而他則收取其中的佣金。
一旁的尹尚丞臉色沉黯,他心知再這樣鬥下去,大哥和媽都會兩敗俱傷。他比誰都瞭解舅舅孟得烈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狠角色,他必須趕緊想辦法阻止母親的行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尹宙駒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孟皓瑜恨不得馬上拔掉這個眼中釘。
「我已經安排好眼線,聽說他現在把所有心力放在台灣和大陸市場」」孟得烈自信滿滿。
「你要盯好他和那個特助,那個姓龔的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根據我的瞭解,他最近都在外面出差,很少在台灣停留。」孟得烈陰沉地冷笑說道。
「很好!」孟皓瑜滿意地點點頭。「那就照計畫進行,越快越好,該給大哥你的部分保證一毛也不會少。」
「哈,諒你也不敢少算給我。」孟得烈笑得更陰冷更詭譎。
聽著兩人的晤談內容,尹尚丞不禁憂心忡忡,憑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而且母親和舅舅的陰謀詭計一旦達成,尹氏的寶座肯定要拱手讓人,他想勸阻,可孟皓瑜現在完全聽不進去。
不行!他得做點什麼,絕不能讓媽毀了老爸辛苦創立的尹氏——尹尚丞心裡如此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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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老總堅持要貝佳諾應允尹宙駒的要求,擔任他在台灣期間出席公開場合的女伴,因此縱使她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為了保住餬口的薪水,她也只得勉強答應。
今日,貝佳諾陪同尹宙駒參加「台灣區名人慈善義賣」的開幕酒會。
這是一場官員致詞落落長的無聊酒會,貝佳諾破天荒在派對裡站了兩個小時,以前她可以露個臉就跑,現在卻為了尹宙駒而必須待到結束。
嘖!真是有夠衰!
貝佳諾獨自站在點心台旁,賭氣地吃下一大口起司蛋糕,彷彿那些軟嫩可口的小蛋糕就是尹宙駒的化身,她一氣,已經數不清到底吃下多少。
「就說根本不用找我當女伴嘛,搶著陪他的女人明明多到一卡車都載不完,害我還穿成這副鬼德性,一整天緊張兮兮……那我來幹啥,杵在這兒當柱子嗎?」
貝佳諾邊罵,一邊偷瞄跟某位妙齡女子攀談的尹宙駒,瞧他神采飛揚的模樣,和那發花癡似的女人笑個沒完,不知怎地,她心中浮起濃濃的酸味兒……
他穿著最新一季的亞曼尼西裝,配上設計穩重高雅的同色系DUNHILL領帶和皮帶;袖扣、皮鞋是擦得發亮的SalavatorFerragamo新款。
還有,他手腕上散發出熠炤光芒的是價值至少百萬的蕭邦白金鑽表……
總之,他不但人長得好看、擁有家產萬貫,連品味都一流得教人望塵莫及,不被他吸引的女人肯定是眼睛瞎了。
當初,他在水池邊遇上自己,貝佳諾確實沒料到他的身份如此特殊,不但和他溜出宴會,還荒腔走板地發展出一夜情——她也算眼睛瞎了嗎?
貝佳諾幽幽地歎口氣,自從那天喝了他的頂級紅酒後,現在任何酒精類飲品都入不了她的口,彷彿烙了印,紅酒的香醇甜美,連同那晚發生的所有情景都深深烙印在她腦海裡,雖然刻意遺忘,卻怎麼也無法刮除記憶裡的烙痕……
「你喜歡玩捉迷藏嗎?」
不知何時,尹宙駒竟然走到她面前,嘴角揚起似笑似謔的弧度。「幹嘛一個人躲到角落來?我剛剛差點兒以為你落跑了。」
「看你一進來就『忙』得很,所以我就自便羅!」貝佳諾低頭繼續吃蛋糕,不理會他眼中的疑惑。
「吃那麼多蛋糕會發胖的。」尹宙駒那雙迷人好看的眼睛盯著她不放,順手拿起一杯果汁遞給她。「別再吃了,多喝果汁對皮膚好。」
「謝謝。」貝佳諾被他看得全身發熱,甚至沒來由地呼吸急促……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她覺得他的目光簡直比保全探測器還恐怖,活像可以把人剝光,害她不自在極了,連說話都不順暢。
「今天會場裡,最醜的女人非我莫屬,你該看看其他美女,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為了不被尹宙駒認出來,貝佳諾硬著頭皮穿上一件夜市買來的亮片套裝,渾身閃亮亮,臉上彩妝更是商請巷口美容院的老闆娘幫她畫的,模樣俗艷得像是電子花車女郎,還在花花綠綠、活像調色盤的臉上掛上粗框大眼鏡。
說她是世界第一「聳」、第一丑絕對當之無愧。
「沒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承認自己丑。」尹宙駒繼續用他的超強電眼上下打量她。「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發現了——」
「你發現什麼?我、我……又沒怎樣。」貝佳諾臉色發白,嗓音不自覺提高,手上的果汁差點灑出來。
「你是怎麼了?我又沒說什麼,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尹宙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失態,只得懷疑的問:「貝佳諾小姐,你今天很奇怪,我相信全台北市任何一個形象行銷人員都不會打扮得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