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嬌妻搞不定

第12頁 文 / 溫芯

    「他畢業後,還在那裡住了一年,我知道他一直想蓋一間遊樂園,所以他一回台灣,我就找他來幫忙。」

    「這麼說你們是同時回台灣的?」

    「差不多吧,我比他早回來兩個月。」

    那麼,他們是在法國時就開始談戀愛呢?還是回台灣後才成為一對戀人的?

    容柚很想問,卻阻止自己。

    這又不干她的事,何必問那麼多?

    「對了,容柚,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妳。」她忍著不問,孫寧寧反而忍不住連日來的疑惑。「妳跟Jay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柚一震。「什麼怎麼回事?」

    「你們倆以前認識,對吧?妳那天剛見到他,不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嗎?後來怎麼又沒事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哪有什麼關係?」容柚尷尬,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來龍去脈。「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天是我把他錯認成另一個人,有點誤會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嗎?」孫寧寧不相信。

    「不然還能怎樣?」

    「我總覺得怪怪的,Jay這個人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可是對妳好像特別不一樣。」

    「哪有什麼不一樣?妳別胡思亂想了。」真糟糕,寧寧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容柚超難堪,趕忙轉開話題。「妳不是超愛看足球的嗎?最近有部叫『疾風禁區』的足球電影很不錯,妳知道嗎……」

    跟老友天南地北地瞎扯了十幾分鐘,容柚總算能掛電話,她握著話筒,呆呆地繼續澆花,水不知不覺灑太多,院子裡差點淹水。

    她忙定了定神,關上水龍頭。

    回到屋裡,她擦了擦手,繫上圍裙,想著自己應該準備午餐,胸口卻空空的,慢慢地泛起一股焦躁.

    這樣的空虛,她很清楚。一個人住久了,總會有彷徨寂寞的時候,什麼事都不想做,做了也索然無味。

    可是伴隨空虛而來的焦躁,她卻有些陌生,她很少如此心煩意亂,卻找不到原因。

    到底為什麼呢?

    她瞪著窗外西沉的夕陽,看著天際的光,一點一點黯淡。

    電話鈴聲響起,她幾乎是激動地跑去接!是誰都好,她需要轉換一下心情。

    「小柚子,是我。」耳畔傳來的,是趙英睿的嗓音。

    她微笑。「英睿!」

    「聽妳說話的口氣,好像精神好多了。」他似乎鬆了一口氣。「這幾天還好吧?」

    「很好啊。」知道他是因為擔心她才打來,她胸口一暖。「你是不是怕我還沒從上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當然擔心啦,很難得見妳哭成那樣的。我剛從美國出差回來,要不我過去妳那邊一趟吧?」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你才剛回來,應該快點回家看老婆小孩才對,你不想她們嗎?」

    「當然想啦,老實說我天天都跟她們通影像電話。」趙英睿不好意思地說,彷彿覺得一個大男人這樣實在很不灑脫。

    容柚忍不住笑。

    他由她笑,沉默幾秒,聲調變得嚴肅。「怎麼樣?那人還有沒有來找妳?」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容柚笑道:「我後來又見到他了。」

    「妳又見到他了?那妳——」趙英睿奇怪她為何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他不是英傑啦,他是英傑的朋友。」

    「英傑的朋友?」

    「嗯,其實他就是設計『新天堂樂園』的建築師。」容柚侃侃而談,把這幾天她跟張禮傑的互動都說給好友聽,包括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她惡作劇。

    趙英睿聽了,半晌不吭聲。

    「你幹麼不說話?」容柚問。

    他繼續沉默,彷彿在思索些什麼,然後才開口。「妳真的相信這種鬼話?」

    她心一跳:「為什麼不信?」

    「我從沒聽英傑說過他認識這號人物。」

    「他們是在軍中才認識的,可能是英傑還來不及介紹給我們吧。」

    「就算他是英傑的朋友好了,他憑什麼那樣捉弄妳?」

    「因為他替英傑抱不平啊。」她苦笑。「英傑的死,他多多少少有點怨我吧。」

    「又不是妳的錯!」趙英睿很不高興。

    她默然。

    「再說了,就算他怨妳,一般人會玩那種無聊的惡作劇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英睿。」

    「我懷疑他接近妳是別有居心。」趙英睿坦然說出心中疑慮。

    「他能有什麼居心?」容柚一口否決他的猜測。「我又不是有錢人,難道他想對我騙色嗎?」

    「誰知道他想什麼!」趙英睿冷哼。

    「不會啦,你別亂想,他不像是個壞人。」

    「妳才認識人家幾天,這麼快就被收買了?」

    「你別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容柚有些生氣。「他真的不是壞人,他以前在法國唸書的時候,還自願到非洲當義工呢!」

    「什麼?」

    「他在法國念建築……」容柚把孫寧寧在電話裡告訴她的,轉述給他聽。「他畢業以後,還自願在象牙海岸住了一年,幫助當地村落,這樣的人會是個壞人嗎?」

    趙英睿沉吟。「他真的是建築師?」

    「是啊。」

    「還到非洲蓋房子?」

    「沒錯。」

    「怎麼都是我想做的事?」

    「咦?」容柚一愣,這才想起趙英睿以前曾說過,要參加海外志工團到非洲蓋房子。「對耶,都是你以前想做的事。」

    只是英傑死了,他這個做弟弟的於是決定放棄自己的夢想,學著扛起家族事業的責任。

    弟弟扛起哥哥的責任,所以哥哥決定完成弟弟的夢想?

    糟糕!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張禮傑不是趙英傑,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容柚心慌,方才糾纏著她的那股焦躁又回來了。

    「我想見見他。」趙英睿忽然說道。

    「什麼?」

    「妳安排個時間,讓我跟他見個面。」

    「你、你幹麼要跟他見面?」容柚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想確定他接近妳的目的是什麼。」

    「就跟你說了他不是壞人啊!」

    「不管他是好人壞人,我都要會會他。」趙英睿很堅定。

    「可是——」容柚猶豫,她不知道自己在遲疑些什麼,只是下意識地不希望這兩個男人見面。

    或許她是在怕,怕兩人見面後會激盪出什麼火花,會揭發一些她不想知道的事。

    什麼事?她問自己,卻不敢去深究答案。

    「我知道了,以後有機會會安排你們見面的。」她慢慢地說,明知這只是緩兵之計。

    趙英睿或許也聽出來了,卻沒說什麼。「好,那就這樣吧,我們再聯絡。」

    「嗯,拜拜。」

    容柚掛回話筒,頓時全身無力,癱坐在沙發上。

    她下意識地往身旁的茶几望去,那裡本來放著一個相框的,現在卻只見一隻小兔娃娃和幾盞香氛蠟燭。

    照片,被她收起來了,和那只表面被敲碎的手錶,一起藏在深深的抽屜裡。

    她決定往前走,不被過去羈絆。

    她這樣想,錯了嗎?

    容柚歎息,轉頭望向窗外。

    窗外彩霞滿天,一隻孤雁掠過長空。

    第六章

    霞光透過半掩著紗簾的窗扉,灑進室內。

    張禮傑瞇起眼,靜靜望著一隻孤雁振翅飛在向晚的天空。

    他坐在窗台上,背倚著牆,手上端著杯紅酒,膝上攤著一本厚厚的本子。

    那是一本日記,溫暖的棕色皮革封面,書背印著名牌Logo,翻開內頁,觸手的是纖細上等的紙質。

    是趙英傑的日記。

    日記裡,烙印著端正好看的鋼筆字跡,一字一句,都是最私密的心情。

    若是光看字跡,這本日記的確可能是他寫的,但記下的內容,他卻很陌生。

    這會是他寫的日記嗎?他,有可能是趙英傑嗎?

    睿一直叫她小柚子,到現在也還是。

    坦白說我聽了總是有點不舒服。雖然是自己的弟弟,雖然知道他對容柚的感情絕不是男女之情,但我還是惱,有好幾次都衝動地想把他的嘴撕爛。

    睿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嚇一跳吧?連我自己都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醋勁。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令人瘋狂。

    我,已經漸漸不像我了……

    張禮傑啜飲紅酒,默默尋思。

    這是趙英傑的第四本日記,從小到大,他一直很中規中矩地記錄自己的生活,從無一日中斷,十分自律,文字亦不帶任何感情,只是忠實地記下一切,直到這一本,字裡行間才慢慢流露出一點屬於人類的七情六慾。

    因為,他愛上了蕭容柚。

    張禮傑舒口長氣,視線回到日記本上。

    這些年來,他陸陸續續將趙英傑的日記讀遍了,試著在其中找尋過往記憶的線索。

    在讀前三本的時候,他毫無所動,感覺像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直到這第四本,他才終於有些觸動。

    是因為他能感受到趙英傑的心情嗎?或者只是單純地被蕭容柚這個可愛的女人所吸引?

    他不能確定,唯一確定的是,如果不是這第四本日記的出現,他不會回台灣。

    為了想見蕭容柚,他才會回來。

    張禮傑品味著略澀的紅酒,又翻看了會兒日記。

    這本日記只記到趙英傑被父母軟禁,為了能跟蕭容柚長相廝守,決定趁當兵時私奔結婚為止,至於婚後生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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