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孟林

    「阿威，其實……我也好喜歡你……」

    「真的嗎？」他驚喜地抓著她的手。

    「嗯。」她點點頭，又說：「可是，怎麼辦？我並不想失去娟娟的友誼。」

    「娟娟？」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娟娟的心意。」

    「這麼說，你一定也知道阿民對你的心意嘍？」

    「我——」

    「我已經決定就算要犧牲我和阿民的友誼，也絕不放棄你。」

    「阿威……」

    「那你呢？你願意為我犧牲嗎？」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各有一人退讓。但是樂雲，就算我放棄你，我也不會接受娟娟的，既然如此，這樣的退讓還有意義嗎？」

    「可是……」

    「樂雲，你真傻，感情不是炸豬排，不是音樂ＣＤ，更不是公演門票，可以說讓就讓的，它是獨一無二、只存在於相愛的兩人心中，是任何旁人都無法分享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是，只有愛情是不夠的，友誼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我也希望二者得兼，但是，如果只能擁有一樣，就只好放棄另一樣。」

    「如果為了我自己的快樂而讓朋友痛苦，那我……」

    「不對。你的想法有問題。我跟娟娟、你跟阿民，本來都不是情侶，如果要論時間，我們還更早就認識了，所以，並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的地方，只是做了選擇而已。」

    「但是……」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同情心是不能隨便亂用的，如果娟娟和阿民知道你為了他們而放棄自己的真愛，他們一定不會高興的。」

    「阿威，我們真的可以這麼做嗎？」

    「當然可以。我相信娟娟和阿民一定會祝福我們的，而他們也終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感激我們，也會瞭解我們現在所作的是……最明智的抉擇。」

    第十章

    隔天一早，韓廷威和齊樂雲打了電話約其他六人回學校去，準備跟大家宣佈，他們決定正式交往了。

    他們約在一家歐式自助餐廳吃晚餐，韓廷威和齊樂雲已經在裡面等候，邵尹賓最早到，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了，最晚到的是彭娟娟。

    「哎喲，怎麼那麼慢。為了等你一個人，我肚子都快餓扁了。」邵尹賓一看到彭娟娟來了，其實很高興，但嘴巴就是不饒人。

    彭娟娟也不甘示弱，馬上回了一句：

    「唉，有些人投胎到這個世界上好像就只為了吃。」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邵尹賓也難得的不跟她計較，只是嘟著嘴，用力地哼了一聲，那逗趣的模樣，又引起一陣開懷的笑聲。

    「樂雲，你約大家回來，說有事要說，到底是什麼事啊？」邵尹賓問。

    「大家先用餐好了，等吃飽了再說。」齊樂雲有些羞怯。

    「阿威，你知道是什麼事嗎？」邵尹賓又問。

    「啊？我……」韓廷威尷尬地咳了兩聲。

    彭娟娟不耐煩地瞪了邵尹賓一眼。

    「拜託！你是屬猴的嗎？這麼急！樂雲都說了，吃飽再講嘛，你剛才不是還在埋怨我太慢，現在又囉嗦什麼！」

    「你很奇怪耶，為什麼每次都罵我？」

    「因為你欠罵．」

    「你！」邵尹賓氣得瞪大眼睛。

    「你們兩個還真像一對歡喜冤家，一見面就鬥嘴。」陳智傑忍不住說。

    「誰跟他（她）是冤家！」兩人異口同聲地反駁。

    「默契這麼好，還說不是冤家。」鍾亞琴也調侃他們．

    兩人還想爭辯，韓廷威卻一聲令下說：

    「再吵的人就負責請客。這裡的最低消費是三百五，服務費一成，八個人就是三千零八十。」

    這個方法可真管用，兩人都很識相地閉嘴了。

    「好吧，現在可以開動了……」韓廷威話還沒說完，邵尹賓已經先衝出去了。

    「喔，真搞不懂他到底是猴子投胎還是豬投胎．」彭娟娟又忍不住念了一句。

    韓廷威和齊樂雲相視一笑，兩人心裡都在想：或許，彭娟娟和邵尹賓會是很不錯的一對哦？

    一個小時之後，大家都吃飽了，只有一個人還在努力吃點心。

    「樂雲，現在可以說了吧。」彭娟娟不悅地瞪了還在吃蛋糕的邵尹賓一眼。

    「對啊對啊，你快說嘛。」邵尹賓根本不知道齊樂雲是在等他吃完，還大言不慚地勸她快說。

    「樂雲，不用等了啦，某人大概是餓死鬼轉世的。」彭娟娟諷刺地說。

    「哼，最毒婦人心．」邵尹賓只好停下來，拿起餐巾紙抹了抹嘴。

    「好了，快說吧。」彭娟娟催促著，她很好奇齊樂雲要說些什麼。

    齊樂雲點點頭，和韓廷威相視一笑，然後說：「其實，今天約大家回來聚會是因為！」

    「讓我來說吧。」韓廷威認為應該由他出面說明才對。

    「阿威，到底是什麼事啊？好神秘喔。」邵尹賓問。

    「其實，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宣佈……」韓廷威環顧所有人，特別又對齊樂雲微微一笑，然後，鄭重地、堅定地、愉快地說：「我跟樂雲決定要正式交往了，希望大家祝福我們。」

    「哇、哇！」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震驚不已。

    「阿威、樂雲，你們是來真的嗎？」邵尹賓搶先發言。

    「當然。不然也不會把大家都找來。」韓廷威很認真地回答，齊樂雲則是害羞地微笑不語。

    「樂雲，恭喜你喔。」鍾亞琴和姜采芳一起祝福她。

    「謝謝，不用恭喜啦，只是交往而已。」齊樂雲紅著臉說。

    「樂雲、阿威，我祝福你們。」陳智傑樂見其成，因為他和鍾亞琴也已經開始交往了，只是沒像他們這樣正式宣告而已。

    「謝謝你，阿傑，我們也祝福你和亞琴。」齊樂雲和韓廷威同聲說。

    「哇！現在已經是『我們』嘍。」邵尹賓笑鬧著。

    齊樂雲和韓廷威不好意思地相視一笑。

    接下來，就只剩下彭娟�咿M呂達民還沒說話了。

    剛才，他們一聽完韓廷威的話，都愣住了，彭娟娟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立刻隱沒，呂達民則是失望地沉默著。

    「娟娟、阿民，你們怎麼了？怎麼不跟阿威和樂雲祝福呢？」邵尹賓問。

    姜采芳、鍾亞琴和陳智傑三人全都一起瞪著邵尹賓，很納悶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大家都看得出來娟娟喜歡阿威，而阿民喜歡樂雲，他怎麼還這麼問呢，真是的！

    呂達民想了想，苦笑一聲說：「阿威、樂雲，祝福你們，希望你們過得快樂。」

    彭娟娟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跟著說：「我也是，我也祝福你們。」

    「謝謝，謝謝大家。」齊樂雲和韓廷威異口同聲。

    聽到彭娟娟和呂達民的祝福，齊樂雲和韓廷威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們又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散會之後，韓廷威和呂達民一起走向公車站牌，呂達民要直接回家，所以，他陪他去等公車。

    「阿民，對不起。」韓廷威想了很久，他覺得還是該跟呂達民說這句話。

    「對不起我什麼？」呂達民苦笑。

    「我……搶先一步了。」

    「跑得比較快的人得冠軍，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阿民……」

    「阿威，坦白說，我真的很難過『冠軍』不是我，但是，總不能因為我跑得慢，就要你停下來等吧？」

    「可是我——」

    「這種事不能『靠關係』吧？如果我是你，也一定會奮力往前衝的。」

    「我真的——」

    「阿威，你不要介意我，我是真心祝福你和樂雲，你們兩個真的很相配。」

    「謝謝你，阿民。」

    突然，呂達民伸手在韓廷威的手臂上敲了一記，慨歎地說：

    「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怎麼可以讓你樣樣得利呢？我們兩個長得一樣高，腿也一樣長啊。」

    「真是！」韓廷威揉揉手臂，瞪了呂達民一眼。

    然後，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勾肩一搭背，相視大笑起來。

    另一邊，齊樂雲也刻意和彭娟娟一起走。

    一路上，彭���咫@句話都不說，和平常是判若兩人。齊樂雲亦步亦趨地跟著。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又走了好長一段路，彭娟娟終於忍不住了，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說：

    「樂雲，我真的好生氣，你怎麼都沒跟我說。」

    「娟娟，真的很對不起……」

    「只有一句對不起是不夠的，枉費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真是氣死我了！」

    「其實，我也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才好。」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畢旅的第二天。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忘了帶走手機，阿威也忘了礦泉水，我們一起回飯店房間去找，就是那時候，他說……他喜歡我……」

    「那，又是什麼時候決定要正式交往的？」

    「昨天。」

    「昨天？」彭娟娟有氣無力地輕歎一聲。「就算是昨天，你也可以在電話裡先告訴我啊。」

    「對不起……」

    「說一萬遍對不起。」

    「真的嗎？只要我說一萬遍對不起，你就不生氣了？」齊樂雲真的開始念：「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