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禎祥
秦云云暗惱自己的反應，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崔公子，該不會是崔爾梓公子吧？」
丫鬟眼睛一亮，訝異地說：「原來秦姑娘也認識崔公子！」
「啊！真是他啊？」她的心又開始亂了。
沒想到天下這麼小，竟然怎麼走都會遇得到他！而他說要探友，探的竟是司馬飛宇？！
「如果秦姑娘沒有別的事的話，那麼奴婢就先告退了。」丫鬟見她發呆，行禮後逕自忙去。
望著落霞居，秦云云的心莫名浮動起來，她睞了最後一眼，轉身走進留客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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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說是意外，還是有緣呢？」一陣帶笑的低柔嗓音，隨著夜風傳進秦云云的耳中。
秦云云幾乎是跳起來，猛地轉身看著依舊文雅俊美的容顏，又惱又喜。
「你……真巧。」她清清嗓子，退了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崔爾梓將她的舉動看在眼中，忍住笑意，狀若無意的問道：「你似乎不訝異我的出現？」
「今天丫鬟們打掃落霞居時，我就知道崔公子會來，心裡有準備，自然不訝異。」她的眼神四下游移，最後落在他胸前的一塊龍形玉珮。
「心裡有準備？這話聽起來像我是妖魔鬼怪，讓秦姑娘膽怯。」
他輕歎一聲，才走近一步，她就猛退一步，孰知腳下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後倒，他伸手想拉住她，卻仍遲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她撲通一聲掉下身後的人造湖，濺起半人高的水花。
崔爾梓好笑又無奈的望著由水底浮起的秦云云，對她的魯莽感到無力……
秦云云由水底冒出湖面，撥開濕黏在臉上的髮絲，又窘又氣，忍不住遷怒他，「討厭！怎麼我每次見你就沒有好事！」
崔爾梓聳肩無辜的說：「這話就不合情理了，若非你每回見我就緊張地想逃跑，也不會總是跌跤或是忘了東西啊。」
秦云云故意忽視他想幫忙的手，狼狽的由另一邊爬起。
「只要你不要出現，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她咬唇嘀咕著。
耳力甚好的崔爾梓忍不住笑道：「我倒覺得只要秦姑娘不要見著我就想跑，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現在不是我想跑，而是濕衣裳實在不舒服，請容我失陪了。」好不容易有個好借口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秦云云微一頷首，第一次用走的離開。
「沒有關係，今天的月色很美，我可以在這裡等秦姑娘，然後再接著談談上次未完的話題。」崔爾梓在她身後優閒的邊笑邊輕搖扇子。
話才落，她又踉蹌了下，轉身睜大圓眸瞪著他。「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瘋狂的提議，我早就說過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搖著扇子，專注而炙熱的看著她。
被他的目光盯得慌了的秦云云，急忙說：「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你說過。可是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棄。」他勾唇輕笑。
秦云云見他臉色自若，語氣輕柔如水，但表情卻相當認真，那深沉莫測的眼神，再次攪亂了她的心緒。
那雙眼眸，為什麼那麼的熟悉？不期然的，另一張蓄滿鬍子的臉又由腦中蹦了出來。她柳眉緊蹙，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怎老是將崔爾梓與崔南想在一起，明明就是不同的兩個人，怎會讓她如此迷惑？
「只要你願意，一定有很多的名媛閨秀願意與你共結連理，你幹嘛一定非要我呢？」她煩躁的跺腳低嚷。
「人各有好，那些名援閨秀我沒有興趣。」
「可……我對你也沒有興趣……」秦云云慌亂的說。
「興趣可以培養，我可以等你。」他輕聲一笑，凝著她濕漉漉的身影，體貼的提醒她道：「你快去換衣裳，不要受寒了。」
秦云云苦惱的瞅了他一眼，這才頹然的垂肩離開。
回到房間，秦云云換好衣服，卻又躊躇著不知是否應該出去。
透過窗子的隙縫，她可以看見他仍站小湖邊，一副優遊自得的模樣，令她失神又氣惱。
每當他一出現，總是教她心情混亂動搖，明明確認的感情，又忽然模糊起來。
「唉！怎麼會這樣？」她坐在桌邊捂著臉哀歎，單純的心為感情而發愁。
要如何才能讓崔爾梓知難而退，離她遠遠的，最好永遠不見呢？如何讓他永遠不要再來翻動她的心呢？
正當她支著下巴哀歎時，一陣敲門聲傳了來。
秦云云心一緊，屏著氣問道：「誰？」
「是我。」崔爾梓等了好一會，知她鴕鳥地又避而不見，索性自己找上門。
「你又想做什麼？」才不過聽到他的聲音，她又開始慌了。
「不做什麼，只是讓秦姑娘培養興趣罷了。」他依著門，輕笑道。
「我已經有有興趣的人了，希望崔公子不要再為難我。」她隔著門低喊。
只要不見他，她就不會惴惴不安，言辭應對上也果決多了。可是……他的聲音愈聽愈像崔南，這兩個人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嗎？不是兄弟、親戚？
「云云……」他低啞帶笑的喚她，讓她耳膜一陣鼓動。
「啊！你、你怎麼能這麼直呼我的名字，我們又不熟……」秦云云心口一窒，幾乎無法喘息。
「不熟嗎？我們可是做過一般男女不會做的事——」他故意拉長尾音，曖昧的笑道。
「住口！你、你根本不是君子！」秦云云怕他說出更讓人臉紅的話，一個箭步衝上去拉開門想阻止他。
「我從來不曾說過自己是君子。」他眨眨眼，俊顏此刻看來像是個痞子。
「你……」望著他眨眼的動作，她又迷糊了。「你有沒有兄弟啊？怎麼會這麼像呢！」
崔爾梓微微一驚，神色卻不變的說道：「崔家傳到我這一代只剩我一個，我想應該沒有任何的兄弟姊妹流落在外。」
「可是你和我認識的人好像……」
「你說和我像的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他挑眉輕笑。「如果你覺得我們相像，那麼我更加有信心能夠讓你喜歡上我。」
和另一個自己爭風吃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他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秦云云見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表露心意，不由得低叫道：「你不要胡說！我說你們相像不表示我就會喜歡你。」
「是嗎？」他不以為意的笑。「那個男人知道你喜歡他嗎？」
他突然轉移話題，讓秦云云先是一愣，繼而尷尬得直結巴。「這、這……不關你的事吧，反正、反正我遲早會讓他知道。」
「意思就是他不知道，那就是表示我還有機會。」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她，一步步地接近她。
「你……你不要過來……」望著他逐漸靠近，秦云云開始顫著身子往後退，直退進房間的牆邊。」
「你在怕什麼？」他雙手扶著牆，將她圍在他與牆之間。
「我才不怕你……」她顫抖的聲音洩露了自己的心情。
「你的聲音在發抖，甚至連你的身子都在顫抖。」他在她耳邊輕喃，黑沉的眸子跳躍著點點火簇。
「我、我一定是剛才掉進湖裡……著、著涼了……」她的身子因為他的靠近無法自抑地顫抖，心也不受控制的奔馳，臉上的紅暈更是瞬時氾濫。
「不是著涼，而是你感受到我的危險，所以直覺的想要逃到別人的懷中，那個沒有危險的安全胸膛。」他用手勾起她低垂的臉，黑眸似火般的燒著她。
「安、安全總比危險讓人安、安心……」她喉口緊窒，結巴的說。
崔爾梓撇唇笑，眼神在她紅透的臉上游移。「你不適合安全的男人，不甘平淡的生活，你有滿腔的熱血，渴望行俠仗義……」
他的話倏地深入她的血脈，讓她震動。「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瞭解你，就像瞭解我自己。」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滑動，細嫩如絲的膚觸，讓他的手不捨離開。
「不可能！我們才見過幾次面，你怎麼可能瞭解我……」她顫巍巍地盯著他反駁。
崔爾梓輕笑起來，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嫣紅的嬌顏與慌亂的眼神。「只要有心，你並不難懂。你太單純，也太不會隱藏自己了，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心機。」
「誰……誰要你喜歡……你根本只是覺得我有趣。」他的話讓她臉上更紅，結結巴巴的說。
「有趣得讓我無法自拔喜歡上你。」他勾唇誘惑的在她耳邊歎笑。
「不要胡說！我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秦云云雙手捂著熱燙的臉，將自己的心慌意亂全藏在掌下。
溫熱的唇印在她的手背上，震得她一征，由指縫偷看他興味帶笑的神情，愈加羞惱。「你根本就是在戲弄我……」
倏地，她的手被他拉開，在她來不及反應時，他俯下頭，用力吻住她的抗議。
突來的吻轟得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的舌趁著她驚愕時長驅直入，汲取她唇中的甜蜜，逗纏著她的丁香舌，吻得她的理智化作一攤泥水，四肢虛軟得幾乎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