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弦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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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像中的一樣，蘇綺兒在校門口就遇到耽當當。
她從來不穿校服，穿著時尚卻不合時宜的短外套，短裙讓渾圓修長的大腿顯露無疑。她身高很高，比蘇綺兒高出一個頭，鵝蛋臉上粉淡脂濃，不管皮膚如何，這個妝的確讓她顯得肌如凝脂。
她對著蘇綺兒冷笑，「妳今天居然還能來上課！」
這樣的語氣與不懷好意的笑，讓蘇綺兒瞬間便明白昨晚的那個事件恐怕是她主使的。
蘇綺兒望著她，「妳覺得這樣有趣嗎？為了愛情而做出這種事，假若有一天妳真的和蕭如雷在一起，當他知道妳曾有過這樣的行為，妳覺得他會為妳鼓掌喝采嗎？不被人愛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自愛！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值得嗎？」
她像是被觸到了痛處一樣大聲叫嚷起來，「我怎麼樣要妳管嗎？妳這個賤女人！」話音一落，一巴掌就揮向她。
蘇綺兒正想伸手去擋的時候，突然一隻黑而寬厚的手掌抓住了她白皙纖細的
兩個人的視線移向那隻手，再往上看，看到蕭如雷異常不爽的臉，本來不怎麼白皙的臉龐此時顯得更加陰沉。
他狠狠地將耽噹噹的手摔回去。
耽當當踉蹌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千變萬化，只有同為女人的蘇綺兒明白她在想什麼。
她只是深愛蕭如雷，卻得不到他而已。
蕭如雷冷然地看著耽當當，「同樣的動作，不要再讓我看到第三次，否則我不介意因為妳而打破不對女人動手的原則。」
說罷，他拉著蘇綺兒的手臂離開。
蘇綺兒側頭看了看他，跟隨著他的腳步走了幾步，又回頭去看耽當當。
她低垂著頭，與平日高傲跋扈的她完全不一樣，長長的睫毛下面似有一滴眼淚。
蘇綺兒歎了口氣，看著蕭如雷，「你真不應該對她這麼大聲。」
蕭如雷停住腳步，「難道幫妳還幫錯了？」
看他似乎頗生氣的樣子，蘇綺兒微笑了一下。
她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在晃動。「對於一個喜歡你的人，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要這樣決然的拒絕，不然等到老的時候想起，會覺得頗為遺憾。」
蕭如雷繃著臉，「我的年齡還不足以讓我開始懷舊。」
「人的際遇是變化萬千的，此時你討厭的人，或許以後是你深愛的人呢！如果以後你們相愛了呢？回想起今天，是不是……」
蘇綺兒突然被蕭如雷揪近他的胸前，但是她發誓這絕對不是擁抱。
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誰允許妳在這裡胡說八道的？別以為我出面幫過妳幾次，妳就認為有足夠的條件在我面前說教了。」
蘇綺兒撇撇嘴，「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蕭如雷話一出便覺得抱歉，可是她居然沒有露出傷心的神情，這又讓他感到不爽。
她是否一點都不在乎他對她的好與壞？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自嘲地笑自己。
你管她對你的感覺是好是壞呢？
默默走到教學大樓，蘇綺兒說：「我先上去了。」
「嗯。」他從鼻子裡悶哼出一聲。
蘇綺兒覺得這傢伙有時候真是夠奇怪的，時而對她好，時而又霸道得像強盜。
一如既往的上課與下課，晚上早早地回到家裡，看著母親蠟黃的臉，雖然已經這麼多年了，蘇綺兒心裡仍然隱隱犯痛。
她笑著替母親擦身子，「媽媽，我要去上班了，妳一個人在家裡好好休息。」
何晴嵐掙扎著要坐起來，蘇綺兒阻止她。
「妳還是躺著吧，要什麼我給妳拿。」
她試了半天，始終坐不起來，便指了指枕頭下面，無力地說：「這裡有點錢，妳拿去買些好看的衣服和飾品吧。妳除了校服之外，沒幾件像樣的衣服，我這個做媽媽的實在也看不過去……」
蘇綺兒從枕頭底下拿出一迭錢來，約莫有幾萬元。她吃驚地看著錢，再看看母親。
「這是哪裡來的？」
「是媽媽的一個老朋友來看我，順便給了這點錢。」
「可是我們怎麼能收別人的錢呢？」
「沒關係。」何晴嵐虛弱的笑了，「以前他也借過我們家裡錢呀，人生就是這樣借來還去的嘛。」
蘇綺兒聽她這麼說，便不再說什麼。
「那我用這些錢給妳換點好藥，增加點營養。」
何晴嵐說：「不許！妳得拿去買衣服。」
蘇綺兒默默收下，這些錢也不知道是媽媽的哪個朋友給的，以後一定要還給人家。
蘇綺兒幫何晴嵐蓋好被子，準備了一下，便去上班了。
第四章
到了心宿夜總會，如往常一樣，蘇綺兒笑瞇瞇地走進去，同事林安走過來。
「妳怎麼來了？」
蘇綺兒笑道：「我來上班呀。」
林安疑惑地看著她，「妳昨天不是辭職了嗎？」
「啊？」蘇綺兒當場呆住。
她昨天辭職？她怎麼不記得？難道得了夢遊症？
林安見她一臉疑惑，便說：「昨天有個男生，就是上次送妳回家的那個男生跟經理談了很久，後來經理就開會說要從另一個部門調個人過來頂替妳的位置，人都已經來上班了。」
蘇綺兒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哪個男生？」上次送她回家的男生？是誰？有送她回家過的男生，只有一個蕭如雷吧？
「就是高高的、長得很酷的那個。啊，不跟妳聊了，我要去工作了，不然等一下經理會找我麻煩。」林安眨眨眼睛走了。
蘇綺兒趕緊去找經理證實林安的話。
經理說：「我們已經安排了別的人手，不好意思。」
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蕭如雷自作主張跑來這裡幫她辭了工作？而經理居然沒有經過她本人同意，就答應蕭如雷的請求嗎？
「可是經理……」她亟欲挽回這份工作。沒有工作，她要怎麼支付自己的學費，怎麼幫媽媽交醫藥費？
經理語重心長地說：「有更好的機會就去爭取吧！妳是個好女孩，在這樣的工作環境裡，我確實也滿擔憂的。」
「可是我並沒有更好的機會。」
經理笑著說：「會有的，歡迎以後來找我玩，但是必須在非工作時間。」他公事公辦地看了看手錶，「我要去監督他們了，記得有空來找我玩。」
蘇綺兒心亂如麻，恨不得此時插上翅膀飛到蕭如雷身邊，問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跑來幫她辭職？他知不知道這份工作對她來講有多重要？
走出心宿夜總會，迎面走來一個疾步如風的男人。
蘇綺兒抬頭看了看，正是蕭如雷。他穿了一件黑色棉質的套頭T恤，下面是一條牛仔褲，腳下踩著球鞋。
她從來沒看他打扮得如此休閒過，「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蕭如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妳是說我為什麼穿成這樣嗎？」
「當然不是。」蘇綺兒有點激動地叫道：「你為什麼幫我辭了工作？」
「因為我幫妳找了份更好的工作。」
蘇綺兒蹙著秀眉，「可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便為我作決定，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蕭如雷臉上的神情有著一貫的漠然。「沒什麼不好的，總比妳老是半夜三更才回家，一天睡眠不足五、六個小時來得好。」
蘇綺兒想反駁的話，全都被他堵回來。他看似不經意的話，卻觸動她的內心。
他是在關心她？
「你給我找了什麼工作呢？」
「哦，做我一個人的女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蘇綺兒滿心的疑惑。
蕭如雷道：「明天妳來上班的時候，就會明白了。」他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走吧，今天不用上班，妳可以利用今晚做點什麼。」
蘇綺兒心裡還是有點隱隱的不舒服，因為這傢伙自作主張幫她辭了職，她不知道未來是否有保障。
她要幫他打工嗎？會長久嗎？會不會在幾日之後，他便發怒把她炒魷魚，而她得在這樣的大冷天裡，一家一家的再去重新找工作？
想起來就令人發抖。
「怎麼了？」蕭如雷看出她的異樣。
蘇綺兒搖了搖頭。
「妳是怕我出的工資低？」
蘇綺兒看著他，「我不想你用別人的錢來支付我的工資。」
蕭如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妳怎麼知道我用別人的錢？」
「像你這樣家境好的男生，難道不是靠家裡給的零用錢來支付我的工資嗎？」
蕭如雷說：「我記得我跟妳說過我是天外互動的股東，不會支付不了妳的工資，更不是靠家人的錢付妳工資，妳只需要安安心心為我工作就行了。」
蘇綺兒望著他，水汪汪的大眼裡有著失落。
「感覺像是賣給你一樣。」
蕭如雷聳了聳肩。「妳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會來接妳。」
「可是我還要回家照顧一下我媽媽才可以。」
「知道了，現在跟我走。」
「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