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佟月
「屏,我愛你……」
三個字帶來的震撼彷彿凍結了藍屏月。他……他竟然說愛她?!
這一刻,屏月突然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這樣讓他抱著,什麼報仇、上官,現任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就在朱雀翔的手差點觸及她胸前纏縛的布時,屏月馬上跳了起來,不知打哪來的力氣,使她死命掙脫了朱雀翔。
「屏引」朱雀翔疑惑地看著她。
屏月退了幾步,便立刻衝上樓,「砰」一聲關上房門。
屏月倚著房門,心臟猛烈狂跳,她甚至聽見樓下那聲摻雜了各種情緒的咆哮。
要不是害怕被少主知道她是女人的事實,屏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剛才那種如烈焰般的柔情陷阱。
或許,她正渴望他的寵愛!
朱雀翔腳步沉沉地逼近,他來到屏月的房門前,接著是一串急躁的拍門聲。
「屏,開門!」他隔著一道門大喊,甚至不死心地轉著門把。
屏月咬著唇,不知該怎麼辦?
朱雀翔問道:「為什麼要逃?是我太魯莽嗎?若是這樣,我道歉……」
「不、不是的。」屏月打斷他。
他也失控了!瞧他這副焦急的模樣。
朱雀翔沉默地等待她的答案。
「你已經有蕭小姐了,不應該……」
他暴怒的吼聲傳來。「這是什麼鬼理由?要是這樣,我馬上取消婚禮!」
「不!」
朱雀翔又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那麼,這是拒絕羅?」
藍屏月咬著唇,反覆思量,內心充滿了煎熬。「是。」
朱雀翔將額頭抵著木門,雙手高舉攀在門上,吁了口長氣。
他的聲音傳人門內,屏月台上眼:心中悸動的感覺仍久久無法散去……
第五章
那晚脫軌的事件後,朱雀翔知道屏月一定會逃避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再忍受這種曖昧的關係,所以他只好一個人躲得遠遠的。
但他仍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屏月,因此一回到家,便情不自禁地走到隔壁。
正當朱雀翔準備打開屏月的房門時,馬上被身後的言克駿阻止了。「屏月已經發燒了三天,剛服過藥,現在正在休息,你還是不要打擾她。」
「發燒?」朱雀翔皺起眉,胸口抽痛了一下。
「天氣轉變太大,你也知道她身體一向不太好,加上……」言克駿咳了一聲。
「心理因素。」
頭兒躲起來這幾天,三兄弟知道屏月鬆了一口氣,但她似乎快樂不起來,話也
少了,就連蕭意恬因為頭兒突然失蹤了而怪罪屏月,她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靜靜捧著書,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三兄弟一直把屏月當作親妹子,看到她這樣,除了心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只是進去看看他,不要緊吧!」朱雀翔輕輕轉開門把,踏入屏月的房間。
他來到床前,輕輕將手搭在屏月的額頭上,發現仍燙得嚇人。
「晤……」屏月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
她盯著朱雀翔,茫然地眨了眨眼,她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表示什麼。
朱雀翔輕握著她的手。「我吵到你了?」
屏月搖搖頭,無言地將手抽回,又看了朱雀翔一眼,似乎是真的困了,才又閉上眼睛。
面對她的拒絕,朱雀翔咬了咬唇,歎了一口氣,只輕聲地說了句:「你睡吧!」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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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初升,南翔主屋的宴會廳點亮了燈。
水晶酒杯的碰撞聲,賓主交談甚歡的朗笑聲,琳琅滿目的各式餐點,穿著正式華美的各家名媛,讓整個會場增色不少。
南翔少主朱雀翔的訂婚宴豈可馬虎?各界的龍頭老大都想藉機討好,以得到最有利的資助,確立自己集團企業的地位。
朱雀翔的個性深沉,頗難捉摸,他身邊的三胞胎又耿直不阿,想逢年過節送禮巴結都不太可能。
至於他身邊那個神秘的俊美男子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也鮮少有人和「他」交談過,不,應該說是完全沒有機會,因為朱雀翔守「他」守得緊緊的,有時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如今有了這個未來的少主夫人,這些大老們光想就十分開心。
「蕭意恬這個女人,一看就很容易收買,只要讓她收了甜頭,在朱雀翔枕邊軟語幾句,他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嗎?」
「就是呀!程副總裁,你覺得呢?」
程楷華輕搖著手中的紅酒,啜了一口,微微笑了。「憑蕭意恬那種沒有內涵的女人,就想讓朱雀翔對她百依百順?陳董,你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畢竟她是朱雀翔親自挑中的女人,不然他為什麼不選擇和大集團企業的干金聯姻,難道不是對蕭意恬特別鍾愛嗎?」
清羽飯店那個利慾薰心的董事長夫人,也巴不得把女兒直接送到南翔,那位小姐也生得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但朱雀翔卻連看都沒看就拒絕了。
程楷華笑而不語。
呵呵,那是因為蕭意恬的父親,掌握了足以和政府抗衡的武力呀!有了他們,朱雀翔可省事不少。但要是朱雀翔知道屏月是個女人,蕭意恬可就沒戲唱了。
「喂,凱子,吃下去。」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程楷華耳邊響起。
一盤裝著各式精緻蛋糕的盤子,從後方遞到程楷華面前。
「嗯!」程楷華搗著嘴,別過頭。
媽呀!他最討厭蛋糕了,光看上頭的奶油,他就一陣作嘔。
「這麼不捧場呀!」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他旁邊。「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耶。」
「對不起,白虎嘯先生,我對那種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程楷華往斜上方瞪去,白虎嘯則是以訕笑的面孔回報。
白虎嘯,人如其名,長得就是一副虎背熊腰的樣子,他和程楷華,以及另外兩人都是朱雀翔在美國的朋友。
他的專長是製作各式西點,還開了一間規模不大的蛋糕店,顧客絡繹不絕,但他每天所做的蛋糕都是限量的,要搶到可不簡單。
老朋友訂婚,他當然無條件包下了整個會場的點心,他花費了多少心思和時間啊!偏偏就這笨蛋凱子不識貨。
「阿嘯,你來了呀?其他人呢?」朱雀翔走了過來,帶來了一股他們早就習慣的低氣壓。
「嗨,流氓,恭喜了。其他人當然是在家顧妻小羅!所以都不能來,不過他們有托我致上……」白虎嘯審慎地想了想詞彙。「最高的敬意。」
這類的話從白虎嘯的嘴裡說出來特別好笑。
「那你呢?就不用顧妻小嗎?」朱雀翔抬眉。
這年頭真是女人至上呀!可這些朋友也真幸福,娶的都是自己心愛的人。
「孩子起疹子,她在家照顧,改天我再帶他們來給你們這對準新婚夫婦認識,不是我愛吹牛,孩子跟我超像的!」白虎嘯得意起來。
「哼,不用了,我未婚妻應該沒什麼興趣。」
場面很明顯冷掉了。
朱雀翔最近比較忙,很少和他們聚在一塊,故這些朋友也不曉得他的感情生活如何,只是突然收到他訂婚的請帖,感到有些意外。
這樣看來,朱雀翔對於這個未婚妻,似乎不大滿意。說不定,他得收回剛才的那句「恭喜」。白虎嘯心中暗想。
「我答應老婆要早些回去,凱子,你代替我們三人陪陪流氓。」白虎嘯瀟灑地交代幾句就走了。
白虎嘯一走,程楷華就感覺到好似有幾百支箭射向自己,他一回頭,便瞧見朱雀翔一雙陰騖的眼光。
程楷華不怕死地笑著。「唉呀!屏月好嗎?」
「你還敢問?」
朱雀翔想起那晚自己脫序的行為,以及屏的拒絕、驚恐和淚水……心裡就一陣不快。
再加上程楷華之前一直不肯簽訂合約,給他找了一堆無謂的麻煩,他都還沒來得及和他算帳。想起這些,他就有股想把程楷華剁來熬湯的衝動。
「為什麼不敢?我們可是『朋友」。」程楷華依然嘻皮笑臉。「她是不是被你罵了?」
「這不關你的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有羅!」程楷華挺會揣測別人意思。「你怎麼捨得呀?」
朱雀翔也不再隱瞞,畢竟是自己的老朋友。「還不是被你害的,我把『他」惹毛了,空口『他」氣哭了。」
「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呀!」程楷華故意說道:「嘖嘖嘖,然後呢?你抱著她,說你不是故意的,情不自禁吻了她,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程楷華越說越興奮,朱雀翔的手則是越來越癢。
「你夠了沒?!」他忽地打斷程楷華。
「是不是這樣?」程楷華不死心,硬是要問到底。「喔,我知道了,你害羞了是吧?」
在美國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事,就是挑戰朱雀翔的耐性。
「閉、嘴!」
程楷華不在乎地努努嘴。「沒關係,我去問屏月就好了。」
「你敢再去找屏,就試試看!」
呵,易怒的人真好玩。以前的朱雀翔只是擺著張臭到萬里長城去的死臉,並不常發飆,現在有了屏月,好像隨時都準備要砍人一樣—有趣,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