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光澤
介於成年和童稚中間的過渡臉龐,時不時會露出成熟的神韻,但又充滿著令人愛憐的無邪,有著所向披靡的獨特魅力,使人神魂顛倒,頭重腳輕,血液逆流。
他低垂著微長的眸子,閃爍著水亮光芒,筆挺的鼻子之下,豐潤的唇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咬出了勾人的紅腫,讓人好想也跟著咬一口,含在嘴裡嘗嘗是有多甜。
當他若隱若現的紅艷舌尖掃舔過能滴出血的嘴唇的時候,看起來更是無比的美味。
明明不餓,但餓了起來的申敏雲出現了想獨佔美食的衝動。
「妳們……」
「哇哇哇,脫了,在脫衣服了!」
搶在她羞赧的趕人之前,眾人把她拋在腦後的尖叫著,她調回了視線。
被震懾著,臉色爆紅的帝百計,優美的眉心緊皺,似不甘心又似不願意,但不得不的將圓貝形的手指放在衣扣上,慢慢的解開。
他偏斯文的外表,令人難以聯想到襯衫底下呈現淡淡蜜色的胸膛,不過分肌肉糾結卻像是柔韌的皮革,肌理分明,繃得極緊。
經過若水的挑釁後,她知道他會擊劍,卻沒想到他的身體這麼的結實、這麼的壯,看起來也剛洗好澡的皮膚有一種特別的濕潤光澤。
剛到十二刻館時因為虐待而略顯單薄的胸膛,在好生將養著的情況下,又豐實了。
「哇,太養眼了,我可以不要今年的年終獎金!」
「臉紅之後的他比糖還甜啊!」
「未成年的身體真是罪惡啊!」
「能來十二刻館真是太棒了!」
申敏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和餓很像的感覺讓她喉頭乾澀地吞嚥著,雙眼像被吸住了連移開半分也難,明明有一種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違和感,但聽著耳邊難懂的句子,她只覺得手心好癢,那種有蟲在裡側爬加上亂咬的毒癢。
突地,帝百計硬抓著大腿的雙手僵硬地抬了起來,把原先就敞開到不能再開的衣襟又拉開了些固定在那裡,紅著臉撇開的可愛模樣,加上不自覺顫動退縮的身體,沒有功能的乳頭可憐地站著,每一個部分拆開都足以使人心跳失控,全加在一起直讓她的腦子咕嘟咕嘟地沸騰了。
美麗的少年,青春的胴體,有著妖艷的神態,不自覺的含羞帶怯,令人光是看幾乎就要瘋狂。
「哇,不要放聽診器上去啊!」
「天啊,不要發抖啊!」
「她太過分了,居然可以名正言順地碰他!」
「死妖婦,不要玩弄他的身體!」
「醫療團是存心的,她們太過分了,看到美少年就結伙出動,以前也沒看她們這麼積極過!」
應該阻止的,應該叫所有的人都不准看的,但也看迷了眼的申敏雲只能傻傻跟著看完全程,直到讀出他迷人的嘴唇說了謝謝之類的字句,才像大夢初醒地加快腳步,跑回房。
而另一方面,被偷窺了一個月,還在不知不覺間任人玩弄,可憐的帝百計,當然不知道以女性為主的十二刻館,上上下下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所以非常乖巧的聽從背後搖著惡魔尾巴的醫師的指示,做出許多羞恥但是大飽眾人眼福的動作,並且最後還會紅著臉道謝。
誰教他忘記了十二刻館是單家的所有物。
而單家嚴格來說,除了申敏雲一個人是例外,其餘只要能吸入氧氣吐出二氧化碳的,泰半隻能用魔物來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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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樓。
「謝謝醫師。」
帝百計在禮貌的謝過為他看診的醫生後,像魔咒解除,手指以最快的速度扣上衣扣。
雖然他不明白胸口自己抓出來的傷,在不需換藥之後,為什麼還要天天檢查,但打從他來到這裡,就全力醫治他因為胰島素而半殘破的身體,穿著神聖白袍的醫護人員面前,他吐訴不出心底的困惑。
盡心盡力的她們是來醫治他的,只是日漸加深的羞恥感讓他對脫衣服聽診這件事,非常非常的難為情。
帶頭的醫師點點頭,臉色未改,輕柔的微笑。
「你知道今天不用服藥了嗎?」
原本充血的俊美臉蛋瞬間恢復自然,點了點頭。
他可一點都沒忘記今天下午北杉先生告訴了他什麼。
醫護人員魚貫離開之後沒多久,帝百計聽到了腳步聲,一揚首,果不其然,是他可愛的女神。
但奇怪的是她白淨的小臉有一抹紅痕,好比白裡透紅的水蜜桃一樣嬌嫩欲滴。
眼迷心迷,他不由得走上前,捧著她小小螓首,手指穿過她被壁爐烤乾、蓬鬆的細發,吸了一口氣。
「頭髮好香。」一直到後來,才發現這兒居然單為了烘乾她的頭髮而生爐火,但這股乾燥的香味真的很好聞。
向來都是特別主動,像幼犬親暱的小小人兒,卻僵著身子。
帝百計有一點疑惑,但還沒能來得及問,才拉開了一點點距離,申敏雲已經脫離了他觸手可及的範圍,跳上了床,將自己塞進被裡。
「晚安,我好睏,好想睡!」
聽見這話,他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申敏雲之所以會陪著他睡,最主要的原因是擔心他被惡夢糾纏。
被她的善意席捲,帝百計沒有多問,也跟著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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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習慣。
十二刻館入夜後,在油燈搖晃的璀璨光芒下非常的柔美,令此刻沐浴在人造光線中的帝百計感到炫目。
很自然,因為這裡不是十二刻館,而是十二刻館外不遠處,所有工作人員的宿舍,充滿著文明世界的產物。
在等到申敏雲翻了不知道多少圈才睡著之後,裝睡的他溜下了床,被走廊上久候的女僕領來此處。
對面的老人家對這種冷調的白色燈光沒有意見,反而似乎相當的放鬆。
「陪我喝一杯?」北杉搖著酒杯,輕聲地問。
帝百計不假思考地搖頭。
「不用了,我有事情想問,」他有一股被蒙在鼓裡的不悅油然而生,「我每天晚上服用的藥物是什麼?」
他想到了下午北杉要他在敏雲睡著之後來找他,然後別吃藥就不會睡得人事不知才發現,他在昨夜之前從未見過敏雲的睡臉是因為他常一沾到床就已經舉昏迷了。
早睡晚起,他每天都重複著這樣的情況,卻混然不覺?
北杉咋了下舌。
「保衛敏雲小姐是我的最高指令,為了尊重她的意願,無法阻止她陪伴畢竟也是個男性的你,那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讓你失去行動能力。」他的確將此舉視為理所當然,「雖然醫不了你的心病,但是為了調整受創後的生理失衡反應,給你一點抗憂鬱藥物加安眠藥,在身心受創的病人身上,也是相當正統的療法。」
但比例是安眠藥愈來愈高吧。
不被信任的感覺真差,而被設計的感覺更是顯得他羽翼未豐。帝百計無法不這麼想,落坐。
「那今晚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提高警戒值,他挑明了說。
北杉老神在在,輕笑。
很好,夠識相,沒有那種小鬼哭著吵糖吃的蠢樣。
「如果,」他頓了下,目光轉為凶狠,「你自覺你愛上敏雲小姐,我勸你要三思而後行。」
強烈的威壓感,向來慈祥的老人此刻並不是草食性動物,看起來就像冷酷的肉食性動物。
但是帝百計不再像輕易受驚的小獸,覺得不愉快,卻不害怕。
「三思而後行?我還以為你會下逐客令。」
愛情是他個人的事,但他並不笨,在能夠冷靜思考之後,更是能察覺細微線索所露出的真實意義,北杉並不打算對他來陰的,光憑這一點,他就應該追問下去。
北杉聳聳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敏雲小姐不要你走,十二刻館就沒人能夠要你離開,即使我還滿想這麼做的。」
「我有什麼地方惹北先生不快了嗎?」
北杉晶亮的眼睛一轉。
「說沒有也沒錯,但若硬要說有的話,」他又是一頓,若有所思地瞧著,「你要是只看到敏雲小姐的神性和聖性,然後將她當成一個方便的心靈穩定劑,而並非一個有血有淚會哭會傷心的女孩的話,你不但惹到我,還惹到整個單家。」
人都喜歡被溫柔對待,但是對申敏雲這種不求回報的人來說,若是遇上一個不肯付出、一味要他人溫柔的傢伙,肯定是最大的悲哀。
她不是為了自我滿足而溫柔,她值得被愛被疼被寵,特別是因為她不懂得去爭取。
北杉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帝百計沒有任何被宣戰應該產生的鬥心。
北杉在乎他也在乎的人兒,這並不是件應該發火的事情。
「我並不是把她當成心靈穩定……」
「那你又懂得敏雲小姐多少?」
帝百計無言。
「才剛擺脫心頭夢魘,意識到外界的傢伙,不懂她單純表相下的複雜是很自然的,但既然不懂就不要隨便裝懂,你愛上她的神聖並不令人意外,但是光是這樣就說你愛得要死要活,誇大現實情況,以為能夠為她義無反顧還嫌太早了。」北杉一派洞悉甚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