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著,在同一屋簷下,司徒章與袁莉繼續曖昧不明的相處著。
司徒章只希望這份平淡能保持多一些時間,而袁莉早就躍躍欲試想要打破這種氣氛,就在這時,一件事情突然發生了……
對於袁家兩夫妻的突然來訪,司徒章與袁莉都始料未及。
大門一開,袁父一頭闖了進來,袁母緊隨其後。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司徒章一頭霧水的看向一進屋就四處張望的夫妻倆。
袁父看了他一眼,面露怯色,沒有回答。
而袁母已經嚷開了,「你把我家阿莉藏到哪裡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阿莉?難道他們說的是袁莉?
司徒章正欲發問,在房內做功課的袁莉已聞聲走了出來。
「是你們啊!」看清楚來人後,袁莉的神色依舊自若。
「丫頭,他們是?」司徒章站到袁莉身後。
袁莉撫了撫頭髮,不想多作解釋。
「女兒啊!」
伴隨一聲長呼,袁母已張開懷抱向袁莉直撲過去。
袁莉身形一閃,避到司徒章身後。
雙手在半空中僵了半秒後,袁母聲淚俱下。
「阿莉,你怎麼這樣對媽媽,你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
袁莉悶哼一聲,這個城市並不大,找個人並不是如她所言般困難。
更何況蘇傑都不知到學校看望過她多少次了,這對虛偽的夫妻這才第一次出現。
看到三人的對峙,司徒章忙出聲將袁氏夫妻迎到客廳。
當他泡好茶走出來後,客廳三人仍是一言不發的乾坐著。
司徒章放下茶水後就打算走開,他心想那一家人的事情,自己這個外人總不好插手。在離去前,他被袁莉拉住。她的眼神讓他的雙腿如灌鉛般無法移動,只得在她身旁坐下。
「說吧,這次你們過來有什麼目的?」袁莉冷冷開口,她不認為父母真的有心接她回家,如果他們真的擔心她,豈會在她離家出走近一年之後才來尋她嗎?
袁氏夫妻倆相視一眼,看來袁莉不但容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性格更是變本加厲的冷酷。
「阿莉,這是對養育你長大的父母說話的口氣嗎?」袁父一凜,頗有為人父的風範。
袁莉近乎嘲笑的將頭微揚,「直接些吧,我還要複習功課。」她的語氣和她的眼神毫無溫情。
此話一出,袁氏夫婦頓時滿臉通紅,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被袁莉說中心事。
「我們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接你回去,你知不知道自從你離開家後,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的兩個姐姐更是天天吵著要找你回去!」
袁母說起謊來依舊面不改色,這一點袁莉佩服之至。袁芙與袁蓉會找她?她們吵架的原因應該是為誰要穿哪件衣服吧。
「不要說題外話了,我沒那個閒工夫!」
袁莉冷冽的目光如針芒直射袁母的眼睛,讓她渾身發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袁莉見狀,忽然道:「既然你們這麼希望我回去,那我就去收拾東西。」說罷,她作勢起身。
「這個……」
袁氏夫妻慌忙出聲,他們哪裡會料到袁莉會有此動作,措手不及的心慌神情立即洩露了心機。
這一次司徒章也看出袁氏夫婦的動機不單純,難怪袁莉會用這種目光瞪著自己的親生父母;他終於瞭解為什麼一直未曾從袁莉嘴裡聽到關於她家庭的隻字片語。
「伯父、伯母不用擔心,丫頭在我這裡挺好的。」司徒章解釋著,以現在這種形勢,也只有他能讓這兩位不稱職的父母保留些顏面。
「我們早就聽說司徒先生是個好人。」
「是啊,否則我們怎麼敢把自己家寶貝女兒留在你這兒呢?」
袁氏夫妻如獲特赦般直點頭哈腰,要不是司徒章這番話,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樣找台階下。
「只是……」恭維一番後,袁父做出了困擾的樣子。
司徒章與袁莉心一沉,看來要說到正題了。
「不知道伯父在擔心什麼呢?」司徒章娓娓問道。
袁父扭過頭看了老婆一眼,示意剩下的由她來說。
袁母煞有介事的長歎一口氣作為開場白。「司徒先生,你是個成年人,絕對不會像我家阿莉這樣不明事理,她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和你……」
「夠了!」袁莉忿然起身,阻止母親說下去。「你們對我侮辱得還不夠嗎?現在竟然追到這裡來繼續!」她對著坐在沙發上曾經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兩人大聲質問。
司徒章發現到袁莉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造成她這麼激動的原因除了盛怒也許還有別的,果真,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她埋藏在怒火下的傷害。司徒章起身輕拍著袁莉的背部,安撫一番後,才再次與她一同坐下。
「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司徒章的語氣裡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度,剛才他當這兩人是客人才以禮相待,既然他們如此不識相,他還需禮讓什麼?
本就被袁莉的怒氣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袁氏二老現在只覺得自己宛如掉進冰窟,他們互靠在一起,開始懷疑自己此行來得對不對。喘息一會兒後,袁母的手從背後小心的推推袁父,並在他耳邊說道:「你是男人,該換你說了!」
袁父心想,也罷,人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再者不管怎樣生氣,對方總不至於敢殺人。想到這,他的勇氣稍微拉回了些,將胸一挺,勉強出聲。
「放心,我們也沒什麼其他的目的。」他頓了頓又道:「我們養了袁莉十六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她一聲不吭的跟了司徒先生你,那……」他故意省略後面的話。
司徒章立即會意,「你說個數目吧!」
袁父立即將來之前就想好的金額報了出來,司徒章想也沒想的點頭同意,隨即他約了個時間地方,讓袁家人到時候去取錢。
「我不是與你們做什麼交易,只要求你們以後能讓丫頭安靜的生活。」司徒章又補充道,「如果你們再騷擾她,休怪我不客氣!」他的神情陰冷到極點,握緊的拳頭無疑說明他言出必行。
袁父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當然,我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輩,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見!」說著,他扶著快被嚇暈過去的妻子就要走人。
「慢著!」一直未出聲的袁莉突地大聲喝道。
袁氏夫婦心虛得腿發軟,他們向袁莉望去,以為自己看到一頭正要發威的母豹。
司徒章忙擋在袁莉身前。
「你們還不快走!」他衝著幾乎要昏倒的袁氏夫婦喊道。
聽罷,袁氏夫婦互相攙扶著,逃也似的離去。
未能掙脫出司徒章雙手箝制的袁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倉皇逃走。
「這就是我的父母,你瞭解了吧?」她慼然一笑,虛脫地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以前一直認為父母的冷眼冷語已經是最傷人的,今天她才認識到原來那根本不算什麼,此刻,她真正體會到讓人體無完膚的傷害。
司徒章蹲在她身前,伸手將她額前的亂髮撥至耳後。
他第一次看到這麼無助的袁莉,他以為她是最堅強、最勇敢的,原來在她的心底一直藏著這麼多不堪的記憶。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袁莉望著司徒章,她的眼睛與他的眼睛首次近距離互相凝視。
司徒章能清楚的看到她眼眸深處燃燒著的火苗,「丫頭!」
司徒章的這聲叫喚溫柔得像三月的煙花,袁莉不能承受的將視線移開。
「以前真是難為你了。」司徒章又道。
袁莉垂下的眼簾迅速泛上一陣水霧,水霧又立即凝成淚珠,順著她如大理石般蒼白的臉龐滑落。
她的每一顆眼淚全都落在司徒章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原本搭在袁莉肩上的雙手一擁,她就跌入他的懷中。
跪坐在地板上,將臉龐埋入司徒章的胸懷,袁莉的抽泣轉為號哭,所有的憤怒、委屈、孤單、堅強皆化為最晶瑩的淚水。
這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放聲大哭,在她的哭聲中,司徒章好不容易建築起來關閉真實感情的牢籠瞬間塌陷了。
袁莉,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她的孤傲就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他不捨她的孤獨、堅忍、毅力。可他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除了安慰的話語,他連一個承諾也給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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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個月,所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剛解決完袁氏夫婦的貪索後,小吳又再次出現在袁莉面前。
那天袁莉和司徒章一起出去買東西,在途中司徒章遇到了個舊識,許久沒見的朋友碰面分外欣喜,當即站在街角聊起天來。
袁莉本就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她不好意思打擾,無聊之下就在街旁閒逛起來。
小吳正好從彈子房出來,他看到前面女孩的背影只覺得非常熟悉,於是快步走到她的前面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