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文 / 嚴沁
「近來傳得滿城風雨的那個小妞呢?」大千笑。
「她?回家了!」思宇攤開雙手:「我真那麼好艷福?莊心妍要跟我同居?」
「可是報上圖文並茂哦?」大千搖頭:「人家拍到你們一起步出家門的照片。」
「又能代表什麼?你也和我一起步出家門過,是不是?」思宇氣憤的:「又沒見他們說我和你同居?荒謬,捉姦也要在床啊。」
「看你說到哪兒去?」大千笑:「我和你都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就算同居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明白!」思宇說。
「莊心妍為這件事生氣?」大千問。
「那——倒不是。她是個很自我的女孩,她問心無愧就行了,其他的她不在乎。」思宇說。
「倒是瞭解啊!這次是玩真的了。」大千笑。
「什麼真的,假的?我何思手並沒想過騙人。」他說。
「我知道,面對著人家就愛得死,一轉身,看不見人了,會馬上就又愛上另一個。」大千說。
「天地良心,叫你別損我了。」他作狀打大千一拳。
「事實上是這樣啊!也只有一個費婷治得往你。」大千說。
「別提費婷,那是塵年舊事了。」他大聲嚷。
「那麼講誰?莊心妍?」大千失笑:「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你為小妞兒發愁。」
「我一點也不愁,莊心妍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女孩子,」思宇說,「我何思宇什麼時候對小妞兒低聲下氣過了?你別看扁我。」
「我不敢冒扁你,唏,莊心妍人呢?」大干問。
「人家有自己的家,她又不是我老婆。」思宇說。
「於是你就在這裡借酒消愁?」大干搖頭:「以前自稱你老婆的人呢?」
「以前的事就別提了,」思宇漲紅了臉:「程大千,你今晚來是專跟我過不去的,是嗎?」
「不,想找你出去消夜,看你半醉成這樣子,算了。」大干擺擺手。
「誰說算了,走,我們現在就去。」思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陪你在家裡喝酒。」大干拉往他。
酒能亂性,大千怕思宇出去和人衝突。
「家裡有什麼好?出去,出去。」思宇不依。
「你別這樣好嗎?我不信莊心妍真刺激你成這樣子。」大千擺脫他。
「什麼莊心妍,你別講了,」思宇發怒:」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思宇,」大千隻好站起來:「你可知道現在你這樣子是不適合出門的。」
「我怕什麼,破壞形象?哈,怎麼人家也不當我是好人,我怕什麼?」他大叫。
「夠了,夠了,」大千硬拖他坐下:」你想吃什麼?我替你去買回來。」
大千真是個很不錯的朋友。
「不許去買,我一定要出去吃!」思宇的牛脾氣來了。
「你定要出去——我們就不做朋友。」大千警告。
「不做就不做,」思宇笑了,一點也不相信大千的話:「我一定要出去。」
「思宇——」大千欲言又止:」到底為了什麼?我幫你做和事佬吧。」
「都說過沒有事咯!」思宇紅著臉。
「片場的人說,心妍是生氣走的,」其實大干早知實情了:「你和費婷表演太親熱了。」
「哪個八卦公說的,」思宇惱羞成怒:「我只不過在演戲,照導演地附的去做,而且——我和費婷互相叫老公老婆已是習慣,這種事也好吃醋的!」
「傻瓜,吃醋是表示重視你,難道你希望有個不吃你醋的女朋友?」大千說。
思宇呆怔一下,心妍的壞脾氣是因為這些吧?那麼——
「當然是你錯啦,還想什麼?」大千笑:「走吧,我陪你去找她認錯。」
「不——我不覺得我有錯。」思宇說。
「驕傲。」大千搖搖頭:「你喜歡她、愛她;委屈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她並沒有錯。」
「當然是她錯,你沒有看到她那副絕情的樣子——」
「女孩子生起氣來是不顧一切的。」大千說:「再硬下去對你們都沒有好處,在折磨自己。」
「不——我要想一想——」
「還在死雞撐飯蓋。」大干搖頭:「其實你心中已經想去得要命,對不對?」
思宇不出聲,端起桌上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馬上,臉上加添了扶黯紅。
「你不能再喝酒了,」大干搶過酒瓶:「就算你喝死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心妍又不知道。」
「你不要管我!」思宇推開他。
「想要借酒增加勇氣?」他問。
思宇沒說話,只是笑一笑,然後又是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喝得又急又快。
「走吧!」思宇領先朝大門走。
他走得搖搖擺擺,看來他真已不勝酒力。
「小心,」大千扶住他:「我沒來之前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思宇打開大門,朝樓梯走去:「喝酒就喝酒,還要數喝多少杯,那有什麼意思?」
大千轉身關門,就在這一剎那間,聽見門外彭隆一聲,加上思宇怪叫,急忙轉頭,思宇已一路滾下樓梯。
大千大叫一聲追上去,已來不及搶救。
「思宇——」他嚇得尖叫起來。
思宇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雖然只是從三樓滾到二樓,但那至樓頂倡高,也有十多二十級石階。
大千搶著三步兩步下去時,只看見思宇臉上有血,身上有傷,而且失去意識。
大千急忙又上樓,好在大門還設關上,他立刻打電話九九九召救傷車,然後又奔下樓看思宇。
或者——他不該叫思宇去心妍那兒,思宇己醉得差不多,那麼——這事是否可以避過?
他在想;是不是應該打電話通知心妍?思宇家中有心妍的電話嗎?
在思手身上搜一搜,沒有記事簿,只有一個小皮包,裡面是錢、信用卡、駕駛執照和一張小小的心妍照片,啊!他放心妍的照片在身上。
再翻一翻,看見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肯定的是電話號碼,但不知是誰的。
大於也不理那麼多,先上樓打電話,接聽的是個女人聲,很年輕的。
「莊心妍?」大千問。」是——你是誰?」心妍疑惑的。
她並沒有睡覺,似有所待。
「我是程大千,思宇的朋友,」大千急說:「思宇在家裡喝醉酒要來找你,下樓時不小心掉下去,現在昏迷著——」
「什麼?」心妍尖叫失色。
「現在救傷車就來了,我必須下去等,等我送他到醫院後再通知你,你先換好衣服。我隨時來接你。」大千一連串的說。
然後又問心妍地址。
「我等會來接你。」大干說。
「好!」心妍一點也不猶豫:「他——嚴重嗎?」
大千沒回答,心姐已聽見救傷車的聲音更近了。
思宇真的——受傷?
程大千去接心姐,心姐站在樓下大門口幹著急,她以為大干會告訴她關于思宇的傷勢,但大千什麼都不說,只沉默著!
心妍雖知道大千這個人,卻不認識他,看見人家不出聲,她也不敢問。心跳的聲音連自己也聽得見,她以為思宇的傷勢一定很嚴重,臉色益發青白!
大千望她一眼,搖搖頭又歎一口氣!
「程先生,思宇是不是——」她的聲音發乾!
「莊心妍,不是我說你。心眼兒為什麼會這麼窄?動不動就呷醋生氣,自己是這圈子的人還看不開?看不透?弄成這樣子。」大千以老賣老的。
心妍咬著唇沉默不語。
「外面傳的謠言已對你們極不利了,你們還是這麼鬧氣,根本是跟自己過不去嘛!」大千再說:「會夜思宇又出事,好在時間已這麼晚,沒讓新聞界知道,否則又鬧得天那麼大一件事。」
「思宇他——嚴重嗎?」她終於問。
「暫時知道的是皮外傷,至干有沒有腦震盪就要等檢查完才知道,」他說:「不過我離開醫院他已醒了,只是酒醉得胡言亂語。」
「他為什麼喝酒?」她問。
大千看她一眼,說:「你該比我清楚。」
心妍的臉紅了,久久沒有說話。
「有點後悔,是不是個大千再看她。現在他是一臉認真,完
全沒有喜劇表情:「感情要靠兩個人一起維護,動不動就發小姐
脾氣只有傷害。」
她不響,但神色是很信服他講的。
「我也通知了思宇母親。」他又說。
「為什麼?那麼遠,而他傷勢不嚴重。」她立刻有異議,十分
自然。
「可不是我擅作主張,思宇要求的。」大千聳聳肩:「你該知道他最愛母親。」
她心中無端端就蒙上一層陰影,自己也不知為何。
「怎麼?你怕見他母剽」他看出她的臉色。
「不,我以前見過一次,不熟,言語不通。」她搖頭:「只不過——不該驚動她!」
「相信她已在途中,或者也該到了。」他說:「我一通知她就立刻趕來了。」
她看著車窗外,醫院到了。
到現在,她反而不擔心焦急了,他又沒什麼嚴重的傷,早知——她不來也罷。否則現在見面總是尷尬。
大干伴她上到五樓,他們走到其中一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