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林曉筠
「知道就好。」車子伶轉身去拿她要的甜甜圈,「兩個就夠了嗎?」
「你想害我發胖啊!」
「我是怕你吃下夠。」她關心的說著。
「唉,既然賺得不多,那就少吃點。」皮佳琦已經覺悟了,「省吃儉用,古人講的。」
「佳琦,你可以把你那些名牌包包和名牌衣服拿去二手店或是網上拍賣,起碼可以換一些現金啊!」她把甜甜圈和咖啡放到好友面前。
「那我以後穿什麼衣服、拿什麼包包?」
「你有那麼多的衣服和皮包,不差那幾件吧。」
「子伶,衣服永遠少一套,包包永遠少最新的那一款,叫我拿去賣?我會哭出來哦!」這些衣服和包包就像是她的一部分,要她拿去賣掉,她會得憂鬱症。
「如果你又逼我買你這些東西,我也會哭出來。」車子伶一臉認真的說。
「一個月只要消費兩幹嘛!」
「不要啦!我不是建議你去找龍智生嗎?」
「哼!」
「這個『哼』代表什麼?」
「他不要!」才幾口她就把兩個甜甜圈吃完了,「我怎麼軟硬兼施都沒有用。」
「那……」車子伶一歎。「黃純純回來了。」
「什麼?!」皮佳琦對這名字有印象,「你怎麼突然—下子由龍智生講到了別的女人,你說誰回來了?」
「黃純純。」
「那個破壞人家婚姻的狐狸精?!」她馬上熱血沸騰,好像找到了出氣的對象,「她不是到了美國嗎?又回來幹什麼?美國混不下去了嗎?我看她是報應,活該的,不用同情她!」
「她可能再回去幫雷鈞澤工作。」
「姦夫淫婦!」
「佳琦……」車子伶笑了出來,「我真不知道哪天如果是你老公外遇,你會怎麼做。」
「如果以後哪個娶了我的男人敢外遇,我會闈了他,再挑斷他的腳筋,在他的胸口刺上『爛男人』、『劈腿男』的刺青,還要剃光他的頭髮,五花大綁把他綁去遊街!』皮佳琦一口氣說完這段話。
「會不會太誇張了,只是外遇,又不是叛國或是作奸犯科。」
「他若敢外遇,那就比叛國或是作奸犯科嚴重。」她說得滿腔憤慨。
車子伶一手支著下巴。「雷鈞澤說黃純純告訴他,其實他們倆並沒有發生關係。」
「你信?!」
「我信下信又有什麼差別?」
「所以別信!」皮佳琦是完全不幫雷鈞澤的,「三年前你婚離得那麼漂亮、那麼瀟灑、那麼令人鼓掌叫好,既然三年都撐過去了,現在還去管三年前是真或假幹麼?你別呆了。」
「可是……」車子伶有些不甘心,她是真的深愛過雷鈞澤,曾想要生一個他們倆的孩子,最好是女兒,一個小公主,以他們倆的遺傳基因,如果生了小女娃的話一定很可愛、漂亮,只是……
「車子伶,你想吃回頭草啊?」皮佳琦激動到差一點打翻咖啡,「當你哭到要崩潰、當你因為心碎而差一點要上吊時,是誰鼓勵你?現在你居然跟我說這些?你挑龍智生都比再回雷鈞澤的懷抱好。」
「皮佳琦,別亂說!」車子伶跟她使眼色。
「我就是這麼想的。」
「閉嘴!」
時間正好是下午四點,龍智生依照慣例在此時至「MissSweet」報到,—見到皮佳琦亦在場,他突然有種想要掉頭離開的衝動。
「歡迎光臨!」車子伶招呼道。
皮佳琦則是盯著他。「我在替你講話啦!不要一副見到我像是見鬼的表情,不會逼你買東西啦!」
「你替我講什麼話?」龍智生好奇的問。
「我說你北子伶的前夫好。」
「皮佳琦——」車子伶真想挖一個地洞鑽進去。這女人真是口沒遮攔,叫她以後一看到龍智生下尷尬才怪。「你們聊,我去買點東西,幫我看一下店。」
「子伶!」皮佳琦喚道,但是她已頭也下回的走出了「MissSweet」。
「你真的那麼說了?」他求證。
「可惜我沒有錄音。」她瞥他一眼。「要什麼口味的甜甜圈?」
「我買!」他突然說。
「你要買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在推銷的產品。」
「你……」皮佳琦樂得差一點跳了起來,出於本能,她起身街上前去擁抱他,「你真的要加入會員?你真的要買?」
龍智生知道她的動作非常單純,可是他競有種異樣的感覺,明明不是很喜歡這敗家女,可是被她這一抱:心裡居然起了陣陣漣漪,感覺酥酥麻麻的。
「真的。」
「一個月固定兩千。」她向他強調,「這樣才能用會員價購得這些產品。」
「好。」
「你要先買哪一類產品?」皮佳琦差一點要給他一個親吻,「或者我來幫你搭配?」
「你來配吧!」
「隨便我?」
「隨便你,只要告訴我怎麼付款。」龍智生倒是很乾脆。
「用信用卡付,你要影印你的身份證及存折封面給我,只要你再幫我找些客戶加入,我們公司還可以退佣金給你。龍智生,我收回那天我在你的汽車修護廠所說的話,我沒有亂罵你吧?」她略帶撒嬌的問。
「你沒有。」他笑著說,「但是我也不會再幫你拉什麼客人,就到我這裡而已。」
「你總有朋友嘛!」
「皮佳琦,不要得寸進尺!」
「好啦!好啦!」皮佳琦已經興奮到有些忘形,「身份證有沒有帶在身上?我拿去影印,還有你的銀行存折,今天我們就把事情給辦妥。」
「要這麼急?」
「別拖了!」她拉著他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拿這些東西,子伶很快就會回來,『MissSweet』唱一下空城計OK啦!」
「這樣很沒有責任……」他有些抗拒。
「走啦!」她硬把他給拖離「MissSweet」,「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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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魏彰的電話,雷鈞澤才知道車子伶在醫院的急診室,馬上飛車趕了去。
他趕到時,急診室的醫生正在幫她檢查身上的外傷,而肇事的機車騎士則很無奈又愧疚的站在一邊等待一審判」。
「車子伶!」雷鈞澤一看到她就焦急的問:「你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死。」打死她都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跌成泥人的模樣,但可惜他人已經到了。
今天天雨路滑,視線不佳,機車騎士就這麼撞上趕著去老爸那的她,她的白色的針織衫和蘋果綠圓裙這下全毀了。
「醫生,現在情況如何?」為了馬上掌控狀況,他直接問醫生比較快。
「你是她的什麼人?」醫生問。
「丈夫。」雷鈞澤毫不猶豫的回答。
「雷鈞澤,你才不是——」車子伶想要更正,「我們三年前就已經辦了——」
「到底是什麼狀況?」看到她活像在泥巴裡打過滾的樣子,他不禁氣極敗壞的問:「她怎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沒有腦震盪,X光片看起來也沒有內出血,身上大多是擦傷,也沒有我們擔心的骨折問題,但肌肉腫脹是免不了的,她可能還是要吃個幾天消炎藥,三天之後再回來看診。」醫生很詳細的交代。
「只是皮肉傷而已?」他不放心的又問。
「目前看起來是如此。」
雷鈞澤鬆了一大口氣,匆然注意到一直站在一邊的男人。「你是誰?」
「我是……撞到她的人。」摩托車騎士囁嚅道。
「不要怪他!」車子伶馬上出聲,「我也有錯,我並沒有很小心的左右張望,地又滑,我撐著傘又看不清楚,一時之間……反正我也有責任。」
「你不會叫計程車啊?」雷鈞澤低聲罵道。
「你以為我的小店月收入多少啊?」她頂了回去。
「我早說要派人去接你!」
「我才下要接受你的『恩惠』!」
「那如果是老爸派的呢?」
她皺了眉頭。「你們是父子,誰派的有差別嗎?」
「反正你就是不接受?」
「答對了!」
「你真是又臭又硬的石頭。」
「你才是妄自尊大咧!」
「我是為了你著想。」
「黃貝鼠狼給雞拜年!」
「你說我沒安好心?」雷鈞澤微瞇起眼冷酷的問道:「你是這個意思?我對你只有壞心眼?」
「不管你是什麼心眼,反正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勞你費心,就算我被撞死,被車子從身上輾過,那也是我的命,一點都不關你的事,你只是我的前夫,不是我丈夫!」
「車子伶!」他大吼一句。
「怎樣?!」她也吼回去。
醫生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連機車騎士也看傻了,這兩個看起來如此相配的男女,吵起架來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對不起……」機車騎士還得趕去上班,他冒著被這兩個人的口水淹死的危險趨前了兩步,很小聲的問:「我要如何賠償?」
「不用了!」雷鈞澤大聲回答,「這個女人說她也有錯,倒是你,你沒有哪裡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