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寄秋
不過也因為吼出心中的一番話,他怨懟的眼神中多了可辨認的柔情,雖然藏在凶狠的眼底,可還是有了甜蜜的感覺。
「早說不就得了,還得我動心思算計,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看不出你愛我癡狂嗎?」果然是只懶惰的貓,既要保有驕傲,又不肯放掉叨在嘴邊的鮮魚。
「嗄?!」他被耍了嗎?
感覺唇上被啄了一口,還來不及品嚐甘醇的原味,人就像被拋棄的小狗給推開,什麼也沒變的恢復原來平靜的樣子,令人錯曙。
公孫靜雲覺得自己當了一次傻瓜,臉色很臭的跟著皇甫冰影,悶不吭聲的將手往她腰上一放,拉近她狠狠一吻,好報復她的戲弄。
他真的被她嚇得魂不附體,差點要抱住她的大腿求她別走,以為她當真要對他放手,不肯再對性情乖張的他用心。
那一刻,他很怕,怕失去她,她是有翅膀的鳥兒,隨時有可能自他手心飛走。
「咳!咳!著火了,不用刻意表現熱情……」沈冠鶴在電腦螢幕上喳呼。唉,好羨慕喔!有些人的狗屎運就是好,不必出門就有美女送上門。
「滾——」
有異性,沒人性,好色果然是男兒本性。「在我滾之前,可不可問問你懷中的佳人,她在龍門是擔任什麼職務,對你家祖傳的石頭感不感興趣。」
若公孫靜雲是暴躁的貓,那看起來嘻皮笑臉的沈冠鶴便是狡猾的狐狸,在一堆無意義的嬉笑怒罵中,冷不防冒出正中紅心的話語。
他的話引起兩人不一的反應,高大的男人是一臉複雜的看向他處,不曉得自己是否願意接受殘酷的事實——她是為了靈石而刻意接近他。
而皇甫冰影的神情就有趣多了,自始至終沒多大的情緒變動,櫻唇輕啟說了聲,「再見。」便切斷通訊,中止無謂的交談。
她雙手環抱著公孫靜雲僵直粗腰,清麗的臉兒在厚實胸膛上輕蹭,似一隻頑皮的小白貓,有意無意的撩撥,不擔心她的一不好會遭到抗拒。
果不其然,那個嘴硬的男人還是沒法狠下心,嘟囔著幾句不滿,頭一低便覆上令他不安的香唇,難以安定的心有著掙扎後的認命。
愛上她,不是難事,她是一個何其狡猾又美麗的女人,食指一伸便擄獲他的心。
可是……
他可以愛她嗎?會不會如十年前一般,再度將自己打入更深暗的地獄。
「我要妳。」
她笑得冶艷。「我就在等你開口。」凡事都由她主動未免太放浪,總要給他表現的機會,最重要的一步當然要留給男人。
「妳……真是令人氣結。」公孫靜雲失笑的搖搖頭,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她。因為她是擁有好女人外表的壞女人,不上天堂,只留在人間為害萬年。
「不要嗎?」皇甫冰影嘴上像是失望,眼底閃動的光芒卻異常明亮。
「哼!妳敢給我喊停,我就打暈妳再上。」他惡狠狠的咬她的唇,激狂的吻入她舌間。
男人的獸性第一,就算動用十頭大象來拉也阻止不了他要她的決心,什麼靈石,什麼龍門全滾到一邊涼快去!
可憐剛成年、尚未有過愛的初體驗的叮噹,就這麼被迫當起史上最大顆的電燈泡,不但要佯裝無視的當睜眼瞎子,還要忍受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聲浪語,她真的覺得長大不是件好事,無知最幸福。
哇!脫光了,脫光了,好結實的美臀,他是怎麼鍛煉的呢?為什麼身上連一塊贅肉也沒有……
一道快如閃電的黑色物體飛至,她也眼前一黑的往後仰,墜入無比黑暗的世界,錯失精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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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天際,雄據一方。
龍行四海,霸氣八方。
鷹海盟日漸嶄露頭角,對龍門而言不可說不算威脅,勢力的擴展多少會受到影響,但還不致有所衝突,到目前為止仍相安無事,看不出何時會正面對上。
只是有一群不安於室的「老人」,閒日子過得太悠哉,總會無事生事的找些任務玩玩晚輩……呃!更正,是考驗未來戰將的臨場反應。
年紀四、五十歲,說老不算老,說年輕又怕人取笑,離退休期還有一大段距離,可是在下一代未成氣候前,他們又不能完全放手,在沉悶的新舊交接過渡時期要做些什麼才不會無聊呢?
「雷剛,你幹麼放水,沒有用力鞭策小木馬。」溫溫吞吞的辦事能力,什麼時候重頭戲才會上場?
性情更為穩重的雷護法沉斂的說道:「木使者生性謹慎多疑,二小姐妳不想她發現妳的企圖吧!」
「那也不用慢吞吞的老牛拖車,光躲在墳墓裡避難,毫無冒險犯難的精神。」引幾個殺手出來玩玩有什麼關係,好歹試出鷹海盟有多少實力。
「她有她的打算,用不著急躁,安心的看下去。」風護法風向天笑擁嬌妻鳶虹戀,一副雲淡風輕的逍遙狀。
「哼!你們這些心機狡猾的傢伙最愛搞神秘了,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君子樣,其實一肚子壞水,城府深沉得連鬼都怕。」明知道她沒耐性還吊她胃口,真是氣死人了。脾氣一樣火爆的龍家「二姨」龍寶妮不耐煩的一剁腳,差點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給踢下海,得年一十二歲。
「說起心機狡詭,誰比得上我們聖明的門主。」痞子男方羽不忘拱出依然美得靈氣逼人的門主龍青妮,一番狗腿的吹捧她為一代奇女子。
十幾雙眼睛同時投向正在海釣的女人,迎風而行的「金色公主號」航向海的盡頭,鷗鳥紛飛的搶食小盆子中活生生的魚餌。
她在釣魚,卻未上餌,反而整把整把的將蚯蚓往海裡扔,看會不會有笨魚游近,好讓她不再繼續發呆——因為太、無、聊、了。
「海在說著——來玩吧!」
白浪拍打著船身,發出啪達的聲浪,似乎在引導船隻轉向東方,看一眼日出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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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日頭躍上山的巔峰,喚醒晨起的林鳥,展翅一拍飛向鄰近的稻田覓食,爭食收割後殘留的谷實。
一道娉婷而立的綽約身影在風中輕顫,纖柔的嬌態惹人憐愛,輕薄的衣裳承受不了露水的濕染,嘴唇微白的打著冷顫。
她叫鄔雪梅,是鄔雪荷的妹妹,年二十一歲,是繼姊姊之後,由公孫一族倖存的長老遴選出來的下一任族長夫人,背負著傳承神算師血脈的重大使命。
不是孤女卻從小寄養在公孫家,老一輩的意思是想讓她先融入這個命格獨特的族群,日後才能一心向著公孫一族,撫育出傑出的下一代。
她的身份有點類似童養媳,但所不同的是,她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擁有受人尊敬的崇高地位,在族裡的身份形同公主一般。
「小姐,妳回去吧!少爺不會出來的,妳別站在寒風中讓身子受了涼。」穿的如此單薄怎麼受得住晨霧濕冷,何況她站了一夜。
「陳大叔,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讓我任性一回。」她有得是耐性和他耗,直到她倒下那一刻為止。
「可是妳要是有個不慎,我怎麼向舅老爺交代,妳這不是折煞我嗎?」眼歪的陳大苦口婆心的勸道,生怕她有個閃失。
「只要能見上公孫家長子一面,我不怕辛苦,相信你也不願意他一輩子待在墓穴裡,過著不見天日的活死人生活。」活著就要有人的擔當,而不是畏畏縮縮的躲入地底。
「這……」憐惜她一片癡心的陳大歎了口氣,暫時將少主人的囑咐放在一旁,帶她走入墓園。
荒草漫漫,儘是嗚咽的亡魂聲,四周的草長過膝,一條蜿蜒的小徑赫然在現,幾度回轉後,方見一座清淨的大墳。
「小姐,我只能帶妳到這裡了,少爺要不要見妳我做不了主,請妳不要寄望過高。」這麼多年了,少爺怎麼可能為了她而破例,即使她神似已逝的雪荷小姐。
鄔雪梅一臉楚楚可憐的抿抿乾裂的唇。「陳大叔,你好人做到底,帶我進去好不好,我很冷……」
她的身子直打顫,手腳冰冷得像快要厥過去,腳下浮動差點踉蹌一跌。
「不行,不行,少爺的脾氣妳又不是不清楚,真有那麼好說話,老奴才我早勸他出來了。」同情歸同情,但他更害怕心情隨時有如火山口的小主人。
他是負責照顧少爺的老僕,不敢犯上。
「真的不肯幫我,你忍心見我一夜一日不眠不休的守候在此嗎?」她眼中泛著淚光,柔弱的模樣叫人於心不忍。
「我也想幫妳,可是自從前陣子有人闖入後,少爺已改變進出的方式,除非他由底下解除禁令,否則連我也進不去。」陳大的為難並不假,一張醜臉更顯可怖。
潸淚欲流的眸中閃過一絲幽合。「沒有其他辦法和他溝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