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童瞳

    在昏黃的床頭燈光下，他欺到她身上，身體如暖被，將她整個密覆，蓋住她。

    好熱……

    他的嘴覆住她的唇，吞沒她的呼吸，渾身興奮到了極點，他熱烈的愛她那柔軟的唇瓣，直到他亦熱情地腫脹難受，才將熱吻種到她的香頸，再吮住裸在衣外圓潤的肩膀，然後……索求更多。

    迫切要她的慾望，令韓在予痛苦又瘋狂，她就如一朵花對他綻放，沒一絲羞怯地鼓勵他投人，他以野蠻的力道挺入這柔美的身體，聽見她痛呼一聲，但立刻似花瓣般收緊他，將他密密地裹住，甜美地震顫著他……

    到此，他再也沒了理智。

    沉溺於倪馨亞惑人的深處，忘情地與她親密拉鋸，他將她擠入慾望的深淵，那蠻勁似要將她每個毛孔都填滿才甘心，最終，他得到全部的她，那亢奮的慾望沉沒在柔軟的嬌軀裡，彷彿他的熱情也深入到吻上她的心。

    如夢般，汗揮灑，兩個交纏的身體一整夜彼此依偎，放縱慾念將彼此髮膚如糖漿般融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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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過後，韓家大宅。

    「太奶奶，這力道還可以吧，如果要輕一點或重一點！你可要告訴我喔！」汪小涵掛著一張甜美笑容，小心地幫胡蓮捶肩捏背。

    「可以可以，你這手勁啊，不重不輕，比按摩椅還要舒適。」胡蓮笑漾開來。家裡頭就是沒有女娃兒，要是有個像小涵這樣貼心的丫頭，那不知該有多好啊！

    「如果太奶奶不嫌棄我煩人，我可以天天幫你和太爺爺按摩，你說好不好？」她轉頭看向一旁正在看報紙的韓錫山。「太爺爺，再給我五分鐘，等會就換你了！」

    韓錫山嗯了一聲，視線還是停在報紙上，沒有多看她一眼。

    這態度讓胡蓮感冒，她有點動氣，念道：「人家小涵在跟你說話，你這當人家長輩的，怎麼態度這麼冷漠，好像人家欠你幾百萬似的。」

    韓錫山看看牆上大鐘，有些急迫地說道：「在予不是跟你說好下午三點要帶那個叫馨亞的女孩子回來見你，你怎麼還讓小涵待在這，這樣不是很不方便。」

    「小涵待在這又怎麼樣？我就是故意讓小涵待著，才能讓那個叫馨亞的女孩知道，要配得上咱們家在予，就要像這種條件的女孩，家世好，背景也好，你再看看，對長輩孝順又貼心，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她才二十一歲，不符合咱們韓家祖先留下來的傳統。」韓錫山無法接受汪小涵的年紀，韓氏家族流傳一百多年的傳統，絕對不容許破壞。

    這句話可是一下子就堵死胡蓮，她頓了會，看了看汪小涵滿是哀怨的臉，於是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有時傳統不符合時代潮流的話，該改還是要改。」

    「老太婆，你在說什麼渾話，韓家一百多年下來的娶媳傳統，哪能說改就改。」韓錫山不免動怒，震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那個叫倪馨亞的女孩，家世不明，又愛說謊，究竟是什麼來頭，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也許……家世不清不白，像這樣的人，你若讓她進到咱們韓家，那才是丟光祖先的臉。」

    「家世不清不白？喂，老太婆，憑在予的眼光會看上家世不清不白的女孩子？你也太瞧不起咱們在予了吧？」

    「喂，死老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都幾歲的人了，還老是注意對方的臉蛋和身材，要比這些，小涵哪裡會輸給她？」

    「喂喂喂，在小孩子面前，你可別亂栽贓，我哪是這種人了？」

    「你就是，我嫁給你都一甲子了，你那什麼鳥個性，我會不知道？」

    「太奶奶，太爺爺，你們不要吵了，如果是因為我而造成困擾，我……我答應你們，不再跟在予哥碰面，我馬上回美國去，就不會有這些紛爭了。」汪小涵表現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就是為了博取兩老疼惜。

    果不其然，這招對胡蓮十分奏效。

    「乖，別聽你太爺爺的，有太奶奶在，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韓錫山看了不禁搖頭。這老太婆擺明就是要破壞韓家的傳統，這讓他一個頭兩個大，將來他有什麼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雙方戰火暫歇，這時，門外傳來喀啦一記開鎖聲，看看鐘，正好是下午三點，兩道人影就這麼準時地走了進來。

    從溝通到決定見面，倪馨亞可是整整做了一個星期的心理建設，她很清楚這一天早晚要來臨的，再怎麼閃躲，也不如直接面對要來得實際。

    一進門，發現汪小涵竟然出現在屋裡，韓在予臉色有些不悅。不是跟家人說好今天要帶馨亞回來的嗎？而小涵要來，竟然也沒通知他一聲！

    「小涵，怎麼要來也不跟在予哥說一聲？」

    「那是因為……」

    「因為是我叫她來的，小涵跟你從小玩到大，就像家人一樣，她在這應該不會影響到你什麼吧？」

    他雖然心裡不痛快，但在太爺爺和太奶奶面前，實在不好當場發作。

    「好吧，既然人都來了，那我又怎麼好再說些什麼呢？」對於小涵，他永遠是當成妹妹看待，只不過，現在他在乎的是馨亞的感受，如果等會問到一些敏感的問題，多個外人在，畢竟有損她的自尊。

    傭人阿珠端來五杯茶，倪馨亞坐得中規中矩，即使茶放到面前，她也不敢端起來喝上一口。

    「倪小姐，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咱們開門見山，直接把話切入重點，你認為如何？」胡蓮不說客套話，為了韓家的下一代，她不能心軟。

    倪馨亞的心坪坪跳，她曾聽韓在予說過，他太奶奶說話總是一板一眼，不像他太爺爺，還會跟人有說有笑。

    「是的，太奶奶，有什麼話儘管問，我都會照實回答。」

    「能不能說說你的家庭狀況，聽在予說，你從沒跟他提過你家裡頭的事，是不是這樣？」既然都敢胡謅自己的父母親是天文學家，想來她的家世背景，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刻終於來臨，她那羞於啟齒的家庭背景，實在很難從口中說出來，當她說給在予聽時，他也是楞了一會，然後才勉強擠出笑容，直說沒什麼，但從他為難的笑容裡，她知道他嘴上說沒什麼，但他家人可不會像他這樣疼惜她，什麼不中聽的話還是會不客氣地說出來。

    她知道在他家人面前，是該誠實，不能有所欺瞞，如果她還避重就輕，說些不誠懇的話，那麼，要跟在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了。

    她抬起頭，在兩位老人家臉上來回梭巡一遍。

    「我的父母親在我國中時就離婚，我是跟母親一塊住，直到我上來台北找工作，母親才回南部，現在跟外婆住在一塊。」

    「所以你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嘍？」

    「是的，太奶奶。」

    「家裡還有兄弟姊妹嗎？」

    倪馨亞心頭一震，緩緩道出，「有……有一個哥哥。」

    「哥哥是從事什麼行業，結婚了嗎？」

    她看了韓在予一眼，覺得手心冒汗，呼吸紊亂，她知道哥哥的事要是說出來，比說出自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還要令人震撼。

    「我哥哥他……」她瞭解該說的還是要說，至少說了實話，她的心裡才不會那麼不安，「他是個通緝犯，他有槍炮彈藥以及販賣毒品的前科。」

    此話一出，別說胡蓮，就連韓錫山也震驚不已。這……這丫頭看起來乖巧伶俐，怎麼會出了個不成材的哥哥。

    一旁的汪小涵，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她微咧著嘴，擺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像這樣身家不清不白，還有個為非作歹的哥哥，太奶奶會讓在予哥娶她進門，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問到這，還需要再問下去嗎？胡蓮並不覺得有這必要。

    「倪小姐，你身在單親家庭，這我可以體諒，但……你哥哥作奸犯科，就像個不定時炸彈，萬一……將來你跟在予結了婚，他三天兩頭來這鬧，或是來耍賴要錢，你說，我們韓家哪能吃得消？」

    「太奶奶，這跟馨亞無關，你不能因為她哥哥的行為而否定她，這樣是不公平的。」韓在予當場反駁。就知道太奶奶會這樣，所以，他不能不據理力爭。

    「我在說話，沒你插嘴的餘地。」

    韓錫山對於老婆這種未審先判的態度也感到不悅。

    「我說老婆啊，這哥哥歸哥哥，妹妹歸妹妹，你不能混為一談啊！」

    「你老是把事情看得這麼簡單，我問你，將來要是真的發生事情，你能全權負責嗎？」胡蓮氣得對老公動怒，也使得她心臟承受不住，手壓著胸口頁喘氣。

    「太奶奶，你沒事吧？」汪小涵第一時間衝上前來，不停順著她的胸口。

    「我沒事，在予，我問你，你在乎的是倪小姐，還是韓家一家大小的安危，萬一她哥哥做了什麼危害到家族中的任何一個人，你有辦法安心嗎？」不是她老番顛故意找碴，而是跟那種亡命之徒沾上邊，將會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