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是什麼?」她羞憤的斥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的初……」
「別跟我說那是你的初吻,你已經快三十了耶!」他調侃的提醒她。
她睇著他嘴角那抹欠揍的微笑,憤怒早令她失去了理智,然而他輕蔑的態度更令她光火,所以她想也沒想地朝他的嘴角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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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立遠永遠記得,當主持人宣佈主辦本屆金鐘獎頒獎典禮的BTW代表關總監出席時的表情,原本的欣喜表情忽然僵硬,尷尬地讓開一條路讓滿面怒容的關立遠迅速走完星光大道,連例行的訪問都省了。
見狀,所有的工作人員莫不噤若寒蟬,唯有始作俑者一派幸災樂禍地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對關立遠嘴角的一片瘀青視而不見。
關立遠審視著鏡中的自己,以及背後滿不在乎的女人,益發憤怒。
休息室的門忽地被打開,梁晴恩慌忙衝進來,一見到他臉上的傷,又氣又急地找尋禍害根源;一見到椅子上的顏佳辛時,她卻驚詫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是你……你今晚是……」
顏佳辛靜靜地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
梁晴恩大概是慌了,話才說到一半就忘了要說什麼,轉而憂心忡仲地查看關立遠臉上的傷勢。「立遠,你還好吧?我聽到你受傷,沒想到……」
顏佳辛默不作聲的準備離開休息室,她可不想聽到一對情侶在她的耳邊卿卿我我;可她才起身,關立遠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你又想去哪裡?」
莫非他有第三隻眼?她佩服他居然還有心思理會她的去處?
「我有義務避開吧?你們看起來需要空間和時間聚聚……」
「不需要。時間到了,我們出去吧!」關立遠向來分秒必爭。
粱晴恩不放心地追問:「立遠,讓醫生看一下好了,你的唇角在流血……」
關立遠氣憤的抹去嘴角的淡淡血漬,顏佳辛則留意到他下巴的那道疤。
「那個……就是畢加所說的那道疤吧……若是再往上一偏,你就真的破相了……真是好險……」顏佳辛沒注意到自己將心緒變成了喃喃自語。
她偏著頭,無意識的審視那道傷痕,雖然不深,可長度大約三至五公分左右;她輕輕地撫摸那道痕跡,似乎能從疤裡體會到畢加所言的觸目驚心。
驀地,她的手被關立遠抓住,她才驚覺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蠢事。
但他沒有給她開門的機會,順勢領著她往外走,一路帶著她來到頒獎現場的前端坐定。
顏佳辛還沒有反應過來,關立遠就丟給她一張節目表,裡面印著接下來的活動及流程,還有頒獎的獎項順序。
舞台上懸掛著開場用的佈景,主題是即將來臨的聖誕,左邊則配合著場景,一株兩人高的聖誕樹正閃耀著耀眼的金蔥光芒,靜謐安詳的音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一年之中,這是我最喜歡的節日……」顏佳辛由衷地表示。
隨著閃耀的珠光,彷彿感受到無形的魔力,將她冰冷的心變得溫暖;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關立遠在她眼中看到了許多複雜的情緒,有悲傷、欣喜甚至憤懣,一道晶光反映在她的眼瞳裡,讓他錯以為那是淚。
主持人的介紹讓他不得不離開她,上台致詞。
顏佳辛望著他走向台上從容不迫、氣定神閒的模樣,以及周圍人群歡欣及緊張的神情,她才驚覺自己的思緒放肆地離開人群不知道有多久了。
但,至今沒有人可以將她這個要命的想法導正,什麼事情叫「重要」?人生哪裡需要什麼「目標」?一年又一年,就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睡覺,她還不是依然苟活許久。
可笑的是,因為和他突然且短暫的相處,卻還是被他輕易的觸動心弦。
她好生羨慕他,不論是家庭、事業或者他個人,一切的一切都教她欣羨不已。
可是,一股恐懼隨之而來。
她一向無法承受好事的發生,因為在好事後面尾隨而來的是慘不忍睹的悲劇,所以她只有選擇不接受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
畢加的猜測令她不得不想起她高中時的記憶——
在聖誕節前夕,她得到了父母送的聖誕禮物,那是她一直想要的音樂盒,她高興得不得了;可是隔天,父母僅留下短箋書信即消失了蹤影。
沒有親人的照應、莫名被丟棄的命運,她花了一年才終於接受。
一年後,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遇到她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人,她曾經將他視為「目標」,想盡辦法和他接近的唯一方式就是運用她那顆聰明的腦袋。
就在她以為接近他的時候,被揭露的暗戀卻令他產生顯而易見的厭惡和反彈。
也罷,她自認愈挫愈勇,與他爭取同一間留學的學校,她卻因為沒有留學經費而不得已放棄。
可悲的是,唯一的房子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再次慘遭失蹤的父母拍賣。
所以,她開始放棄汲汲營營的生活方式,因為她相信再怎麼努力到後來絕對是一場空。
然而,這一點他永遠不會懂,他的人生順遂得無法言喻,手到擒來的好運用之不盡,他是不可能體會她的心情。
聖誕節是她最喜歡的日子,卻也是最痛恨的日子。
眼睛下方輕微的觸碰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她這才注意到關立遠已經回到座位,並專注的審視著她的淚。
「我說了什麼話,令你這麼感動?」他疑惑地問。
「沒、沒有……我、我是鼻子不通……過敏……」她忙著找面紙,暗自氣惱自己為什麼如此多愁善感?
他突然扳正她的臉龐,抽出他胸前的手巾為她拭淚。
輕柔的舉動再次教她心慌不已,她連忙接過手巾。「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麼,我們可以回家了。」
「嗄?」她回眸瞪著他,咫尺間她和他的呼吸全混在一起了。
「你啊什麼?」他反問。
「不是啊……」她指了指舞台上正在進行的節目,「這個頒獎典禮是你們公司舉辦的,節目才剛開始耶……這麼快就……」
「沒錯!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關立遠不多作解釋,果決的又拉著她往外走,即使有再多疑惑的目光投過來,他也不為所動的快步離席。
顏佳辛想起今晚的出席是順應賴星雅的吩咐,既然他已致詞完畢,那麼就算「任務」達成,雖然結論有點奇怪,但她樂於接受。
反正她可以早些回家補眠,然後搬離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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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進入JTV大門後,顏佳辛感受到許多目光不斷地打量她,讓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衣服穿反了,還是褲子的拉鏈沒拉?
答案在她進入電梯後的瞬間揭曉。
齊聖文一貫地擋在她面前,不過今天的他一點也不斯文,陰鬱的目光正冷冷地瞪著她。
「你……你怎麼了?」她雖然很習慣這類視線,不過出現在齊聖文身上就顯得奇怪了。
他不發一語的攤開手中的報紙,慍怒道:「你真的和這傢伙在交往?」
「這……」顏佳辛瞇起雙眼,凝視著報紙的頭條,一股悶火立即在體內燃燒。
關立遠這個可惡的傢伙,明明協議好他們兩家報社不刊登昨日出席金鐘獎的新聞,他居然欺騙她!
怪不得,今天一早大家的目光全帶著一股敵意指責她的背叛。
「我沒有和他交往。」她訕訕地說著,一邊押下一樓的按鈕。
她非得找關立遠理論不可,他將她視為白癡還是笨蛋?居然要著她玩,可惡!
「你要去哪兒?」齊聖文觀察她嚴肅的神情,連忙問道。
她沒好氣地指著報紙,「找他,居然背著我發稿,可惡!」
「不行,你現在哪兒也去不得。」齊聖文壓下怒濤,轉而憂心仲仲地指了指上方。「現在上頭因為這件事而鬧翻天,要大家一看到你,就抓你去經理室報到。」
唉……這下可真的慘了!顏佳辛靜靜地看著他,腦中只想到一個問題。
「那麼……既然新聞已經被BTV搶走了,上頭會因為我的知情不報給予多大的處罰?」
「這很難說……」齊聖文憶及她看似低調卻囂張的行事風格早已得罪不少人了,若不是經理極度看重她,她早就無法在傳媒界生存。
她又歎了口氣,心中的火氣倒是在吐息間消了不少。
「這一次惹經理生氣,想必處罰不輕吧?」她從他的表情之中猜出了大半。
齊聖文忍不住責備她,「你一向以自己的判斷為準不是嗎?為什麼這一次卻相信他的說辭,現在反而害了你自己,值得嗎?」
「別提了。」話落,電梯門才剛剛開啟,經理鐵青著面容迎接她,而且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