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盜情非我願

第18頁 文 / 玫子

    沒錯,如今自己是否會殘廢已經不是她所關心的事,她只希望朱涵婷也有像她這樣的好運氣。

    「大夫,有件事我想請教你,郡主現在的情況如何?」

    「郡主?唉!」提起朱涵婷,大夫長長的歎了口氣。「郡主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清醒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斐姑娘,你的身體仍需要好好調養,就算你擔心郡主,也千萬別太憂心才好。」

    「是嗎……」斐林林低喃道。

    大夫對兩人點點頭,道:「那麼,老夫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大夫,珠兒見斐林林面露憂色,忍不住道:「斐姑娘,我知道你很擔心郡主,其實府裡上下,哪個人的心不是揪著疼?就說王爺好了,這兩天幾乎食不下嚥,那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忍。」

    「王爺他……真的很難過?」提起朱少寒,斐林林的瞳眸閃爍了一下。

    「當然了。雖然表面上王爺仍然不苟言笑,但咱們都知道,說難過也不足以形容王爺現在的心情。」珠兒深歎口氣,「想當初,咱們都以為王爺對郡主並不關心,沒想到咱們全都錯怪王爺了,王爺真是把郡主當心頭肉。」

    斐林林吸了口氣,道:「喜怒不形於色正是他一貫面對眾人的作風。他的強硬也許不是因為他真的無情,而是他根本不在乎人們對他的看法。」

    珠兒點頭道:「斐姑娘你說得對,王爺就是這樣,情願大伙誤會他,也不會多作解釋,沒想到最瞭解王爺的反而是斐姑娘你呢!」

    「是嗎?」她瞭解朱少寒嗎?她真的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嗎?斐林林不敢這麼肯定。「對了,珠兒,我可以去看看郡主嗎?」

    「這……斐姑娘,你自己身上也有傷,還是先把傷養好,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去看郡主。」

    斐林林看得出珠兒似乎頗為難。

    「是不是王爺不准我去看她?這也難怪,我是傷害郡主的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再讓我接近郡主?」

    「斐姑娘,你別這麼說。其實在我看來,王爺是真的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才不准你四處走動,事情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珠兒囁嚅著回道。

    「他關心我?」斐林林扯著嘴角,嘲諷的說:「沒錯,他確實很在乎我這條命是否能留下來。」

    珠兒趕緊搖頭,「斐姑娘,我想你真的誤會王爺了。當日你在牢裡昏過去的時候,我可是親眼見到王爺幾乎是失去控制的大喊大叫,那模樣比起之前郡主受傷的時候更著急呢。」

    接著,她將當日大夫為斐林林刮肉療傷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斐姑娘,如果不是真的擔心你,王爺不會親自壓著你,確保你不會因為掙扎而再次受到傷害。我所言句句屬實,你一定要相信。」

    斐林林沉默不語。

    她知道珠兒沒必要說謊,但她也明白真相可能並不如珠兒所言,因為,朱少寒也許是真的關心女兒,卻永遠不可能在乎她。

    「斐姑娘,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珠兒,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的,那麼我出去了。」珠兒替她蓋好被子後便離開。

    斐林林靠躺在床上,神情幽遠的看著前方。

    不管朱少寒對她是何種想法,她已經沒資格在乎了,現在,為求心安,她一定要親眼看看朱涵婷才行。

    ☆☆☆☆☆☆☆☆☆☆☆☆☆☆☆☆☆☆☆☆☆☆

    三天後,斐林林終於能夠下床走動。

    她不顧手臂傷勢末愈,趁著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時偷偷溜出房間,緩緩往朱涵婷的繡樓走去。

    夜風吹拂,帶來幾許涼意,斐林林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被巡守的侍衛發現她的蹤影。

    還好沒有。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晚的王府特別安靜,透露出些許不尋常的氛圍。

    她搖搖頭,暗忖自己未免太緊張了,立即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當她接近繡樓時,遠遠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雖然因為夜深而看不清長相,但那人似乎頗為緊張。

    那是誰?斐林林心裡正疑惑著,就見到那人慌張的閃進了繡樓裡。

    直覺事情不對勁,她趕緊快步跟上。

    當她推開房門時,只驚見那人手執枕頭,正想悶死床上的朱涵婷。

    「住手!」斐林林震驚不已,急忙出聲制止。

    那人驚訝的轉過身。

    月光下,斐林林可以清楚看見呂麗的瞼上儘是惶亂的神情。

    「是你?呂麗?」她簡直不敢置信,喘息著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郡主?」

    呂麗手裡還拿著枕頭,看到來人是虛弱的斐林林,神情很快的由驚慌失措轉為陰狠毒辣,語氣也出奇的冷靜。「斐林林,你不是應該在房裡好好養傷嗎?大半夜的,跑來這兒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斐林林稍加思索,立刻瞭解了全部的事情。她指著呂麗道:「原來傷害郡王的是你,是你把郡王推下鞦韆的,是不是?」

    「你給我住口!斐林林,事情會弄成這樣,一切都是你害的!」

    事到如今,呂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她咬牙恨聲道:「哼,要不是半路殺出你這個程咬金,我也不至於失寵!為了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是你逼得我不得不採取手段!」

    「你瘋了嗎?冤有頭,債有主,大人之間的恩怨關小孩子什麼事?為什麼要對一個小孩下這麼重的毒手?現在甚至還想殺人滅口!」

    「廢話,如今下是她死就是我亡!」呂麗臉部抽搐,「要知道,雖然現在大伙都認為你就是兇手,但是,萬一郡主真的醒來,她很有可能指證我,到時候我還有命活嗎?我不能冒險,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地位,沒有人可以奪走這一切!」

    「你太可怕了!呂麗,為了一己之私,你居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

    「你想怎樣?阻止我?」呂麗奸險的呵呵笑出聲。

    扭曲著臉,她丟下枕頭,從懷裡抽出一把小刀,陰惻惻的走向斐林林。

    「聽說你的手臂廢了,連拿碗飯的力氣都沒有,瞧你現在連說話都如此吃力,想來應該不假,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殘廢的女人如何阻止我。」

    斐林林緊握著受傷的右手臂,知道情勢對自己不和,抿著唇退後一步道:「呂麗,你今天就算殺了我和郡主,也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勸你最好放下屠刀,立刻向王爺承認一切,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你住口!」呂麗圓瞪著眼,「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就先殺了你,再悶死郡主,到時候眾人一定會以為你是畏罪自殺,呵,如此一來,我就成了王爺身旁唯一的女人,誰能取代我的地位?」

    當呂麗一臉陰狠的正準備衝上前,這時,房門匆地砰的一聲讓人強行踢開,門板頓時碎裂一地。

    站在門口,朱少寒的俊臉森冷而嚴厲。他的身後則是數名侍衛。

    呂麗猛然轉過頭,一見到神情陰鷥的朱少寒,嚇得臉都白了。「王……王爺!你怎麼……」

    她心慌的丟掉小刀,驚悸的雙眼閃爍了好一會兒,突然唇一癟,指著斐林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王爺!快點,快把她捉住,這個上匪頭子居然想殺郡主!」

    呂麗演技逼真,顫抖著直衝到朱少寒身前,指著斐林林編謊。

    「王爺,剛才妾睡不著覺,所以下床走走,沒想到看到這女人偷偷摸摸的往這兒來。妾知道她一定心懷不軌,所以跟上去,沒想到……真的讓妾當場捉到她正意圖對郡主不利!」

    呂麗說得一臉委屈,直拭著淚。

    「王爺,這女人心腸狠毒,下只要殺郡主,在妾奪下她的刀後,還想殺了妾滅口!幸而王爺及時趕到,否則郡主和妾真要命喪於此了!」

    「呂麗,你根本是睜眼說瞎話!」斐林林握著右臂,喘息著怒道:「明明是你想殺人滅口,如今人贓俱獲,你反而誣陷我?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我?我為什麼要殺郡主?我有什麼理由傷害郡主?你倒是說呀!」呂麗有些畏怯的看了朱少寒一眼,隨即努力駁斥斐林林的指控。

    「你剛才明明已經親口承認罪行,現在又怎麼能夠顛倒是非?」斐林林真覺得呂麗沒救了。

    「顛倒是非的是你才對!你這個女土匪,殺一個人對你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現在,你因為怕郡主醒來後指控你,所以乾脆一不作,二不休,讓郡主永遠開不了口,我說得沒錯吧?」

    「呂麗,你別太過分了!」

    斐林林看著不發一語的朱少寒,背脊不禁竄過一陣涼意。

    為什麼他不肯說句話?難道他真的相信呂麗這番鬼話,也不肯相信眼見的事實?

    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一點份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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