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玫子
「是我不想驚動你們,不知者無罪,起來吧。」朱少寒頭一點,並未責怪他們。
「謝王爺!」聽到他這麼說,禁衛軍統領這才鬆了口氣。謝恩站起身後,立刻揮手要屬下將義勇寨的人全都押起來。
這時斐林林才回過神來。
顧不得自己仍被朱少寒鉗制在馬背上,她急得大聲叫道:「你……三王爺!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抓就抓我一個人,求你放我的兄弟們走!」
「你倒挺重情義的,但是就算你想將所有的罪往自己身上攬,可惜我依然沒有打算放走任何一個人。」朱少寒冷冷的說完後,便對禁衛軍統領道:「將這些人全都押進大牢,至於這個女人……」
在斐林林驚恐的眼中,朱少寒的雙眸有如魔魅一般嚇人。
他輕蔑的扯著嘴角。「就由我來處置。」
第二章
斐林林一行人被押進京城,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則被關進宮府的監牢。
想到自己隻身在王府的地牢裡,壓根不知道兄弟們的死活,她內疚又焦急。
她一方面懊惱自己怎麼這麼衝動,就是不聽兄弟們的勸,如今才害得寨裡十幾名兄弟身陷囹圄,另一方面則擔憂大夥兒的未來恐怕凶多吉少。
因為,傳說三王爺朱少寒向來倨傲而不講情理,就是「六親不認」這四個字也不足以形容他的無情。
對他而言,義勇寨的人是燒殺擄掠的盜匪,這下落入他的手中,還不死無葬身之地?
不,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她的兄弟們才行!
這時,牢房門口有了動靜,一名侍衛拿著飯菜走了進來。
「斐姑娘,這是你的飯菜,你吃吧。」他將飯碗放在牢門前。
雖然肚子餓得咕嚕叫,但斐林林沒有急著拿飯碗,反而一把捉住他的手急促的說:「這位大哥,我有件事想請問你。」
侍衛皺了皺眉,問道:「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知道我的兄弟們現在情況如何?他們會不會有事?」她顯得焦急不安。
「這個嘛……」侍衛看了她一眼,抓了抓臉後才道:「你那幫土匪兄弟現在全關在大牢裡,聽說五日後就要聽審了,依例應該會處斬……」
斐林林聽了,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她倒抽一口氣,緊抓著侍衛焦急地道:「你說什麼?他們要被處斬?不,不行!這位大哥,求求你,他們不能死,不能啊!」
「斐姑娘,你求我有什麼用?我也愛莫能助呀。」侍衛搖著頭道。「咱們王爺嫉惡如仇,對於盜匪向來不手下留情,所以你心裡最好還是有個底。」
「不!難道……難道沒有辦法可以救他們?」
斐林林心中慌亂,雙眸泛著淚光。
這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此刻那些兄弟們還在寨裡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哪裡會有這樣的下場。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一定有辦法的……
對了,朱少寒!
如今只有他才能救他們!
「這位大哥,請你幫我一個忙。」斐林林再次緊抓著侍衛,慌急地道: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冒昧了點,但是,請你務必想辦法替我把話轉達給三王爺,說我有事要求見他,請他來見我一面。」
這個無理又大膽的請求讓侍衛張大了眼。
他連連搖頭拒絕。「姑娘,你這個請求太過分了,要知道,你可是死囚之一,我要是自作主張替你轉達這種話,有事的可就變成我了!不成、不成!」
「可是,如今也只有三王爺有辦法放了我那些兄弟們,只要請王爺高抬貴手,我發誓,我情願承擔所有罪過!」斐林林急得快要掉淚。
「姑娘,對不住了。」侍衛拉回自己的手,同情的看著她,歎道:「姑娘,如今你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怎麼還想著你那些兄弟?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他又歎了口氣才無奈的離開。
斐林林絕望的跌坐在地上,淚水忍不住一顆顆的往下掉。
難道上天真要亡她義勇寨嗎?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嗎?
她死不足惜,但是,怎麼能讓那些有情有義的兄弟陪著一起送死呢?
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見到朱少寒,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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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林林開始絕食。
任憑這些好心的侍衛如何勸說,她就是滴水不沾,粒米不進。
三天俊,她已然續得昏昏沉沉,虛弱的躺在牢裡的石床上,就連有人前來也渾然未覺。
「聽我的人說你想見我,究竟有什麼事?」朱少寒冰冷的聲音自牢籠門前傳來。
這道低冷的聲音令斐林林頓時瞪大了眼。喘著氣,她倏地轉過頭來。
「是你……三王爺……」
她連忙從石床上爬起,只是許久未進食的她兩腿虛軟,不慎跌得眼冒金星。
顧不得自己的糗態,她咬著唇爬到欄杆邊,不住喘息著道:「三王爺,你總算肯見我了!我……」才說到此,她整個人便支撐不住的靠在欄杆上,幾乎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是真的絕食。」
看著斐林林落魄狼狽的樣子,朱少寒示意侍衛打開牢房餵她喝水。
由於見著了急著想見的人,斐林林這才啜飲著碗中的水。
朱少寒站在牢房外,冷垂著眼道:「本來我是不受威脅的,但是,聽說義勇寨不是只有如今關在牢裡那些人,你身為首腦,改日開堂審問時,還需要你的供詞,我若是讓你死了,豈不是斷了線索?」
「三王爺,不管你今天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原因,我都很感謝你……」這會兒斐林林總算能開口說話。
「感謝?」他嗤了一聲,「我有沒有聽錯?這是當日那個不可一世的女土匪嗎?你不是在我手下誓死頑強抵抗?怎麼才短短數日,便有如喪家之犬,所有威風都已不復見?」
「隨你怎麼說我都行,如今我只有一事相求,求你放了我義勇寨的兄弟們。當日的行動皆是我一手策畫,他們是為我所害,求你放了他們吧。」
姑且不論她身陷牢獄之中,不但絕食數日,已經毫無體力,就說為了她那些兄弟,要她再低聲下氣也行。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是你們這些打著仁義之師為名,而行搶劫之實的盜匪,我要是放了他們,如何向黎民百姓交代?」朱少寒語氣寒冷。
「你一定是沒有將咱們義勇寨查個清楚才會這麼說。」斐林林強打起精神,努力的為寨中的兄弟們辯駁。「沒錯,咱們義勇寨雖然是靠打劫為生,但是真的從來下隨便燒殺擄掠,反而助人無數。這次咱們就是看隔壁村慘遭蝗害,民不聊生,所以才決定打劫你,沒想到……」
「沒想到陰溝裡翻船,栽在我的手中?」朱少寒冷道:「聽你把義勇寨說得好似劫富濟貧的義賊一般,難道百姓生活困苦,地方官府不會開倉賑災?你竟在這裡滿嘴胡說八道,替這些盜匪求情?」
「那些貪官污吏只會欺上瞞下,無惡不作!宮逼民反,要是他們肯多做一點事,我們的日子又何必過得這麼辛苦?」提到那些可惡的父母官,斐林林忍不住一肚子火。
朱少寒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縣令貪污,自有律法制裁,但你們依然是於法不容的盜匪,不必在這裡自圓其說。」
斐林林咬著唇,「既然你這麼說,我也認了,不過,我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不然你可以到地方上打聽一下……」
「不必你來教我怎麼處置貪官和一幫匪盜。」他冷聲斥道。
「沒錯,你乃堂堂王爺,自然沒有人能夠教你怎麼行事。」她握緊拳頭,「人人都說你三王爺冷血無情,一向鐵腕作風,但法理不外人情,義勇寨的兄弟們就算有錯,也罪不及死!看在義勇寨好歹也做了不少善事的份上,你絕對不可以處斬他們……」
「你說夠了沒有?」朱少寒雙眸陰鬱,一宇宇地道:「看來,你是真的想替他們找條生路了?」
他一臉冷然的走入牢房裡。
斐林林被關了幾天,原本嬌俏的容顏已憔悴不堪,血色全無。
「你的氣色看來確實很糟,真是不吃不喝造成的?或者,是過度憂心你那幫兄弟才如此憔悴?」朱少寒眼中閃爍著難解的光芒。
「什麼……」她眨著眼,對於他意外的噓寒問暖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說,」他突地伸出手撫著她白皙的小臉,緩緩地道:「你看來就快無法支撐下去了,那些個盜匪真對你有這麼重要?」
「我……」臉上突然烙下他溫熱的大掌,斐林林為之語塞。
「依你的談吐,應該不可能是在上匪窩裡長大的。你是讓人擄去的,還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當壓寨夫人?」朱少寒的手指輕拂過她的唇辦,感受到她的顫抖,他忍不住扯著嘴角道:「怎麼,不說話?是否都讓我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