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花琪
她紅著臉,瞪著他,然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回來了。」
「啊!」他來不及躲,痛得悶哼了一聲。
他吃痛地看著她,她有點擔心,脫口:「你……」對上他的眼睛後,她咬唇,故意說道:「你活該。」誰叫他一直戲弄她,還……「欺負」她啦!
「是,我活該。」他笑嘻嘻地看著她。「誰叫我自己想要追人家做女朋友。」
她的臉再度地紅了,斜睨著他,嘟囔著:「那個『人家』是我嗎?」
「當然是妳了。」他一笑。
她的心跳一快,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那你剛剛幹麼龜龜毛毛地不肯說?」
「沒幹麼,只是逗妳啊。」他揚起笑。
她翻眼瞪他。「逗我很好玩喔。」
「如果不好玩,為什麼要把妳追來做女朋友?」他的指尖溫膩地按揉著她的手心。
她微微地紅了臉,那種曖昧的挑逗,讓人有難以言述的酥麻。「我不知道。」她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什麼?」他笑。
「也許……不應該答應你,也許……」她困難地說著。「我不知道。」
雖然她的話不完整,不過他還是聽出來她的意思。「我們這麼快成為男女朋友,妳覺得太奇怪了,對不對?」
「對,怎麼辦?」她用力點頭,苦惱地看著他。
「沒什麼怎麼辦。」他笑著,溫柔地看著她。「雖然我知道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只要我喜歡妳,就構成了我追妳的條件了。」
她笑了出來。「你講話好『律師』。」
雖然如此,但是當他把「我喜歡妳」這幾個字說出來之後,她的心口被甜甜的暖意包圍著。
一下子,不彷徨了。或者說,一下子,忘了彷徨了。
「那妳喜歡這個律師嗎?」他揚起笑。
他的神態好篤定,讓她扁了扁嘴。哼哼,雖然喜歡他,才不讓他得意哩。
「看你的表現了。」她抬起下巴。
「妳是說……」他湊上去,又要攫掠她的唇。
她一急,一羞。「別鬧了啦!」想躲,卻整個被他手臂攬住,很快就掩沒在他的氣息之中。
抗議無效。她的聲音逐漸虛軟成碎甜的嚶嚀。
哎呀呀!怎麼辦,她好喜歡吻著他的氣息,好喜歡他逐漸吻得越來越纏烈瘋狂,好喜歡被說不出來的快樂充滿的感覺,好喜歡這種輕飄飄,飛上天的感覺……睜喜歡……好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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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喜柳發現自己上班的時候,常常會一下注意,目光就會瞟到方正堂的身上。
不過方正堂似乎很專心在他的工作之中。
方喜柳噘著嘴,心裡覺得很不公平。
方正堂視線突然對上她,笑了一笑。
方喜柳的心跳因為這樣再度狂跳,不過方正堂若無其事地又轉回去工作。方喜柳的高興只有一下下,馬上又覺得失落。
「小柳。」呂雯麗拍上她的肩膀。
方喜柳嚇了一跳,唰地回頭。
呂雯麗有點奇怪地看著她。「沒事,我只是要請妳幫我把這個建電子檔。」呂雯麗把文件放在她桌上。
「沒問題。」方喜柳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呂雯麗又看了看她,然後才回她的位子。
方喜柳拿起文件,內心覺得很抱歉。她希望自己能像方正堂一樣,戀愛歸戀愛、工作歸工作,不會受到影響。
她一手按在鍵盤上,一手攤開文件,目光對著電腦。
就在她決定工作的時候,一個闖進來的男人,又吸引走她的目光。
「請問負責人是誰?」進來的男人雖然加了個「請」字,但是說話的語氣讓人覺得很不舒眼。
方喜柳看著他——男人三十幾歲,身上穿著亞曼尼的西裝,表情看起來有點嚴肅,目光在轉動的時候,不自覺地流露出對小律師事務所的輕視。
呂雯麗也看出男人的高傲,不過她仍然維持著笑容說道:「請問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沒有。」男人說得很直接。「我是來請妳管好妳底下的律師。」
說著,男人把視線對上方正堂,手指著他。「請他不要和他的客戶糾纏。」
方正堂站了起來,有禮貌地看著男人。「請問你是哪位?」
男人說道:「關家勝!亞芸的先生。我警告你,不要碰我老婆。」他滿是敵意地看著出色的方正堂。
方正堂笑笑地說:「你昨天有派人警告過我了。」他指的是那兩個黑道堵他的事情。
在方正堂的笑容中,關家勝看不到他害怕的樣子。關家勝強硬地說道:「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
方正堂輕蔑地一笑。
關家勝不快地說:「亞芸已經跟我認了,說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一定會告你妨害家庭。」
方正堂笑了。「關先生,法律管什麼事情,我應該比您更清楚。我只是協助我的當事人在不堪同居虐待的情況下,合法解除婚約。」
方正堂的笑容,以及聽起來冷靜客觀的語讀激怒了關家勝。「不要以為是律師就了不起,我有一整個律師團撐著。你不要想介入我們夫妻的事情,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方正堂一笑。「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威脅。」
聽著他們一來一回的對話,方喜柳五味雜陳,她一方面為方正堂的擔當喝采,另一方面又替他擔心。除此之外,說不出來的嫉妒,也正暗暗地發酵著。
關家勝怒道:「你……」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鈴響,他只好匆忙地撂下話。「你可以試著和我作對看看啊。」說完後,他轉身,接起電話。
關家勝一邊走,一邊講電話。「喂,什麼事?」電話是家裡的傭人打來的。
昨天孫亞芸和方正堂談過話後,堅定了和關家勝離婚的念頭。她回家和關家勝攤牌,結果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之後,孫亞芸被他關在家中。
沒想到關家勝離開家之後,孫亞芸逃了出來,家中的傭人找不到孫亞芸,只好埂著頭皮打電話向關家勝報告。
「什麼?!」關家勝一聽到之後,口不擇言地怒斥著傭人。「妳是瞎了眼的豬嗎?看一個人都看不好,妳去死算了。」
關家勝說話的時候,人還沒有離開事務所,那種狂躁的態度,嚇到了方喜柳和呂雯麗。
方正堂皺緊了眉頭。
關家勝回過頭,不懷好意地瞪看著方正堂,他總覺得孫亞芸會離家和方正堂有關。
方正堂毫無懼色地與他對看。
最後,關家勝說道:「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想跟我老婆怎麼樣。」
方正堂笑笑地說道:「我也提醒你,不要輕易嘗試窺視、竊聽他人非公開之活動、言論、談話,法律上我們稱為『妨害秘密罪』。刑法第三百七十條第一項所謂恐嚇,凡一切言語、舉動,足以使他人心生畏懼者,均包含在內。我的意思是說,你剛剛的話嚇到我了。」講白了,就是方正堂跟關家勝說,關家勝剛剛出言恐嚇,他記著了。
「你……」關家勝雖然極度不快,但是一時間也只有忍下來。
沒想到方正堂繼續帶起一抹笑。「如果您對刑法第二十九條第一項『教唆犯』有興趣的話,我還可以為您繼續做解釋。」
關家勝變了臉。「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方喜柳看到關家勝的臉色這麼難看,心跳怦怦地加快。好可怕啊。
方正堂笑得很堅定。「我不是囂張,我是不退讓。我是律師,站在法字上,我要保護我的當事人;站在理字上,我不以為我有什麼心虛;站在情字上,對老朋友我還有一份關心。所以不管關先生您的背景是什麼,我該做的事情,一定會去做。」
方喜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手。帥呀!她幾乎要脫口為方正堂喝采。當下他這麼篤定的氣勢,讓她覺得根本不需要為他擔憂。
「好。」關家勝槓上方正堂,強硬地說道:「我們就各自去做,我們認為該做的事。」他畢竟也是個生意人,雖然強悍強勢,但是在緊要關頭並不莽撞。
方正堂認真地看著他,可以預想要掌握關家勝犯法的證據,或是要讓孫亞芸離婚,恐怕不是這麼簡單。
關家勝再度打量了方正堂一眼,然後離開。
他一定,呂雯麗馬上湊上來。「學弟,怎麼了?」她在旁邊聽,雖然下能說是一頭霧水,但也是半聽半猜。
方正堂簡單地說明。「昨天來的那個當事人,是我的前女友,她要來辦離婚。他先生企圖阻止她,昨天也派人警告我。我想這個案子可能會有些複雜,不過我不會連累事務所的。」
「去你的。」呂雯麗忍不住輕聲咒罵。「我是怕事情的人嗎?別一個人把英雄做完了。」
方正堂對她誠懇地一笑。「謝謝學姊。」
「那你打算怎麼辦?」呂雯麗繼續問。
方正堂說道:「法律上的問題,我會再和學姊討論請教。」